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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番外之林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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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走的時候很安詳。

這一年是他和林恪回到蘇州的第二年天,從回到蘇州看着林恪和司徒瑞安穩了之後,他的身子便一不如一,強撐着過了年之後,便幾乎只能在牀榻上度過了。

林恪請來了姑蘇城內的數個大夫,診脈之後都紛紛搖頭不已。因為年輕時候苦讀,林如海的身子本來就有些單薄。之後又經歷了這許多事情,能撐到今已經是老天開眼了,大夫都如此説着。

林恪暗自神傷之餘,也只能強打着神,私底下給自家父親預備後事。子如此悠悠過去,進了三月份暖花開之時,林如海卻變得神一些,甚至有時候都不用人攙扶,也能自己到園子裏走走。

“怕是迴光返照了。”司徒瑞如此説着,林恪也知道這個理兒,直接修書兩封加急信件,送給了黛玉和林忱。

無論如何,父親臨走的這段子裏,總要兒女陪伴周圍的。又過了些子,等到黛玉柳義彥和林忱幾人到了老宅,林如海果然愈發高興了。至於黛玉等人來的緣由,林恪不説,黛玉林忱也不説,林如海雖然不曾詢問,但想來心中也有一番思量了。

眾人吃完了飯撤去殘羹冷炙之後,林如海端起了茶碗,清咳一聲説道:“既然今都有空閒,便來説説等我走後的身後事吧。”

“父親!”林忱當先嚎了一嗓子,聲音哽咽。黛玉下意識地握緊了林如海的手,眼睛紅紅地看着自家爹爹,柳義彥在旁邊無聲的勸。只有林恪還能堅持住,雖然也紅了眼睛,但還是力持鎮定,擔當起作為長子的責任:“父親你説,我們都聽着。”林如海欣的看了林恪一眼,又摸了摸趴在他腿邊的林忱,拍了拍旁邊黛玉的手:“痴兒,痴兒!人總要經歷這一遭,何苦這麼看不開?早在你們母親去世那年,我就想着跟着她去了。不過那會兒世道多變,你們三人小小年紀又去了賈府,我作為父親總要替你們着想…”

“這麼撐着,撐着,一撐便到了今。”他説完長長地吐了口氣,似乎是要將這麼多年的磨難壓力都吐出來一般。林忱的嗚咽之聲愈發響了,黛玉也忍不住下了兩行清淚,林恪別過了頭,鼻子發酸。司徒瑞緊緊握着他的手,讓他心重新從茫然到安定。

“説起來,現在除了忱兒,恪兒和黛玉也都各自成家。”林如海欣道,“忱兒從小都和你們親密,後無論成親與否,你們兄弟姐妹之間也要如今這般相親相愛。”他説道這裏,又想到什麼,看向了林恪:“恪兒,你從小就是有主意的,現在手頭還有幾間鋪子,我最不擔心的就是你。但是有時候累了也別自己硬撐,不要什麼事情都自己悶着。”林如海視線又看向了司徒瑞,語氣十分懇切:“司徒王爺,我家恪兒後就給你了。”

“我一定照顧好他。”司徒瑞斬釘截鐵地説着,引得林忱都轉頭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林如海慢慢地點頭,視線又看向了柳義彥。

“岳丈放心,我將來必定待黛玉如珍寶,一生一世一雙人。”柳義彥保證道。林如海這才欣一笑,“這就好,這就好,要知道家和萬事興。你們能相互扶持,我也就放心了。”最後剩下了林忱,林如海此時説話已經有些費力,他咳嗽了好一陣子之後,才堪堪停住了,臉上多了幾分疲憊:“忱兒,你從小未曾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我本來一直擔心,你將來會不會如同寶玉一般經不起挫折磨難。那次你下定了決心去邊關,這幾年下來,倒是磨練的有模有樣的了。”林恪和黛玉互望了一眼,林忱臉上也有些訕訕之。林如海卻仿若沒有看到,繼續説着:“説來你們兄妹幾人,也只有你未曾安家立業。這事情,我就由你哥哥了。”林如海朝林恪看了一眼,林恪連連點頭。

“至於咱們家的家產,黛玉成親那會兒已經把她那份當做嫁妝陪送了過去。剩下的這部分…”林如海還沒説完,林恪就搶先説道:“都給弟弟吧,他將來用錢的地方多的是。”

