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鬼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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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時間陷入僵局，與這美麗的風景有些格格不入，羋堅站了起來，眯着眼睛看着隱在樹叢中的花亭嘆了口氣道:“不説了，我們還是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什麼麪粉，雞蛋和西紅柿。”

“好啊！我們找找看！”笑怡跟在羋堅身後，看他還能創造出什麼奇蹟來。

兩個人穿過大樹，笑怡拉住了羋堅的衣袖，指了指樹上一個不算很大的鳥窩笑道:“會掏鳥蛋嗎？”

“呵！”羋堅不置可否的鄙視了她一眼。

“我們比賽好不好？”笑怡話音剛落便率先攀着身邊的一株枝杈橫生的大樹開始向上爬去，這一段時間的歷練和驚險已經將她的動作協調度極大地提高了。

羋堅不語只是笑看着她笨拙的慢慢向上爬去，直到笑怡攀到大樹的中間，他突然輕輕揮起手臂在枝杈間輕巧一掠，那個樹枝頂端的鳥窩竟然如一片葉子輕飄飄地飄到了羋堅的掌中。

“喂！”笑怡透過樹杈抗議，“你太過分了！不講規矩！”羋堅微微一笑:“是你太老實了！這個世界什麼時候和你好好講過規矩？得到的才是最重要的！”

“算你狠！”笑怡不得已緩緩爬下來，氣吁吁來到羋堅身邊湊過去看那些鳥蛋，個頭也不是很大。

“你還是祈禱這些鳥蛋能炒着吃吧！”羋堅手裏舉着鳥窩跟在笑怡身後:“能吃的紅果實其實不用找了！”笑怡轉過身，看着他，猛的一拍腦門兒想起什麼來:“你是説…”

“你用它嚇唬我的時候不是誇那果子味道好嗎？”羋堅想起笑怡拿着果實的紅汁着自己投降的事情，心裏的那股子怒火還是留有餘跡。

“好了！”笑怡轉過身看着他，“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麪粉。”羋堅搖了搖頭:“麪粉還真的沒有，也許要留有遺憾了。”笑怡再次納罕他為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出這麼多的傷因素來？

“羋堅？”笑怡看着有些發呆的羋堅，“你確定自己沒事兒？”

“沒有。”羋堅將鳥窩放在笑怡的懷裏，“拿着，也許我能找到你想要的麪粉。”羋堅邁開大步走進了一邊的花叢中，不一會兒從裏面捧出一大束花來，那花兒長得樣子很是古怪，沒有葉子，只有巴掌大小的花骨朵纏在褐莖稈之上。

“這是什麼？”笑怡不解的看着他。

“別管叫什麼，總之能吃便罷！走吧！我們去那邊的亭子裏！”羋堅帶着她走到早先看到的那個花亭裏，説是花亭也僅僅是被他們窺探到的一小部分而已，花亭後面搭着竹屋。雖説簡陋做工卻是極盡巧，推開門，裏面竟然乾淨異常不沾一絲塵埃。

“這裏現在還住人嗎？怎麼這麼幹淨？”笑怡打量着屋內的格局。一張小几，小几上放着一把古琴，一張竹榻罩着粉紗幔，一個桌子，上面擺着些常用具。靠近牀榻還有一座巧的梳妝枱，上面放着些女人家用的東西。

“這裏不住人，只不過有人經常來打掃而已，”羋堅似乎不想多説什麼，抱着懷裏的花束走到竹屋後面的隔間找出了一個竹籃，將懷裏的花束放在桌子上。拿起一朵花在竹籃邊輕輕一磕，潔白的花粉落進了籃中。

笑怡驚訝的看着這些奇怪的花朵，竟然能產出這麼多的花粉。隨即喊道:“花粉一般有毒的！這花兒也太古怪了些！”羋堅繼續忙碌着笑道:“信不過我嗎？從小在這山中哪一樣東西有毒或者説是無毒，怎能逃得過我的眼睛？”

“哦，忘記你是神醫了，怎麼可能連這樣的事情都分不清明，”笑怡走過去幫忙。不一會兒竹籃中花粉堆成了一個小堆，不過用花粉做麪糰的事情還真的是她生平的第一次嘗試。

羋堅取來一個竹筒盛滿了水。又走出外面摘了十幾個帶刺兒的紅果子。

“找個容器將鳥蛋打碎！”笑怡命令，羋堅將她説的話當成了絕不可違逆的聖旨，在一邊忙的團團轉。

“好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笑怡看着鳥蛋打出來的灰蛋清，略欣了一些，她也不敢奢求什麼植物油炒菜了，能準備成這樣已經是萬幸。

“有調味的沒有？”

“什麼？”羋堅抬起頭看着這個總是能創造新奇的女人。

“就是甜的，鹹的什麼的，增加味覺之類的東西，香料什麼的…”笑怡發現和這傢伙有些困難。

“有！”羋堅將幾個瓶瓶罐罐取了出來，在笑怡面前擺成一排。

“好了！你出去！”笑怡捋了捋衣袖，“我要大展身手了！”羋堅投降般的退出了後面的隔間，來到前廳，此時天又暗了幾分，竹屋裏的龍髓火焰燃了起來，暈染出朵朵晶瑩的光花，一如笑怡明豔的笑臉。

