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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腦袋被關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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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輕候這個時候才像是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似的,弓着身子半坐在那裏,衝着他笑了笑,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口,淡淡地道:其實,出口就在這裏,我在十五年前,就已經從這裏走了出去。

白輕衣像是沒有聽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似的,趕緊站了起來,在他的身後的那面石壁上這邊摸了摸,那邊又摳了摳。

他一邊摸還一邊喃喃地道:在哪裏?在哪裏呀?我怎麼還是找不到出口呀?

白輕候臉上的表情雖然輕鬆自然,可是,口氣中卻又充滿着嚴肅和靜穆。

他只是忽然轉過身去,拉住了白輕衣正在四處摸索着的手,緩緩地道:二弟,別找了,像你這樣,本就找不到的。

白輕衣的臉上忽然顯現出一絲莫名的光,可是,一雙手卻還在不停地摸索着,道:哥哥,那該怎麼找?

白輕候在周圍慢慢地摸索了一下,雙手支撐着地面用以移動身體,然後,衝着剛剛摸索到的一塊岩石指了指,淡淡地道:二弟,你先在這裏坐下來,然後,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要去想,什麼也不要去看,就像是和尚們坐禪那樣,心無雜念,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找到了。

白輕衣雖然還有點兒不大明白他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可是,當他看到哥哥在説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所顯現出的那些平靜的表情,還是在那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可是,他卻無法讓自己的心靜下來,仍然四處尋找着什麼,卻又偏偏什麼也沒有找到,這才道:哥哥,剛才我已經把整個巖裏的石頭幾乎都翻遍了,都沒有找到,現在,坐下來一不動不動的,只用腦子去想,那不就更找不到了嗎?

白輕候忽然笑了笑,笑得就像是和藹可親的彌勒佛爺,然後,對着白輕衣,慢慢的,一字一頓地道:二弟,其實,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因為我剛才所説的這個出口並不是用手能找到的,而是要用心,用腦子去找到的。

現在,只要你能夠學着我現在的樣子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相信,以你的悟,用不了多久也可以找到的。

説到這裏,他再次用那乾枯而萎靡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口,淡淡地道:因為那個出口不在是巖裏,而在我們的心裏。

白輕衣也不知道是仍然沒有聽懂他的話,還是覺得他的話有點兒不可思議,聽到這話之後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道:什麼?在心裏?

白輕候的臉上沒有一點兒要開玩笑的意思,甚至還很鄭重其是地點了點頭,道:沒錯,在心裏,這座地藏的出口就在你我的心裏。

聽到這話,白輕衣的心裏不免有一絲絲的失望,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後,頹然一聲坐在那塊岩石上,再也不想動彈。

白輕候像是已經猜透了他的心裏在想什麼似的,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微微笑了一下,淡淡地道:二弟,你是不是聽不懂我所説的話,甚至覺得我所説的這些話有點兒不可思議呀,我這話雖然有點兒不可思議,可是,事實卻確實是如此的,其實,我也是找到了很久,才找到這個出口的。

這個時候,白輕衣似乎是在極力遮掩着自己內心的那種失落和惆悵,不讓他們儘量地表現出來。

其實,即使表現出來白輕侯恐怕也看不見的。

他只是用另外一隻手在哥哥拍着自己肩膀的那隻手上輕輕地拍了一下,然後,出一絲淡淡的笑,道:哦,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告訴我説,中無路,心中有路,只要我們靜下心來儘量不去想那個走出這甬道出口的事,那麼,所有的出口就會在某一天突然在我們的心裏敞開?

話雖然這麼説,可是,我還是不大明白,我們就算是在心裏找到一百一千個出口,那又有什麼用呢?

白輕候微微搖了搖頭,甚至還笑了一下,笑容中卻帶着幾絲無奈和一種深不可測的表情,緩緩地道:二弟,你還是沒有明白,其實,我剛才所説的那個出口並不是在眼前,也不是在腳下,更沒有在這個裏,而是在我們的心裏。

聽到這話,白輕衣似乎是有點兒氣,又有點兒不明所以,他坐起來四處走動着看了看,沉聲道:什麼?心裏?我們的心裏怎麼可能有出口呢,即使心裏有出口,那又該怎麼走呢?我真的不大明白。

白輕候動了動,似乎是想站起來,可是,臉又微微地變了一下,又坐了下來。

他伸手在旁邊的那些亂石堆上胡亂地摸了一下,就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似的,然後,從中撿起一塊毫不起眼的石頭朝着不遠處的那方水潭隨手扔了過去,濺起很大的一串水花,忽然嘆了口氣,道: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路都是被別人踩過的,你走,我走,誰都可以走,本就不屬於任何人。

説到這裏,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口,一臉的慨,接着道:只有藏在我們心裏的這條路,才是真正屬於我們自己的。

裏,我們雖然看不見它,也摸不着它,但是,等到你真正需要它的時候,卻又可以覺得到它的存在。

對我們而言,它就像是一扇塵封着的門,只有當你用心的時候,才可以發現它的存在,才可以從這扇門裏走出去。

作為擲金山莊的二公子,作為江湖中繼劍三十之後新一代的劍神,白輕衣雖然沒有白輕候那麼博學多才,可是,卻也算得上一個明白事理的人。

但是,現在,白輕候的這番話卻還是讓他聽得不明不白的,有時候像是聽懂了,可有時候卻又覺得什麼也沒有懂。

白輕衣轉過身來,仔細地看着此刻坐在他面前的這個乾枯,堅硬,萎靡,甚至像是殭屍一般的哥哥,心裏忽然有種説不出的覺。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覺,這種覺怎麼説呢——他總覺得,一個人總是會變的,年紀越大,變化得也就越快,但對他來説,哥哥的變化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在他的記憶中,哥哥並不是那種迂腐的人,説話最喜歡直來直去,最討厭別人轉彎抹角,尖酸迂腐了。

可是,現在他自己?

想到這裏,白輕衣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後,看了看白輕候,暗忖道:大概是因為哥哥被關在這裏太久的緣故吧,所以,才這些讓人不明所以的話來的吧,要不然就是——要不然就是他的腦袋被關壞了。

這就是當時他心裏真實的想法。

但是,他並沒有把這種想法説出來。

他只是微微地嘆息了一下,然後,走到白輕候的面前,淡淡地道:哥哥,雖然我不太明白你的話,可是,我卻知道你是想安我。

可是,你也知道我的個的,既然我們還沒有死,那麼,就一定可以找出一個走出這地藏的出口的,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帶你走出這個見鬼的地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