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敍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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羋堅的朗笑聲就像被壓抑很久的火山瞬間噴發出來，原本以為只是擦肩而過的幸福，卻在不經意間突然完完整整地呈現在面前，他將笑怡接在懷裏，忍着內心快要炸開的巨大喜悦深情注視着懷裏讓自己魂牽夢繞的女人，儘管笑怡那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獨特謾罵不絕於耳，可還是覺得這不像是真的發生了一樣。

笑怡忍受着憤怒和驚慌瞪着羋堅那張光怪陸離的面具，臉蒼白，渾身顫抖。

羋堅抱着她坐在椅子上，碳籠裏的火光在兩個人的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

“你把我放下來！”笑怡這樣坐在羋堅的懷裏實在是提心吊膽，真不知道這個大陸世界第一神經病還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來。

“別動，”羋堅寵溺的伸出手輕輕夾了一下笑怡俊俏的鼻頭，嘴角綻開一個温暖的微笑。

笑怡眉頭微微一皺，這個傢伙帶着的雛吾鳥面具遮住半張臉，眼神是那種深不可測的漆黑，猶如深淵一樣，映襯着蔓延到鼻樑的黑花紋又像一個部落裏的神秘巫師。整張臉只有那略顯的薄算是出了羋堅的本真面貌卻總是含着一絲魅危險的嘲諷，似乎全天下人都是他手裏控的蟲蟻，在他眼裏都是那麼的可笑。此時羋堅嘴裏藴滿的温暖讓笑怡一怔。

羋堅將笑怡放在自己彎曲的膝蓋上，右臂枕在她的頸項下，伸出左臂掠過笑怡烏黑的髮髻，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笑怡略有些蒼白的間。

這樣的愛撫讓笑怡有些許的不自在，扭動了一下身體，此時已經平息了剛剛的慌張，心頭裏各種牽絆算計湧了上來，心想該怎樣説有崇逸等人的事情。羋堅這個傢伙從來不按常規出牌。若是怒了他…

“想什麼呢？”羋堅彎湊到笑怡的面前，眼睛裏的黑湖水泛起了波紋。

“嗯…”他的氣息*辣的噴了過來，笑怡竟然心裏一陣慌亂，腦子有些空白。

“想我了嗎？”羋堅的手不太老實，捏着笑怡光滑的下巴，輕輕撫摸着，突然眉頭一蹙，“你瘦了些。”這幾個字一出口，笑怡的心裏竟然生出萬般的委屈，自從那和羋堅一別。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如今能活着看到這個曾經留下美麗誤會的救命恩人，心裏的那份委屈再也壓抑不住，撲簌簌的眼淚順着光滑的臉龐落了下來。

羋堅眼睛裏的那汪深潭平添了一分寒意:“説説吧！你的委屈看似很大！”笑怡心想這也倒是一個機會。讓他聽聽自己的經歷，也許能格外開恩救助離莫他們。她掙扎着要從羋堅懷裏坐起來，這樣的姿勢讓她的講述有些力不從心。

“不要動，就這樣説吧！”羋堅始終不肯將她放下來，緊緊抱着她。這讓笑怡侷促不堪，倒是剛剛身上的那種麻木木的冷意漸漸消退，身體竟然有了些温度。

“那天你被救走後，姒昊黿倒也沒有為難我…”

“呵！怡兒説謊了！”羋堅淡淡一笑。

笑怡臉一紅，想起了那個姒昊黿主導的可怕夜晚，她試圖掩飾着跳過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剛要講下去，突然呼猛地一促，羋堅的手伸進了她的衣衫。

“羋堅！”笑怡驚呼。

羋堅重重呼出一口氣。嘿嘿一笑猛地將她抱了起來，幾步跨到白玉睡榻邊。笑怡瞬間驚慌不可名狀，羋堅伏身在笑怡身邊，默默地看着她。

“我突然發現，我現在沒辦法聽你講故事。”

“…”笑怡渾身緊縮起來。睜着驚恐的眼睛不敢看他神秘莫測的表情。

羋堅的手伸向了她的領口，輕輕一撥。出了笑怡潔白的頸項和鎖骨間大理石般的光潔皮膚，羋堅似乎有些把持不住，他的薄湊到笑怡臉頰邊，印下一個冰涼的印。

“羋堅，求你了，”笑怡聲音嘶啞，她有好多的話要講，有很多的人要救，現下可不是玩兒曖昧的時候。

“怡兒，我怎麼覺得這次見到你時，覺你變得那麼陌生，陌生的讓我有些…捉摸不透？”羋堅蕩的薄始終遊弋在笑怡微顫的鬢邊。

笑怡一直都無法知曉這個男人究竟想幹什麼，在他面前她始終有一種濃濃的挫敗縈繞心頭，難堪無奈之餘身上的衣衫已經被除下半邊，一片酥微，羋堅不得不嚥了口唾沫，在這羋山之巔是自己太寂寞了不成？怎麼一看見這個女人就有一種把持不住的難捱。

