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彌勒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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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三十走了過來,乾咳了幾聲,道:喂,喂,現在還不是你們哭的時候,趕緊跟我離開這裏。
説到這裏,他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到阿四手裏,道:呶,這是五百兩銀票,是甘老大剛剛給我的,你們全拿去,趕立刻這裏,在鎮口呢,現在有個人正在等你們,他叫江豐,他會帶着你們立刻這裏的。現在你們拿了着這些錢,能走多遠,就儘量走多遠,然後,在一個沒人能找到你們的地方,用這點兒錢做點兒小生意,記住,以後不許再賭錢了。
阿四接過銀票,磕頭不止。
他們一家人磕頭不止。
劍三十看了看他,不知道該説些什麼,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身又跑回到那個女人的房子裏,將裏面的桌子呀,凳子呀,一切傢什用品,全都推翻在地,打得粉碎,將裏面得就像是剛剛經過一番烈的打鬥過場面似的。
佈置好現場,他才心滿意足地走了出來。
可是,到門口一看,卻發現阿四一家人正跪在那裏還在給他磕頭呢。
這下,劍三十可就有點兒不高興了,生氣地道:喂,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呀,還不走,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阿四磕了個頭,哭着道:大俠,你的救命大恩,我們一家三口真不知道怎麼謝你才好呀,就請受我們一拜吧。
説着,又是磕頭不止。
劍三十真是服了他了,大聲道:哎呀,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謝什麼謝呀,趕緊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你們這個樣子,我真是擔當不起呀,快點兒吧,算我求你們了好不好呀?你聽,那邊有動靜,恐怕是兄弟幫的那些人真的追來了,趕緊走吧,你説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婆婆媽媽。
説着,推着他們一家往前走。
好不容易走了他們,劍三十又着甘老二帶來那些的人走了過去,大約走了半里路的樣子,就見甘老大帶着一大幫人氣急敗壞地趕來。
劍三十道:老大,你怎麼才來呀?
甘老大道:究竟怎麼回事?
劍三十摸了摸脖子裏的那道疤痕,朗聲道:那些守衞全都死了,那個女人也已經不見了蹤影。我不是都已經説過嘛,如果他們有心來抓人的話,無論你派多少人,都是無濟於事的。
甘老大看了看他,然後,急匆匆地帶着人進了那間房子。
房間裏果然一團糟,像是經過一番烈的爭鬥的樣子。
甘老二大叫道:哎呀,怎麼會搞成這樣?
甘老大四處找了一下,驚慌地道:那個女人呢?
劍三十聳了聳肩膀,道:我也不知道呀,我一到這裏,就已經這樣了,我本就沒有看見什麼女人。
甘老二將**大刀朝着一柱子狠狠地砍去,大叫道:老大,不用問了,這一定是那個錢老鬼乾的。
劍三十在房子裏看了一圈,不停地嘆氣道;唉,依我看呢,至少要有十幾個人才能搞成這樣的。
甘老二道:哼,在這一帶,除了金錢幫有那麼多人,有那麼大的勢力,除了他們,沒有人敢跟我們作對。
甘老大的拳頭握得嘎吱響,猛然一拍牆壁,大叫道:這次我一定要將金錢幫殺得片甲不留。弟兄們,跟我來。
看着他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劍三十摸了摸脖子裏的那道疤痕,詭秘地笑了一下。
哎呀,這次有好戲看嘍。
每當陰雨天氣來臨的時候,戚老爹都會煩悶不安,甚至連多年來一直纏繞着他的哮也會令他格外沉悶,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正壓在他的口,折磨着他一般。那些零星的或者箭一般急促的雨點落在房頂的瓦片上所發出的那些叮叮噹噹的聲音,總會讓他到一種無形的壓抑,無法息,無法張嘴,甚至無法呼,使得他在房子裏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就像是一隻爬到了已經被烤地熾熱的白鐵屋頂上的公貓,正在遭受着無法想象的痛苦和折磨。
他雖然忍受不了,但是,又偏偏無法擺,心頭就像是有幾千只,幾萬只蟲蟻正在噬着他的神經。
這種症狀在他有心事的時候表現得最為明顯。
現在,外面雖然已經烏雲密佈,一副快要下雨的樣子,可是,戚老爹的心情卻變得開朗起來,那種纏繞他多年的頑疾好像在他身上已經完全消失了似的。
他一邊看着那些密佈着天空的烏雲,一邊不停地朝門外探着腦袋,又一邊將算盤珠子撥拉地噼裏啪啦清脆響,就像是在琴絃上撥着一首輕快的歌。
這個時候,劍三十突然推開門,肩膀上扛着的還是那把黑的鐵劍,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臉上仍然帶着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如果不是剛剛乾了一件什麼費體力的大事,就是睡眠不足。
看到他走進來,戚老爹立刻跳了起來。
他立刻丟掉帳本,從櫃枱後面走出來,就像是佛祖顯聖了似的,熱情地握着他的手,一臉的笑眯眯,道:哎呀,你來了,請坐,請上座,我這就去給你端酒,端好酒,您就請好吧。
以前吧,這個老爹總覺得劍三十的這副嘴臉,太頑固,太欠揍,太貧嘴,太貪錢,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討厭,可是,現在再看到他的這副懶洋洋的嘴臉時,心裏卻只有愉快和欣。
看到戚老爹這副新月異,完全相反的態度,劍三十甚至有點兒受寵若驚,一臉不解地看着他,然後,在一張空桌子前坐下來,笑道:老爹,你沒生病吧,今天你幹什麼這麼客氣呀?
戚老爹也不答話,只是不停地抹着桌子,抹了一遍又一遍,抹地上面幾乎能照出人影兒來,彷彿是怕桌子不乾淨,玷污了尊貴的客人似的。
然後,走到櫃枱後面,拿了一罈酒來,笑呵呵地道:呶,我這壇酒呢,是收藏了很久的陳年女兒紅,平裏我自己都捨不得喝,特地拿來孝敬你的,來,來,你隨便,嚐嚐合不合您的口味。
劍三十看了看老爹,又看了看那罈女兒紅,雖然暫時還沒明白老爹今天為什麼會對他這麼熱情,但是,仍然很熱情地將酒罈接過來,拍開泥封,湊在瓶口細細聞地了一下,果然是陳年的女兒紅,味道果然不是蓋的呀,可是——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戚老爹,哈哈大笑道:哇,好酒呀,真是好酒,怎麼?啊,我明白了,無事獻殷勤,非既盜,你究竟有什麼事,快點兒説吧。
戚老爹依然呵呵笑着看着他,和藹得像個彌勒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