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天子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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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滕王、越王、紀王三人坐在一起。便悄悄地換了男裝,找三人商量單獨先行。滕王三人也正在氣悶,跟楊悦一拍即合。
趁着大家不注意人各自裝作出恭,避開眾人視線,會合一處,甩開天子的儀仗隊,先往九成宮開拔。
夏天氣多變,一早出來還是萬里無雲,此時卻風吹捲雲,罩住了陽光。不過,沒有陽光直,反到易於行路。
楊悦原本素來愛玩兒,只是這些子在大內行走,少了些頑皮,多了些沉鬱。此時換上男裝,跨馬風中,竟恢復了許多往神氣。
一路跟滕王、越王、紀王三人胡侃亂吹,十分暢快。
四人放開馬繮,一時狂奔,到初午時分,便已到了扶風。天子的聖駕,早已被他們丟了個無蹤無影。
四人早上偷偷逃走,並未好好吃東西,此時早已餓了。遠遠看到扶風驛站,一齊歡呼衝了進去。
扶風驛站是個大站,人來人往,站內不到正午,已幾乎滿員。
四人好容易找了一個位子坐下,卻是與人拼桌。
好在楊悦並不講究,滕王、越王、紀王三人本來不會如此好相與,但見楊悦豪,一點不再意,也不甘示弱,都大辣辣地坐下。
叫了驛使上些酒來人一陣狼虎嚥。
與三人拼桌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書生,長得到也清秀,神情氣,氣度不凡。只是眉宇緊鎖,似有無限愁苦。
面前只擺了一盤花生米,一壺酒。每吃一顆花生米,就着喝上一口酒,便嘖嘖地砸吧半天嘴,似是那酒與花生米,香甜無比。
楊悦看到,心想這個愁苦書生多半是囊中羞澀,買不起食,才會如此。
心起憐憫,叫驛使上了一盤牛,推到書生面前,説道:“相見是緣,同席而坐更是緣份,請兄台莫要客氣。”那書生看了楊悦一眼,眉頭鎖得更緊,眼中閃出一道犀利:“拿走拿走”口氣裏已是有幾分怒意。
楊悦一愣,正待開口。
滕王李元嬰在一旁,見楊悦好心反受奚落,立時大怒,拍桌而起:“不知好歹的東西,膽敢如此對待公…”不待他説完,楊悦忙拉住他,笑道:“原是我多事,無妨。莫要多事兒。”回頭喊驛使過來,將牛打包,説道:“正好,等一會兒路上餓了再慢慢吃。”那愁苦書生卻也不多事,看了楊悦一眼,不再説話。
滕王三人心中憤憤,被楊悦阻住,也不再理會。
四人吃完飯,邊吃茶邊開始討論如何走法。
原來從長安到九成宮,行到扶風,卻有兩條路可走。一路是繼續向西,走驛路,好走但稍遠些。一路是向西北方向,走小路,直接往九成宮去,咱近但比較難行。
越王與紀王都贊同走近路。
“這條小路直接通向九成宮,只不過一個時辰的腳程便到。繞向西面,要多費百里,天黑也不一定能到。”滕王不忘憐香惜玉,看了看楊悦,説道:“還是走驛路吧,驛路好走,如果天黑前到不了,至少還有驛站可住。”楊悦搖頭笑道:“不要管我,我自小長在山裏,最不怕的就是吃苦,比起你們幾個公子哥,不呈多讓。”那愁苦書生聽了,似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楊悦,眼中閃出一絲古怪,搖了搖頭,繼續滋滋吃酒。
楊悦卻早已看到,心中暗暗詫異。
四人説定,當即出了驛站,繼續上路。
待出了驛站,楊悦笑道:“我等還是走大路吧。雖然繞些遠,畢竟聖上的大駕在後面,大不了等聖駕一起來再走,不會出什麼差錯。”她與三王一同先走,雖然留了書信,卻也不無擔心萬一路上出事,卻是擔當不起。
“怎麼剛才還在説大話,這會兒又怕了。”越王李貞笑道,“驛站的那個書生,看上去有點怪異。”楊悦説道。
“嗯,我也覺得有點怪。”紀王李慎説道,臉上還是一慣的冷麪腔。
滕王與越王不再堅持,卻一路上開始取笑楊悦。
“長安公子向來自以為豪壯,卻原來如此膽小謹慎。”楊悦並不着惱,笑道:“小心不失為俊傑,心反而非豪邁,不過是呆子而矣。聖上向來神勇,出門不也帶了那麼多護衞,左呼右擁,看着便氣悶?”