他半躺在竹榻上，聽着隔間傳來笑怡輕柔的歌聲，看着屋子外面盛開的繁華似錦，心裏的幸福充盈，但是強壓住的那股傷心和絕望也是愈來愈烈，耳邊不斷傳來無形之王冰冷的聲音。

“她身上嗜心骨的毒永遠也解不開了！解不開了！”

“頂多只能撐一個多月的時，此時的她也許神抖擻，但是那也僅僅是迴光返照的表現！”

“那個女人本不可能和你長相廝守，她是一國之主，也是姒昊黿最在意的女人，若是沾染了她你便是踏入了大陸紛爭永遠也別想獨善其身！況且她註定是將死之人！”

“離蓒已經將藥典給了我，換走了治療嗜心骨毒的唯一一粒鬼魄，這也許就是命吧！”羋堅的眼淚滲出了眼角，外面的夜更加蒼茫了，蒼茫到他看不到頭，蒼茫到他似乎忘記了時間依然在殘酷的行走，永遠不會在某一個節點做過多的停留。一陣香氣瀰漫。笑怡端着陶碗竹筷走了過來。

“嚐嚐！”笑怡帶着期盼的笑容。

羋堅看向笑怡手裏端着的碗，純白麪條，配着紅果和零星的蛋花，很是誘人，配上那股新鮮的香氣，頓時饞涎滴。

“好不好吃？”笑怡盯着狼虎嚥的羋堅，後者幾乎顧不上説話，溜着麪條，笑怡看着這麼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吃得如此酣暢不拘小節，倒是有趣的緊。

“喂。好不好吃啊到底？”笑怡輕輕推了一下埋頭嚥的羋堅，撞掉了他眼角的一滴闇然的淚珠，他背過身去將麪條吃光。轉過身來將空着的碗遞到笑怡面前道:“再取一碗來！本宗吃得開心有賞！”

“賞你個大頭鬼！”笑怡端着空碗蹦跳而去，身影在羋堅眼中化成了一道濃重的剪影，空寂的山上第一次有人肯做一碗熱騰騰的飯食給他吃，他本就是熱情如火的脾，被這冰天雪地的羋山壓抑得太久了。現在他又被那個女子重新點燃了。

第二碗端上來時，羋堅開始細細品嚐，衝着一邊陪吃的笑怡道:“沒想到你這丫頭還有這樣的一手絕技！”

“哪裏啊！我只這個做的拿手一些！”笑怡給他誇讚的有些小得意。

“怡兒，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羋堅突然問起了這個。

“嗯，嘿嘿，不過沒關係。苦盡甘來，大難不死！”

“什麼大難不死？”羋堅眉頭微蹙，只是罩在面具中看不真切。

“最離奇的一次就是掉進了極淵之地。竟然沒摔死，”笑怡儘量講得輕鬆一些，將這些經歷講成了奇聞軼事。

“説説，”羋堅忍耐着心裏巨大的酸楚。

“我還正想找時間和你説説這次經歷呢，關鍵是我之所以能逃避一死。全仰仗着一團黑泥巴。”

“黑泥巴？”羋堅放下了碗筷。

“就是特別普通的一塊兒泥巴，普通到你將它扔到路上幾乎覺不到它的存在。但是那團泥巴真的很神奇很神奇，我拿着它掉落山崖的時候，那泥巴生出些薄霧，極淵之地裏伸手不見五指我也看不清楚薄霧的顏，只是覺得頭暈目眩之間有那麼一片薄霧漫上來，後來我就暈了過去。”羋堅的眼睛瞬間睜大，定定看着她等待下文。

“後來燭龍受傷，我用這泥巴塗在燭龍的身體上，一夜之間好的徹徹底底，最奇怪的是那團黑泥巴只要揪下一小塊兒，泡在水裏，似乎無窮無盡，用也用不完的樣子…”羋堅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揪住她，急促問道:“怡兒，你從哪裏得到的那塊兒泥巴？”笑怡看他神情劇變，也不敢託大老老實實代道:“我…我誤闖進了姒昊黿的地宮，其實…其實…小強…那個無形之王之前給我下了嗜心骨的毒，就是希望我能進入地宮幫他偷什麼寶貝，但是裏面本沒有什麼寶貝，只有羽後和那團破泥巴…”

“聽我説，”羋堅緊緊抓着笑怡的肩頭，帶着滿臉的欣喜之，“告訴我，那團泥巴現在在哪兒？”羋堅的神情過於動，以至於笑怡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害怕。

“我…我和燭龍逃跑的時候…丟…丟了…”

“什麼？！”羋堅恨不得掐死她，“怎麼，怎麼會丟了呢？你想想丟在了哪裏？”

“羋堅！這很重要嗎？”笑怡看着他抓狂的樣子，更是不知所措。

“重要！太重要了！”羋堅的語氣急促，“你知道你説的那團什麼見鬼的黑泥巴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嗎？”他瞪着笑怡無辜的大眼睛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那是羋山藥家的傳家寶貝，更是鬼方的國寶鬼魄之祖，擁有無上的神力，只需要一點兒便可以救助一切難以救助的頻死之人，可以化解任何奇毒，只要那麼一小點兒就可以化解你心裏該死的嗜心骨，一小點兒就可以，你這個笨蛋！你竟然抱着那麼一大塊兒，卻眼睜睜的讓自己身上的毒一天重似一天！”笑怡有些嚇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