“話不是這麼説的。”林如海搖頭,“這幾年若不是你和黛玉費心打理,咱家也置辦不了這麼多家當。不過忱兒是幼子又未曾成家,我便做主四六分,多給他兩份足夠了。”

“就依父親所言。”林恪頷首應下了,林忱有些不安:“父親,大哥,我不需要那麼多…”林恪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父親所言有理,就這麼分吧。”林如海看到幾人臉上並無不虞之,心中暢快之餘,便有些昏昏睡了。黛玉等人看他如此,便各自都輕手輕腳地給他蓋好了被子,這才陸續出了內室。

而到了第二,林如海又將林恪叫道了房間裏面。林恪到的時候,林如海面前正放着一個長方形的匣子,他雙手摩挲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父親?”林恪輕喚了他一聲。

林如海回過神來,這才笑着拍拍牀榻:“坐。”林恪有些納悶兒地坐了下來,林如海便直接將手中的匣子到了他手裏,笑道:“打開看看。”什麼東西?林恪疑惑地打開,卻被入眼的明黃晃花了眼睛,他愣神許久才緩過來,看着林如海結巴道:“這…這…這…”

“這是一份空白聖旨。”林如海出幾分狡黠之,“當初因為你和司徒王爺的事情,我進宮面見聖上,和他磨了許久才討要到了這件東西。將來你們之間若是一直這麼和樂最好,若是出了什麼變故,記得拿着這份聖旨找聖上,提些不過分的要求,他都會同意的。”手中的聖旨冰涼絲滑,林恪攥緊了又松,半晌才含淚抬起頭來:“多謝父親為我想這麼周到…”話未説完便語不能言,這份拳拳愛子之心,除了父母又有誰能做到?可惜,他再也享受不了多久了。

林如海看他如此,眼睛也紅了,用力拍了拍他肩膀:“你這孩子,我倒不擔心你吃不飽穿不暖。可是你有時就愛鑽牛角尖,將來萬事都要想開些,啊?”説是不擔心,可是就憑他和司徒瑞的關係,他又如何會不擔心?只是這話不好和林恪説,但是憑恪兒的聰慧,他應該能懂。他能做的不多,只求將來二人真出了什麼事情,能憑着這份聖旨,憑着林家為皇上所做的樁樁件件事情,給自家孩子找一條安穩的退路,不至於傷身又傷心。

這年四月,在某個暖花開、微風拂面的夜晚,林如海安穩地閉上了眼睛。

比起幾人小時候忙活母親的後事,這次林如海的後事明顯有條不紊起來,姑蘇地面上的各路大小官員能來的都來了,不能來的也讓管家送來了殯禮。林恪和黛玉強撐着忙活,林忱則從頭到尾都有些怔怔的,似乎還未從林如海去世的哀痛中緩過來。

等看着林如海和賈棺木合在了一處墓之中,這次無論是林恪還是黛玉,亦或是一直呆呆愣愣的林忱,都忍不住哭的淚滿面。司徒瑞在一邊焦慮地勸了好一會兒,林恪才漸漸平靜下來。

他這邊剛止住了眼淚,那邊就聽到柳義彥傳來焦慮地喊聲:“無咎,黛玉暈倒了!”於是又一通人仰馬翻。

等到眾人齊齊聚集到了院子裏之後,請來的大夫也笑眯眯地出來了,身後跟着臉上帶着喜氣的柳義彥。林恪剛站起來,就聽到柳義彥不可抑制地喜悦:“無咎,黛玉有喜了!”有喜了?

懷孕了?!

黛玉從進了柳家之後,可能是遺傳了林家的子嗣單薄,成親這麼多年了,也不過只有一個女娃兒。平裏林恪也總勸她,先開花後結果,還年輕沒關係。誰知道這麼多年沒消息,竟然趕在今診斷出了喜脈。

父親去世,小生命誕生。生與死替,希望與絕望織。父親走了,輪到他們支撐起林家的現在與未來,再等到數年後,下一代人也漸漸長成,也逐漸接過父輩們的責任。在這一代一代的傳承中,一個家族就此綿延不絕、開枝散葉,這或許就是人生的真諦吧。

落西山,但度過了漫漫長夜,就又是新的一天,蓬燦爛的開始。

悲痛終究會過去,希望也已經到來。那麼就幸福地將子過下去,以告父母的在天之靈。

父親、母親,我們都很好,也會一直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