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心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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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黃金的美夢,現在,卻已經成了他的噩夢。
而此刻,尚天香好像也已經沒有了當初在見到這座甬道里鋪天蓋地的黃金珠寶時的那種狂熱。
她彷彿是受到了藍玉棠那些疲憊和厭惡的表情的染,靠着石壁,着氣,然後,將那些原本套在她的脖子裏的,手腕上的什麼項鍊呀,珍珠呀,耳環呀,手環呀,也全都賭氣似的扔到一邊,忿忿的…
此刻,這些原本在她看來如生命般珍貴的東西忽然就變成了累贅,變成了負擔,甚至變成了拉她進死亡的深淵的黑手。
她彷彿也是在忽然在瞬息之間就對這些黃白之物充滿了厭惡之,她也實在很想聞一聞泥土的那些清香的氣息,可是…
聽到藍玉棠的剛才的那番話之後,她無力地將雙手叉放在前,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憤恨還是絕望,冷冷地道:恐怕誰也不會相信,此刻,我們居然是在一座破廟地底下,而在我們的旁邊,又有這麼多黃白之物。
直到現在我才真正明白,原來,世間最寶貴的東西既不是金子,也不是銀子,更不是虛無飄渺的名利,而是能夠自由自在地呼清新的空氣,沐浴着暖暖的陽光,然後,儘量將身體舒展開躺在小河旁或者大樹下面,聞着大地的氣息。
她的聲音中充滿着對天空,對泥土,對陽光的憧憬,可是,憧憬的程度越深,她也就越是覺得絕望。
此刻,裏雖然充滿着這些黃金珠寶璀璨的光彩,手中的火把在頭頂上噼裏啪啦的作響,可是,卻很靜,靜得只能聽到彼此的呼。
可是,到了最後,甚至連這唯一的呼也開始顯得微弱起來,這是不是因為他們真的快要死了?
身處絕境,他們甚至已經懶得去理身上那些正在不斷擴散着的八卦骷髏圖案了,這個時候已經已經擴散到了小腹了吧。
沉悶和死亡的氣息立刻將滿的黃金的彩覆蓋,瀰漫在兩個人的身上,猶如死亡森林裏瀰漫的瘴氣。
藍玉棠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用胳膊肘頂了頂靠在一邊的尚天香,緩緩地道:喂,美女,你猜猜看,此刻,那位白臉綠衫的仁兄正在做什麼?
尚天香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了,只是抬腳將藍玉棠不小心從珊瑚枝上碰下來的一個也不知道是什麼年代又是哪個皇帝用過的碧玉壺踢得不見了蹤影。
然後,像是疲憊至極似的,仰面躺在那滿地的黃金珠寶上,雙手雙腳儘量的伸展叉開,呈個“大”字型躺在那裏。
這才像是得到了解似的,長長地吁了口氣,沉聲道:那個白臉怪物的目的可能就是想讓我出醜,而我們都已經被折磨成了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德行了,我想,此刻他一定在外面笑得肚子都疼了。
喂,難道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樣子很好笑嗎?哈哈哈…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真的很想哭呀。
藍玉棠看了看她,先是點了點頭,像是覺得她説的很有道理似的,可是,隨後卻又忽然搖了搖頭。
他摸着下巴,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淡淡地道:不,以我來看,他現在應該也已經都變成死屍了,真正的死屍。
説到這裏,他彷彿是怕尚天香不明白什麼叫做死屍似的,趕緊又補充了一句,道:就是人死之後,在世間留下來的那個東西。
聽到這話,尚天香看了看他們經過的那些甬道,然後,又看了看藍玉棠。
在“浮生三”蠱毒的作用下,她的眼睛已經極度模糊,此刻,她雖然看不太清楚藍玉棠臉上的表情,可是,她仍然還在看着,彷彿覺得很奇怪似的。
藍玉棠的手向前攤了攤,像個瞎子那般摸到了尚天香,然後,扶起她,苦笑着道:我知道你聽到這話很奇怪,可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説的都是真話。
好啦,我們也該趕路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我想,現在我們又到了這座充滿了黃金珠寶的甬道的盡頭了吧。
只是不知道當我們推開這兩扇黃金之門的時候,將會見到什麼樣的情形,只希望不要是亡靈才對。
如果現在再讓我們碰到一羣來自地獄的亡靈的話,我們想,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站在那裏讓人拉往地獄了。
哈哈,其實,現在我們睜着眼睛跟閉上眼睛已經沒有什麼分別了,我的眼睛好像差不多已經看不到東西了。
尚天香一怔,隨即明白,藍玉棠的五中的視覺正在慢慢消失。
她不知道該説些什麼,只有走過去扶着他來到甬道的盡頭那兩扇巨大的黃金之門前,然後兩人合力將其推開。
裏面一如既往地堆滿森森的白骨,一如既往的擺設猶如他們曾經見過的那些偶數序列的甬道那樣。
她將火把從藍玉棠的手裏拿過來,剛想告訴他一切如舊,想穿過這些森森的骷髏繼續趕路的時候,卻忽然聞到了一股血腥。
濃重的血腥,猶如深夜的玫瑰在綻放時散發出的那種濃重的氣息,濃重,強烈,帶着殘酷的氣息。
等到兩人驚覺到其中彷彿有什麼不妥的時候,卻發現,那股血腥味好像變得更濃了,就像是自己置身於殺人的現場似的。
血腥究竟是來自哪裏?
原本沒有人影的甬道,為什麼會有濃重的血腥味兒呢?
難道正如藍玉棠所説的那樣,那白臉綠衫的年輕人真的已經變成了一具死屍了?
可是,他們和他中間不知道隔了多少條漫長的甬道呢,即使已經遭遇不測,可又為什麼會聞到這麼濃重的血腥味呢?
難道是幻覺嗎?
如果真的是幻覺的話,可是,這股濃重的血腥味兒為什麼會這麼濃烈而真呢?就像是在眼前一般。
她實在是有點兒費解。
她的手裏本來拿着火把的,她本來可以到處看一看此刻他們身處的這個甬道究竟有沒有死屍的,可是,她卻不敢。
她本來就是葬劍島歸雲莊的主人,她也曾經殺過不少人,見過死人的場面不知道有多少,她本不應該如此害怕的。
可是,在這個漫長的甬道里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她所有的勇氣彷彿也已經被身上那些不斷擴散着的八卦骷髏圖案給慢慢噬掉了。
她是真的害怕。
江湖雖然險惡多變,可是,那種險惡卻是與人面對面的手,能夠看到彼此之間的動作和麪容的。
那種真刀真槍對着幹考驗的是彼此的武功和手法,可是,現在這種目不能視的場景考驗的卻是他們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