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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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怡越來越覺得姒昊黿瘋了，這瘋子不光自己走出一步險棋，拉着陪葬的人竟然首先是自己，他們好似還沒有悉到這種地步吧？

“那麼為什麼選我去？”

“因為最後一個聖使是心。”笑怡聽着彆扭，卻覺得壓抑至極，説不出話來。

姒昊黿繼續道:“心是守護妖王的最後一道屏障，大陸世界曾經有一個宗家，可以直接走進每一個人的內心，設置成各種幻境，無一人能夠逃幻境的折磨，直至最後心力瘁而亡。心宗本來是大陸世界一個很大的宗派，當年宗門之大，徒眾之多，並不是其他宗家所能比擬的。想必羋堅已經告訴過你了，每一個宗家都會守護一個國，國主和宗家是一國的最高統治者，國主主國政，宗家主祭祀和福佑。”

“醫家是鬼方的宗家我知道，”笑怡想起了羋堅，心裏再一次的觸痛，一時間有些失神。

姒昊黿看在眼裏，生出一股酸楚，強行抑制住心頭的醋味兒繼續説道:“每一個宗家最終的目標就是能夠使自己輔佐的國家強盛成為大陸世界的霸主和宗主國，那麼這派宗家便享有大陸世界獨尊的地位即為大宗，其他的則為小宗。心宗最厲害的時候便是大陸世界唯一的一個宗家，那個時候所有的方國早已經統一於一個王朝之手，那個王朝出現了大陸世界唯一的女帝。”笑怡似乎聽過，不口而出:“是不是什麼元夕王朝？”

“是的，”姒昊黿眼睛裏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想必那幫老臣勸你廣納后妃時説過這一段很久遠的歷史典故，當時統治世界的便是軒嵐女帝，而她的宗家就是心宗，在整個世界中所向披靡。只可惜後來突生變故，元夕朝立國只三十年，突生事變，天下變亂風起雲湧，五大諸侯崛起分割了元夕王朝的土地，軒嵐女帝無疾而終，也未留下任何子嗣，一個繁盛的帝國就此瓦解。”笑怡深深嘆了口氣，繁盛一詞猶如開敗的花，也僅僅是一瞬而過。

“後來形成了羽昊國的天宗。地煞國的地宗，鬼方的醫宗，蛟人國的水宗還有…”姒昊黿似乎有些躑躅。

“你們燧火國的火宗，羽昊國的天宗是大陸世界如今的大宗。”姒昊黿這一句話倒是沒有顯擺的意思在內，只是平淡的陳述一件事情而已，笑怡卻是想起了火老，如今燧火國和鬼方的宗家都不在人世了。地煞國的宗家卻與王反目成仇，真的是一個多事之秋，想想都覺得淒涼，但是卻沒有讓自己話淒涼的時間和所在，她也只能咬着牙隨波逐。

“你懷疑妖界的心是心宗的傳人，那麼這個和我有什麼關係？”笑怡冷冷問道。即便是隨波逐也要隨得清清楚楚，不能這樣糊里糊塗，她有一種接近真相的興奮。

姒昊黿抬起頭看着濃霧中越來越模糊的笑怡:“因為你恨我。”

“呵。這也是理由？”

“是一個絕佳的理由，心宗最會探測人心，我們之間若是裝的很恨對方，本無法繞過心的眼睛，只有你的恨是那麼的真切。心才會相信這樣的局。”

“什麼樣的局？”笑怡快忘記呼了。

“你恨我，所以才會在浴湯宮將我殺掉。妖王才會相信我們是真的殺死了對方，接下來的事情我們只要等着看妖王的佈置便好，影一定會被派去查看底細，策動不利於我們的變故，就給有崇逸那小子吧，我現在越來越相信他的才能，他也一定會將影找出來牢牢困住。我已經找到了霧的缺點，殺霧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姒昊黿都到了現在，你還和我兜什麼圈子？”笑怡有些惱怒，他明顯瞞着自己最重要的那一個環節。

姒昊黿頓了頓，終於説了出來:“因為你身上有軒嵐女帝的血脈，我要賭一把…”

“賭什麼？”笑怡的聲音微微顫抖。

“賭你的心！”姒昊黿聲音清冷。

----一天一夜過去了，浴湯宮的大門緊閉，燧火國的四大元老已經是第六次來敲門，如果是大陸霸主昨夜已經同國主圓了房，現在也應該出來了吧？關鍵是，有崇逸等人也住在裏面不出來，湊的是什麼熱鬧？甚至還包括羽昊國的穆易將軍，浴湯宮外面的金甲武士已經將此地重重包圍，即便是蒼蠅也不見飛出一隻來，但是現在緊閉大門的浴湯宮卻是如此的安靜，安靜到瘮人的地步。