“聖上當年一人過渭水,與胡人結盟,何等膽,豈是平常小兒可比。”楊悦話聲剛落,便聽到身後有人不緊不慢的一聲冷哼。
四人回過頭去,但見是剛才在驛站裏見到的愁苦書生,不由均是一驚。
楊悦心道:四人之所以不走小路,正是要防着這個怪人,沒想到卻又走到一路。
但見那書生騎了一頭驢子,看似不緊不慢,腳程竟然極快,剛才落後眾人近百步,一眨眼便已追了上來。
楊悦暗暗納罕,要知道“月光”乃是少有的寶駒,滕王三人騎得都是良馬。雖然四人並未發足急奔,但那頭驢子竟然能趕得上,也算是頭“好驢”見他誇讚李世民人不由面面相覷。不明他到底是敵是友。
渭水立盟的故事,楊悦也有耳聞,當下笑道:“聖上的威風,我等自然不敢相比。只是在下年輕,不知此段故事到底怎樣,想請先生説説如何?”那愁苦書生看了一眼楊悦,卻沒有推辭,不緊不慢地説道:“那是武德九年,便是在這渭水下游的便橋。
聖上當年剛剛登基,頡利可汗趁亂,發兵二十餘萬一路直長安城,竟然暢通無阻地到了長安城外,陳兵便橋北岸,旌旗飄飄數十里。
當時,長安城中兵力空虛,人心惶惶。聖上剛剛繼位,中外不穩。聖上只帶六騎,至渭水邊,與頡利可汗隔水對話,指責頡利負約背盟,聲懼厲。突厥震驚,卻又恐有詐。許以聖上若肯獨身過河立盟,便肯罷兵。
便在此時,尉遲將軍帶兵回城,軍容羅列,可以一戰。聖上卻堅持獨自前去會盟,眾人扣馬力諫,皆説:‘聖上閉門拒守,必不落敗。不可以身範險。’聖上卻道:‘突厥敢來,以為朕親即位,國內不穩,不能與他抗禦。我若示之以弱,閉門拒守面百姓必受其虜掠。朕若輕騎獨出,示之以輕,又有軍容震攝,必奪其心。心生恐懼,不敢以戰。’獨自一人過河與頡利笑談。頡利因此於便橋之上,斬白馬,相與立盟,引兵自退…”愁苦書生言語幽幽,似是曾親歷當時場境,追思沉浸其中。
聽得楊悦、滕王、越王、紀王四人,不由心中升起一股豪氣,血脈憤張。
楊悦大聲讚歎道:“真英雄也”想到自己剛才還在心中暗笑李世民左呼右擁,不由汗顏。
愁苦書生不緊不慢地掃了眾人一眼,搖頭嘆息,拍驢前行,邊走邊歌:“自來英雄少,豪傑膽小,不敢走僻路,只因一眼瞟…”楊悦更是汗顏,只覺臉上無光。偷看滕王、越王、紀王三人,皆有漸。
三人不好意思快馬前行,只恐追上那老漢,反被恥笑。
落落而行,已失剛才興致。邊走邊等李世民的聖駕到來。
不想,等到天微黑,卻仍不見李世民等人的儀仗。
第175章天子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