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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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殺！”馬烈絲怒吼道，這次的話語中帶着命令的魔咒。

“刺下去！”布里莎也一樣命令道。

崔斯特覺到她們的話語牽引着他的手付諸行動。他對謀殺一名無助的敵人到徹底的反，因此集中了所有的意志力來抗拒這命令。雖然崔斯特勉強抵抗了幾秒鐘，但他發現自己同樣無法把武器移開。

“殺！”馬烈絲尖叫道。

“除掉他！”布里莎大喊着。

這樣的僵局又持續了讓人難以忍受的幾秒鐘。汗珠開始聚集在崔斯特的額頭。然後靈少年的意志崩潰了。他的彎刀飛快地刺進巴秋的肋骨間，正中這倒黴傢伙的心臟。布里莎同時解除了法術，讓崔斯特目睹那名假靈的痛苦面孔，聆聽他死前喉管迸出的刺耳咯咯聲。

崔斯特瞪着沾血的武器，沒有辦法呼。

現在是瑪雅——場的時候了。她的釘頭錘猛然敲在崔斯特的肩膀上，把他敲倒在地面上。

“你殺了我的鬥士！”她低吼着。

“現在你必須要面對我！”崔斯特立刻站起身，遠離那狂怒的女。他沒有絲毫應戰的意願，但是在他來得及丟下武器之前，馬烈絲讀出了他的心意，警告道“如果你不反擊，瑪雅會殺了你！”

“不應該這樣的，”崔斯特抗議道，但是他的話聲被金武器的震耳撞擊聲給掩蓋了，瑪雅的釘頭錘正一錘比一錘沉重地揮來。

不管他喜不喜歡，現在他都別無選擇了。瑪雅是個技巧高超的戰士，因為所有的女部花了非常多的時間學習如何作戰，如何使用兵器，而且她還比崔斯特要強壯。但崔斯特是札克的兒子，也是他的首席門生；他常認為自己已經無路可退的時候，他把所有的招式和技巧合發揮到極致來擊瑪雅的釘頭錘和盾牌。

彎刀讓瑪雅和布里莎都驚訝不已的優雅姿態不停地舞動着。馬烈絲對此毫不注意，因為她又開始準備施展另一次強力的魔法。馬烈絲從不懷疑崔斯特可以擊敗姐姐，而這個預料也早就在她的計劃安排之中。

崔斯特一直希望母親能恢復絲絲的理，阻止這種毫無意義的拼鬥，因此只採取保守的防禦。他想要得馬雅失誤，讓她跌倒，以對方無力反擊的狀態來結束這場戰鬥。

最後，瑪雅真的失誤了。她舉起阻擋彎刀的攻勢，但巨大的擊力讓她把持不住，手臂往外揮去。崔斯特的另外一柄刀鑽了進去，在瑪雅的口一點，得她後退。

馬烈絲的法術阻止了那柄彎刀。

沾血的彎刀瞬間獲得了生命，崔斯特發現自己握着一條活生生的毒蛇，毒牙暴張地朝着他撲來！

魔法的毒蛇對着崔斯特的雙眼吐出毒，瞎了他，然後布里莎的長鞭也隨着撲上來。六枚蛇頭全部噬向崔斯特的背部，巨大的能量穿透嶄新的盔甲，讓他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蜷曲着身子倒在地上，無助地望着布里莎的鞭子一遍又一遍地揮舞着。

“永遠不可以攻擊女黑暗靈！”她淒厲地尖叫，把崔斯特打得不省人事。

一個小時之後，崔斯特張開了雙眼。他躺在牀上，馬烈絲主母低頭看着他。這位高階祭司醫好了他的傷口，但刺痛依舊不肯消失，生動地提醒他剛剛的課程。但這一切都比不上崔斯特的彎刀上依舊沾染着的血。

“我們會替你換套新的盔甲，”馬烈絲對她説。

“你現在是名黑暗靈的戰士了。你用實力換來的。”她轉過身離開房間，讓崔斯特陷入痛苦和現實世界的深淵中。

“不要送他去，”札克鼓起勇氣爭論道。他瞪着坐在王座上，穿着黑天鵝絨出詭詐笑容的馬烈絲主母。布里莎和瑪雅服從地站在她身邊。

“他是名戰士，”馬烈絲回答道，她的情緒依舊在控制之下。

“他必須要進入學院，這是我們的傳統。”札克無助地環顧四周。他痛恨這個地方，這個蜘蛛神後的雕像從四面八方瞪着他的黑暗祭壇，這個馬烈絲坐在象徵權力的王座之上俯瞰着她的惡神堂。

札克把這些影像趕出腦海，重拾勇氣，提醒自己這次有值得爭取的目標。

“不要派他去！”他低吼道。

“這會毀了他！”馬烈絲主母的雙手緊緊握住王座的石制把手。

“崔斯特已經比學院中半數的人要強了，”札克在主母的怒氣爆發之前趕着説。

“只要再給我兩年，我就可以讓他成為全魔索布萊城最強的劍士！”馬烈絲躺回了椅子中。從她所見到兒子的進步，她並無法否認札克的所説的可能。

“他還是得去，”她冷靜地説。

“黑暗靈戰士需要的不只是高超的劍技。崔斯特還有許多他必須要學的課程。”

“學習背叛和出賣？”札克不屑地説，他的怒火讓他不想理會嚴重的後果。崔斯特已經將她和那些惡的女兒那天的所作所為告訴了他，而札克明白他們的用意。她們的“教訓”幾乎斷送了這個孩子；也許，更永遠埋葬了他視若珍寶的理想。在純真的地基被打碎之後，崔斯特將更難以固守他的道德和信念。

“注意你説的話，札克納梵，”馬烈絲主母警告道。

“我靠着炙烈的情來作戰！”武技長爆發道。

“就是這樣我才會百戰百勝。你的兒子也是一樣，情是他戰鬥的動力。不要讓學院扭曲的作事方式奪去了他的力量！”

“離開，”馬烈絲對女兒們説。瑪雅鞠躬之後飛快地離開。布里莎的動作刻意放慢，暫停下來，懷疑地瞪了札克一眼。

札克並沒有回應她的目光，但他還是讓一個有關於布里莎的惡笑容和自己間配劍的幻想在腦中躍動了片刻。

“札克納梵，”馬烈絲説，身體再度往前傾。

“因為你高超的戰技，我容忍你那褻瀆的信仰這麼多年了。你把我的士兵都教得很好，你對於殘殺黑暗靈的熱愛，特別是蜘蛛神後的牧師，在杜堊登家族攀升的過程中也幫了很大的忙。我現在沒有、而且也不曾對你有任何忘恩負義的行動。”

“但是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崔斯特是我的兒子，不是他父親的！他必須要進入學院學習如何成為杜堊登家族的王子。如果你干擾了我的計劃，札克納梵，我將不會再忽視你的舉動！我將會把你的心獻給羅絲女神。”札克腳跟猛力一頓地，淺淺地低頭，隨即飛快轉過身，試着想要在這絕望的處境中找到解決之道。

當他走過走廊時，他的腦中再度浮現了迪佛家族孩童瀕死的慘叫聲，這些孩童本沒有機會見識到黑暗靈學院的惡。也許他們死了還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