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隻求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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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説,自己此刻不用立刻死去了。
可是,就在宋延秋燦爛的笑容才剛剛綻放開,以為今天終於可以躲過一劫的時候,卻又在瞬息之間突然凝固。
她只聽得身旁的白慕雲微微哼了一聲,肩膀微微動了一下,半空中便響起了一陣異樣的轟隆聲。
那是天空傾塌,地面陷落的居然的轟隆聲。
杜延宗的整個身體竟然直直地從原地塌陷下去,然後,就被那些塌陷的城牆和石柱的塵埃所掩埋,開始了永久的長眠。
是…白慕雲出手…
他在無形之中便用一股強大的真力攻塌天空,攻陷地面…
他明明知道那四個曾經不止一次救過他的黑衣手下就在杜延宗的身邊,仍然…
他居然…
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了達到目的,不顧一切…
他連自己的家族的榮譽,自己的命都不顧,又怎麼會顧及別人的命呢?
這…就是仇恨的力量嗎?
宋延秋那微微張大的嘴巴甚至連閉上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那麼僵硬在那裏,脊樑也開始微微發涼。
白慕雲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宋延秋一直以為,這二十年來,她已經猜透了白慕雲的心理,可是,知道現在她才知道,那一切都僅僅是猜測而已。
白慕雲朝着那個瞬間塌陷又瞬息填平的廢墟慢慢地走了過去,一腳踏在斷裂的石柱上,那掩藏在黃金面具下面的面孔像是微微動了一下。
然後,突然轉過神來,看着仍被釘在城牆上的一片死灰的宋延秋,突然擠出一絲冷酷的笑意,道:你的老相好實在是太笨拙太龐大了,居然連城牆和地面都給擠塌壓陷了,那麼,噩運便首先降臨到了他的身上。
其實,這麼一來,倒真是有些太便宜他了,因為他活着,將會承受更大的痛苦,更殘忍的折磨。
説到這裏,白慕雲微微嘆了口氣,接着道:不過,他能夠在避開宮中眾高手的守衞,悄無聲息地到達這裏,已經很了不起了,不愧是宮主親手調教出來的高手。
如果不是我早就看穿了他的叵測居心,早有準備的話,哼,説不定這個時候,已經給他得逞了呢。
宋延秋微微嘆了口氣,原本湧上血的臉突然又變成了死灰,猶如上古時代被冰封住的恐龍,無力地垂下三角形的腦袋。
巨大的疼痛鋪天蓋地地湧上來…
是刀傷,拳傷,劍傷,還有此刻仍然釘在自己**之上的箭傷…
原本已經麻木僵硬的身體居然會到疼痛,難道…
沒錯,她的知覺已經恢復了…
她身上被封的道,好像已經被解開了…
剛才,白慕雲用“迴光返照”的上乘內功將宋延秋急刺過來的鈍刀反擊出去的同時,在悄無聲息中還封住了她全身八處重要的道。
她之所以一直不説話,不是無話可説,而是在暗暗地使用內力打算將被封的道衝開,可是,她還是失敗了…
可是,在經過剛剛拿四大高手的刀,拳,劍和箭的一番強烈的攻勢之後,再加上剛剛杜延宗突然出現又突然被掩埋在地下的那一瞬間,由於受到了莫大的驚嚇,這一驚之下,居然被她將其中的五處道給衝開了。
所以,她的知覺才開始漸漸恢復的。
宋延秋內心雖然一陣狂喜,可是,面上仍然裝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仍然裝出一片死灰等待死亡的無奈。
她的心裏開始盤算着如何將剩下的那三處道也衝開,然後,給白慕雲以致命的一擊。
可是,白慕雲彷彿是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踏着地上倒塌的那截石柱的腳忽然化作齏粉,冷哼道:我看你還是別再費心了,任你武功再高,也不會把剩下的那三個道衝開的,那是荻鏡宮特別的手法點住的,除非宮主本人,否則…
宋延秋的心事被看穿,有些驚恐,也有些惱怒,甚至有些悲哀。
此刻,她才突然意識到老鼠的悲哀,老鼠被貓玩於鼓掌之間的時候那種想死卻又偏偏死不了的悲哀。
她那原本就蒙着一層死灰的臉上突然湧起一道血紅,那是被憤怒充了腔血上湧的極度憤怒,道:姓白的,你不是人。
白慕雲淡淡地道:不,我是人,只不過,我這個人有些與眾不同而已。
宋延秋哼了一聲:你這個小雜種,我當初為什麼沒有掐死你。
話音剛落,只見天空忽然有烏雲倏然滾過。
哦,不,那不是烏雲,而是白慕雲突然閃動的身形,帶起的那件深藍的斗篷,遮住了漫天的暮。
斗篷閃動處,原本站在廢墟前面的白慕雲突然之間就到了她的面前,然後,一抬手,捏住了她的咽喉,冷冷地道:你信不信我一抖手,就會將你的咽喉捏爛,讓你永遠也哼不出啦,罵不出來。
宋延秋仍然冷冷地哼了一下,一雙死魚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她現在只求一死。
對於死亡,她已經沒有恐懼了。
恰恰相反的是,此刻,對她而言,死亡是一種最好的解。
可是,她卻又偏偏死不了。
既然杜延宗已經被沉埋地底,那麼,白慕雲當然不會再讓自己舒舒服服地死去的,否則,就對不起他這二十年來的隱忍了。
這二十年來,他一直裝瘋賣傻,為的什麼?為的當然就是今天。
這,就是仇恨。
其實,這個時候,宋延秋也已經看出來了,平裏的那個温文爾雅的大少爺白慕雲,果然不是一般的人。
他的不一般簡直都有些不正常了。
此刻的白慕雲,自信,自大,狂妄,而又有些唯我獨尊,由於他平時偽裝得好,居然連杜延宗和自己這兩個老狐狸都給騙過了。
她知道,此刻的白慕雲已經被仇恨和野心矇蔽了心,不殺自己,他是不會收手的。
所以,現在,杜延宗本就什麼也不管了,只求一死。
所以,她要故意怒白慕雲,起他內心的仇恨,讓她給自己一個了斷,好結束這二十年來的夢魘。
可是,無論她再説什麼,再罵什麼,甚至將唾沫都吐到了他的臉上,白慕雲捏住她咽喉的手卻遲遲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