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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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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狀元?他是想説抄家狀元吧?柳義彥想到此處,眼神又幽深了一些。從他得了這個狀元的名頭到現在,朝廷上的那些個官員看到他雖然面上笑嘻嘻的,但背地裏説那些混賬話他哪裏能不知道?

無外乎是説他太薄情太過於冷情不能靠着太近,否則將來被倒咬一口也未可知呢!柳義彥不在乎這些,他不過是在恰當的時機提了個恰當的建議,如果他們真的光明正大,何至於驚懼如此?如果當今真的沒這心思,他們又何必如此不安?

他不過是做了個火引罷了,雖然明知道初入官場就落得個桀驁不馴的名頭,以後的路怕是要艱難百倍。但為了自家妹妹和他兩人的將來,也只能如此了。連林恪那種不好好讀書反倒跑去折騰鋪子的行為,當今都能容忍了,又怎會容忍不下一個決定做純臣的他?!

也正因為這些想法,柳義彥這段子雖然在兵部主事被人指使的團團轉,人也瘦了一圈,但心裏的滋味是寧靜淡然的。即便坊間對他這位狀元的評價也是譭譽參半,他都懶得在意。從搬出了那個家中之後,他和妹妹的子好過了許多。也有熱心的族人上來勸他,不要做得太絕免得後他和妹妹的婚事有阻礙。柳義彥雖然面上温和地聽着,心裏卻是嗤之以鼻的:當時他兄妹二人的命都快沒了,還會在意婚事?那些聽了言便對他兄妹二人敬而遠之的人,他柳義彥也壓不稀罕!

他的朋友不多,楊施算其中的一個,所以今楊施既然開口招呼了,他即便心裏再不待見林恪這人,也跟着過來了。他比不上林恪有個有能力的爹爹支撐,也比不上他有當今親自賜字的風光,但他定然會在將來的某一天頭趕上的。風頭爵位還是要靠自己的能力獲得才是正理,只靠着爹爹算什麼優秀兒郎?

也只有楊施這種子憨厚的人才會一直對他推崇有加,甚至連帶着對他經營百味齋這種不妥之處都視而不見。

柳義彥本就不待見林恪,因此一路上也和上次一樣沉默。這會兒看到這人連他們幾人的名字都忘記了,就忍不住小小刺了一句。就這記還打算考狀元?不如回家種田算了!

誰料眼前這人平素看着笑眯眯的,竟然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轉而就拿抄家這事説起了文章。這一刀子捅得可真是又準又狠,柳義彥就算再不在意這事情,當着楊施、蘇羽然、鄭立青的面,臉上也有些下不來台,於是眼神不善地望了回去,語氣也比往常低了三分:“難得無咎兄竟然也知道這事,真是讓人詫異,我還以為無咎兄只對家裏產業興趣呢。就不知道無咎兄下一科是否也想要下場一展身手?不過看無咎兄的記,怕是温故而知新這話,要改成温故而知固吧?”温故而知固?柳義彥這話一出,廳裏眾人都忍俊不。楊施和司徒瑞本就知道林恪這個人和臉對不上號的病,此時聽了這話齊齊忍不住笑出聲來。至於其他幾人,鄭立青和蘇羽然慣會察言觀的,見到氣氛沒有緊張起來,雖有些惑卻也跟着笑起來。本來正低頭思考人生的薛蟠聽了笑聲也回過神來,一臉懵懂地看着眾人笑的歡快。

林恪先是愕然,繼而又無奈一笑。罷了,誰讓是自己記不住人在先,被人嘲諷幾句也是活該。再説好歹也是楊施的朋友,一定要給楊施幾分面子。林恪如此想着,臉上有些狼狽但不失優雅地看着三人拱拱手:“我的記在這方面實在不大好,還請幾位兄台多多擔待,並無怠慢幾位的意思。”蘇羽然和鄭立青連連還禮,又各自拿眼神瞪了柳義彥一眼:趕緊過來圓場!咱們是來給人道喜的,不是來給人添堵的!和楊施認識久了,他們自然也知道楊施和林恪的關係極好,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柳義彥從沒見到林恪就對他很有意見,現在看來這成見越發深了。

柳義彥看到蘇羽然和鄭立青的眼,又看看一旁無所知覺的楊施,自覺已經扳回一局的他正打算上前説幾句客套話圓過去,卻突然對上了楊施旁邊一人的視線。這人身子半靠在桌邊看着懶洋洋的,臉上也帶着笑意,但看向他那一閃而過的冷冽眼神卻讓柳義彥下意識地望了過去。這種眼神柳義彥見過的多了,雖然這人比旁人多了威勢和深沉,但柳義彥反倒直了脊樑,言語鏗鏘:“不知我等是否有幸能得知兄台名諱?”他説完這話,就見到那人眼神一閃,站直了身子走到了林恪身邊,握了握了林恪的手阻止了他想要介紹的話語,看着他臉上出了不達眼底的笑意:“我叫司徒瑞。”司徒瑞…柳義彥怔愣了下,原來是他!這位新鮮出爐的睿忠親王聽説很不好相與的,現在看來,竟然和林恪關係很好?柳義彥心底轉過這些念頭,面上還帶着不卑不亢地笑容:“原來是睿忠王爺,怪不得走路都有股威儀氣勢。”柳義彥能做出不卑不亢,鄭立青和蘇羽然卻忍不住張大了嘴巴,睿忠王爺啊!能見到這人一面,今就不算白來!另外一邊楊施神情複雜地看着司徒瑞,良久才上前幾步:“下官…”

