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説三飛魚祭魂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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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仲達沒有提出疑慮，點點頭。

他涉獵廣泛，雖然不曾見過劍身上這個法紋，可是他在看書時見過相似的。

不錯，這就是辟法紋。

他遲疑了一下，問道:“這樣説來，這是一把辟寶劍？”

“嗯。”

“…哦。”雲仲達的確不笨，至少，他遮掩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免得將驚訝表現得太明顯。

這是辟寶劍？

若是，它未免也太弱了吧？

這難道不可笑嗎？一把辟寶劍，竟然被妖附身！簡直是辟劍界的大恥辱。

“咳咳。”雲仲達撇開臉，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

盛翡也有點尷尬，因為這把劍是她的。雖説不是她自己煉製，但畢竟屬於她，而且，這也是前輩所贈。好吧，起碼雲仲達知道照顧她的面子，沒有將自己的疑惑直接問出來。但她也不能和雲仲達一樣裝淡定地無視，因為，她作為晚輩，不得不替煉製出飛魚長劍的莫子牙圓場——妖能附身成功，實在不是劍的過錯，更不是鑄劍師的過錯。

“沒辦法，你仔細看看，這劍身上的法紋不止一個辟法紋，它畢竟不是一把專門煉製出來用於辟的寶劍嘛。”盛翡在劍身上隨便指了幾個，都是全新的法紋，雲仲達也認出來不少。

“是寶劍。”只是略有瑕疵。

不論如何，刻下辟法紋後竟然還是被妖附身了。

盛翡道:“起碼。它還有別的優點…對了。”她想起來，便招呼一聲:“你看着。”

“是。”雲仲達很聽話地看向她手中飛魚劍。

盛翡伸出兩手指頭，輕輕一點劍身。出珍惜的目光來。

“當初，贈我劍的前輩在鑄煉此劍時，所圖便是堅韌與鋒鋭。”説完盛翡低頭信手往地上一劃，只見得寒光一閃，地上就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劃痕。

是劍痕。

雲仲達眼底閃過一絲難得的讚許:“的確鋒鋭。”他剛才已經看到了，在盛翡劃出那一劍的時候，劍尖本沒有碰到地面。

所以。這其實只不過是盛翡她隨手一揮的劍氣，甚至沒有刻意出劍氣就造成這種效果。

如非有被妖附身這樣的瑕疵，這把飛魚劍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寶劍。

當然。並不是説它現在就不是了，可惜終究稍稍有損威名。

雲仲達是真的覺得可惜，那妖的存在，委實是玷污了這把劍。

難怪它不知何故那般痛苦。盛翡卻那般開心——但問題是。不知何故。

於是雲仲達耐心地又問了一句:“可是，它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他已經被盛翡科普這飛魚劍不值得小覷，但是，她仍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問東答西，簡直雞同鴨講。

盛翡聽到雲仲達略帶疑慮的提問，忍不住俏臉一紅。

被雲仲達這樣一提醒，她也意識到自己是鬧了笑話。

可她並非故意不答，而是真的一不小心就説歪了。俗稱——跑題。

“咳咳，我給你細細講講。”因為很不好意思。所以這次盛翡直入正題，而且十分快地全説了，沒半點隱瞞。

“這飛魚長劍上的辟法紋可能不太好用，但到了雷雨天，它的效果，能得到極大提高，起碼…能翻十倍。”盛翡説道。

十倍，這當然是效率極高的躍|進。

“十倍？你是説，辟的效果？”

“不錯。”

“可是，它已經附身，如何辟？”

“當然是想法設法趕走它啦，可惜它選擇附身於此劍，自己想走都走不了。”盛翡説到這裏，冷笑一聲，剛剛那沒忍住的譏諷神情便又出來。

就好比一個屋子門打開，妖站在門口，兩個力量相當的人一個在裏面扯，一個在外面拽，個個都帶着要將妖撕裂的氣勢，但礙於條件，它偏偏無法撕裂，而這二者又誰也不肯放棄。現在妖得到的痛苦正是源於此，每當雷雨天氣，特殊的天氣條件會發飛魚長劍劍身上的辟法紋，造成這樣的局面。

而直接導致這種後果的，不是別人，恰恰是選擇拋棄一切附身於飛魚長劍的妖。

這當然是自食其果！

盛翡的冷笑，正是源於此，不請自來，鳩佔鵲巢的子，可不是那麼容易過的！

想佔人便宜，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

畢竟，當初可不是盛翡邀請它附身於飛魚長劍，它如今得到的所有痛苦，全部都是自找的。

“活該！”盛翡很是不屑地再次説道。

而妖聽到了一切，垂頭喪氣。

盛翡本不想要隱瞞它，憑什麼？況且，也不需要。

現在妖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不論是一切的起因，還是它為何會淪落到這種境地，得到這樣的痛苦…它已經全部都知道了。然而，那又怎麼樣？從它選擇附身於飛魚長劍的那一刻起，它便已經不能離開它了，二者相輔相成，如同“孟不離焦，焦不離孟”——這種關係與情無關，飛魚長劍幾乎是受控制的傀儡，是死的，沒有器靈，也沒有情。這種關係純粹是因為它們真的誰都不能離開誰，已經是被綁在一起的。

説來好笑，是妖自己綁了自己。

如果説請君入甕的“君”還有點小可憐，盛翡那時候卻是從未想過妖會來的。

説來説去，還是活該，妖知道一切，但卻無力迴天。

那隻會更讓它痛苦。

“你這個…混蛋…”你也沒有情嗎？妖想這樣吼。然而它自己非常清楚，它哪有那樣的資格。

它已經越來越痛，痛得時不時走神，短時間昏，就像是玩在線遊戲時，因為網慢所以斷線一樣。斷斷續續的，它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哪裏還有時間和力分心去對盛翡破口大罵？它的慘叫慢慢變成呻|，哀怨，它想請求盛翡救它，它希望盛翡可以放了它。

它的語氣慢慢變得卑微又諂媚:“請你饒過我…請你高抬貴手…”它咬着牙絞盡腦汁想説各種好聽的話。

盛翡湊到了飛魚長劍前，像是它還沒事，像是她站在它面前。

她只説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