吱呀一聲，門終於打開，四大元老慌忙整了整衣衫準備叩見國主，但是卻發現走出來一個白衣衫眼睛青腫的宮女，正是貼身服侍笑怡的宮女玉鸞。

“元老請進！”沒有問安，沒有俗套的禮儀，只像是一個匆匆來傳話的，説完後竟然頭也不回徑直向宮中走去，四大元老恍惚之間忙跟了上去。

寢宮裏的第一重正殿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王座上空空如也，四大元老悄悄擦了擦汗。

“這邊請！”玉鸞帶路。

“這…”典儀元老有些躑躅，這可是國主的內殿啊！還要走進去嗎？

“請！”四大元老硬着頭皮又滿懷忐忑緩緩走了進去，第二重殿閣除了那張看似還很整潔的雕花木大牀，什麼人也沒有，典儀元老的腳步有些踉蹌。

“請！”玉鸞站在第三重殿門邊。

“玉鸞姑娘，此事萬萬不可，”現在連工商元老都有些驚慌失措了，這後面可是國主沐浴的地方啊！

“各位元老請進！”有崇逸從裏面走了出來，四大元老看到後登時雙眼圓睜，莫非是…莫非是有崇逸同國主有什麼…被什麼…那個什麼…

幾個人哆哆嗦嗦，宮廷之中歷來會有醜聞，可是國主未免太荒唐了些，新婚之夜便這樣做，彷彿不大合適。

有崇逸的臉也掛着鐵青，似乎有些煩躁:“請進！在下有話説！”典儀元老責怪的看了他一眼，忍了忍沒説什麼，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且看這宮廷醜聞怎麼收場。

玉鸞掀開珠簾，四大元老低着頭走了進去，浴池的水碧綠瑩然，隔窗的顙夷花香陣陣飄灑，池邊似乎有很多人，典儀元老等人稍稍抬起頭看去。桑谷榮臉灰白，隨意的坐在池邊小几上，身邊的酒壺灑落一地，離莫顯得更加委頓，手中握着的金剛劍分外刺目，燭龍已經清醒過來，擰着眉頭緊緊盯着有崇逸身後遮擋着的什麼，羽昊國的穆易將軍則是一身戎裝定定站在池邊看着水面冥思，此外大殿中還多了一個清秀的少年，四大元老似乎見過他，是極力搶救過炎蚩王的那個醫家新傳人珉宇。

“這個…有崇幫主…”典儀元老率先開口詢問，這陣仗似乎又不像是什麼宮中的桃新聞。

有崇逸緩緩挪開身體，拉去屏風，池邊臨時搭了一個檀香木的卧榻，上面平平放着兩具屍體，蓋着同一張白薄被，典儀元老緩緩望去，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登時癱倒在地，身後的幾個老人也是面如死灰，手指抖動着:“是…是…”隨即暈厥過去。

珉宇忙走過來手忙腳亂地用藥搶救，一邊的燭龍收回了視線，金眼眸化成了血紅:“沒用的老傢伙們，真該拉出去砍了！”

“有崇逸我們找他們來幹什麼，徒增煩亂，”桑谷榮第一次站在燭龍的戰線上。

“燧火國國主和羽昊國大王都死了，這麼大的事情想瞞是瞞不住的，我們只能讓四大元老先知曉然後看看怎麼辦？”

“別逗了，”桑谷榮臉上還是無意間出一股心有餘悸的神，“珉宇已經查了三遍，這兩具屍體是假的，竟然還有人能造出假屍來，真是玄乎了，但是有崇逸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再説怡兒死了之類的話，否則我真的和你翻臉。”有崇逸苦笑，他命令玉鸞和玉鳳將四大元老逐個扶到一邊的錦凳上去，這幾個人看來嚇的夠嗆，莫説是他們，當初第一次發現笑怡和姒昊黿緊抱在一起的屍身，他幾乎丟了自己的魂魄。

“怡兒到底在哪兒？那個該死的小烏龜呢？”燭龍收回了盯着笑怡屍體的視線，今天他一直很剋制自己，若不是有崇逸警告魯莽行事會真的害死怡兒，此時怕是早已經血洗了羽昊國。他明明知道那具屍體是假的，可是看一次便覺得心頭間生出難以撇清的絕望來，甚至比當初被關在極淵之地還要絕望。

“唔…”典儀元老似乎慢慢甦醒了過來，工商元老等人則顯得痴痴傻傻，突然撲通一聲跪在笑怡的假屍邊不停磕着頭，老淚縱橫，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楚讓本來知道這只是一出假象和鬧劇的有崇逸等人眼眶也不紅了起來。

離莫握着金剛劍湊到有崇逸身邊小聲問道:“是否告訴他們真相？”有崇逸收回了痛楚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

“國主…國主…”典儀元老掙扎着爬到停放屍身的榻邊，痛哭涕，四大元老此時的心境似乎是在焦油上煎熬一樣，痛不可言，炎蚩王離去，國主又新喪，而且這一次還波及到了大陸霸主，整個燧火國好不容易恢復了一些元氣，此時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難道還要經歷一次國難不成？而燧火國究竟能經歷幾次滅族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