“我與你父親都有情的,不必如此客套。”司徒瑞不太客氣的打斷了楊施的話語,又回頭看了看林恪,出了一個‘我也不想搶你風頭,但你看低調也沒低調過去’的表情,惹得林恪哭笑不得,無聲地做了個算總賬的手勢,這才招呼了眾人互相落座,又上了些茶果點心之類,開始漫無邊際地聊些時事新聞。

前院裏面聊天的內容和後院聊天的內容大相徑庭,比起剛才前院的各懷心思來,後院裏的氣氛簡直可以稱得上良好。從清柏到了後院之後,這歡聲笑語就沒斷過。上次幾個女孩子第一次見面彼此還不太悉,再加上當清柏擔憂入宮的事情,也有些蔫蔫的提不起神,所以那次聚會還是有些拘束。

這次和那完全不同了。先説黛玉回到了自家宅子,心情大好之下主人的氣勢一覽無遺,再加上不用每提心吊膽寶玉闖進來,更是言語俏皮活潑許多。探本就是拎得清的,該説什麼不該説什麼遊刃有餘;清柏一件大事落了地,也恢復了往的沒心沒肺;惜那次和黛玉‘共患難’之後在林府竟然比在自家還要放鬆幾分,更是玩的不亦樂乎。

有這幾人鬧騰着,鳳姐、寶釵、三人也跟着出了笑容,暫時放下了各自家中的糟心事,難得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場。直到天漸晚,前院的楊施都讓人過來催了又催了,清柏這才戀戀不捨地最先告辭。

鳳姐幾人送走了清柏,這才轉而又向黛玉告辭了。黛玉此時也有些玩累了,聞言也不挽留,只説了幾句‘後常過來玩耍’的話語,就讓下人送了幾人回去賈府。等到一切都收拾完畢,黛玉這才吩咐了碧研去問問前院的消息。

此時前院裏面,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司徒瑞和林恪兩人互相癱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林恪此時倒是很慶幸司徒瑞今過來了,他平裏最討厭際的,這幾人都是好友,按理來説本該隨意聊聊天的。但今裏他過的實在不輕鬆。

“那個柳義彥好像看我不順眼?”林恪彷彿是自言自語的説了一句。並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記不住他的名字,好像是天生就看他不順眼似的。

“同樣都是帶着妹妹,同樣都是有一家子糟心親戚,但你有親爹護着,皇上對你也重視,偏偏你還總這麼懶散不知上進的模樣,是個人都看不慣。”司徒瑞慨了句。都説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偏偏這位學也不好好學,賣身似乎也沒那麼積極,那些正統文人能看順眼才奇怪了。

林恪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被司徒瑞這麼一説,自己似乎真成了問題少年了。明明什麼好處都佔了,偏偏還做出一副‘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模樣,確實拉仇恨的。

“我這樣子很過分?你也看不慣嗎?”知錯就改,善莫大焉。林恪雖然不想被束縛太深,卻也不想和賈寶玉一樣,連累整個林家都成了京城笑柄。於是他端坐了身子,很是嚴肅認真的看着司徒瑞問道。他的思維已經被固定了,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小事的,但是以防萬一,還是問問眼前這個本土人士更靠譜一點。

司徒瑞詫異的打量了林恪一眼,再發現他是認真的之後,心底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為了林家,這人連伴君如伴虎的子都能忍受嗎?

自己在他心底,到底排到哪裏去了?司徒瑞心裏一股酸水兒冒了出來,原本想要安的話也變了味道:“我看得慣看不慣有用嗎?你我相這麼多年,你哪次是在意過我想法的?”這股子無名火是從何而來?林恪抬頭看了司徒瑞一眼,就看到他有些難過的神情:“我把工匠送到你府上的時候,特意囑咐長史官把帖子親自遞到你手上。府邸落成大宴賓客那天,我把最好的位子留給了你,結果你沒來。”他只是不想和那些勳貴人家牽扯太多,林恪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大地道,只能低頭不語。司徒瑞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了:“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際俗事,所以這次知道你請了賈府還有楊家的人過來,就算沒有請我,我也不請自來了。我以為看到我過來你會高興的,結果我好像又自作多情了。”這話説完,兩人之間又是長久的沉默。司徒瑞看到林恪這樣子,心頭反倒是一片清明,甚至還能輕笑出聲:“我能猜出你的心思,無非是林大人現在已經夠萬眾矚目了,如果你和我相甚密的話,很容易落下話柄,也怕皇兄忌憚。都説水滿則溢月滿則缺,與其擔心盛極而衰,不如干脆就安安穩穩的不出風頭為好。”司徒瑞説道這裏,一字一頓:“所以為了林家安穩,疏遠我是最正確的法子,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