羋堅的手掌拂過笑怡細膩的肌膚，突然停在她的前，掌中散出一種灰的光芒，笑怡的間竟然顯出隱隱綽綽層層疊疊的傷口痕跡來，嗜心骨的毒將笑怡歷次傷口都複合的完好如初，其實也僅僅是掩蓋而不是真正的彌合，這些傷口在羋堅掌力的催發下均顯無遺，這讓笑怡的皮膚看起來觸目驚心，甚至將笑怡自己也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羋堅的聲音已經沒有半分戲謔，冷得像一塊兒冰。

“這個…是…上羋山找你的時候被纘歷的冰箭所傷。”

“這個，”笑怡主動招認，索坐起身來，指着間的疤痕，這個是來找你的時候，經過大荒原時被窮奇所傷，貫穿傷。

““這邊這處，來找你的時候，綠洲之外被植物妖服常所傷！

““這個…”笑怡捂着頭想了想，“哦，對了，這個是被萬妖女王的聖使所傷！”

“背上這些呢？”羋堅的手有些哆嗦，拼命壓抑着話語間的顫抖。

“這個？讓我想想？這個是被姒昊淵下極淵之地的時候不小心劃傷的…”羋堅輕輕摸了摸笑怡的額頭，笑怡忙回道:“這個是，我駕着燭龍逃出極淵之地時被水晶石的碎片割破了…”她抬起胳膊嘟着嘴看着羋堅，“還有手臂上…”

“別説了，”羋堅終於忍不住，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別説了…”

“羋堅。我沒有騙你，我這一路找你找的真的很辛苦，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説，但是我先請你幫一個忙。”

“別説一個，無數個我也答應你！”羋堅的心此時痛得要命。

“我這一路走來若不是我的那些朋友們相助，此時我怕是早已經見不到你了，羋堅，求求你，救救他們吧，他們身上都有傷。也都是因為我而起，求求你…現下他們正在山下被纘歷的人攔着，我求求你…讓他們上山來吧…”

“夜深了。你太累了，明天讓他們上山來便是…”

“可是…”

“好了，”羋堅將笑怡輕輕放在榻上，扯過一張錦被蓋在她身上，凝視着笑怡明亮的眼睛。

“相信我，我答應你的事絕對會幫你辦到，你先休息，現下身子可暖和了一些？”笑怡點了點頭，可還是不放心現在依然在山腳下生死未卜的有崇逸等人。羋堅輕輕按着笑怡的眉心笑道:“能和你作朋友的人定是些人中龍鳳，看你這樣着急的樣子倒是讓我大興趣。明裏到要好好看看，究竟是何方神仙？”

“他們…”

“好了，我只問你你身上的嗜心骨發作了幾次？”羋堅此時的語氣裏隱約有些慌張。被他的笑容掩蓋了過去。

“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前幾次發作的時候心裏都是很痛的，只是最近幾次，我都暈倒了反而不痛了。”羋堅緊握着笑怡的手腕，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即問道:“你這身體之中有兩股氣勢融均是迅猛異常，想必與那嗜心骨的毒素相觸吧？一是極熱。一是極寒…”笑怡忙打斷他的話解釋道:“我正要和你講得，我在極淵之地遇到了燧火國的火老，他將火給了我，還有那極寒想必是鏡池了，關於鏡池…”

“好了，好了，”羋堅寵溺的笑笑，伸手撫上笑怡的眉心，“丫頭，先睡一會兒吧，我們還會有時間聽你的長篇累牘，睡吧！不想了！”羋堅的指尖暈染出一朵温潤的光澤，在笑怡的額頭邊散落開來，笑怡漸漸閉上了眼睛，嘴微動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講，卻已經説不出來了。

“睡吧！”羋堅喃喃低語，看着她此時乖巧安然的酣睡，眉頭卻是越蹙越緊，留給他的時間似乎已經不多了，他猛地站起身來，走出卧房，又折返回來拿起了掛在牆壁上拇指細的黑銅鏈，步履匆匆走了出去。

羋山腳下的黑雪花漸漸稀落了起來，獸皮靴子同腳下雪地摩擦出的聲音分外的刺耳，纘歷派出的殺手將有崇逸等人進了一處山坳。儘管有崇逸給對方造成了一定的損失，但是己方卻也是無力迴天，加上那個小童搗亂，他們幾乎連天梯也登不上去，更不用説攀上羋山之巔了。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詭異的呼嘯聲，帶着金屬刮擦般的刺耳，周圍不斷傳來走動的聲音，有崇逸心頭一驚，莫不是對方有增兵來了？

“公子！你看！”御風突然跳上身邊的緩坡，“公子，他們撤走了！”

“什麼？”第五琦忙奔到御風的身邊。

“小心陷阱！”有崇逸試圖讓他兩個回來，他站起身來果然發現剛剛還在對面虎視眈眈的敵人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沒等有崇逸回過神來，灰黑的半空中躍動着一個模糊的影子，不多時雛吾鳥飛至有崇逸身邊，雛吾鳥尖鋭的喙大大地張開，掉下一個水晶的光球。

有崇逸謹慎的接在手中，那光球猛地展開，爆了一朵光花出來，水晶球裏抖落出一張素箋。

“公子！”御風等人緊張的盯着有崇逸，只見他神態自若，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各種算計也算經歷過，有崇逸知道這光球無害，隨之拿起素箋細讀起來，神也為之一變。

“公子，是什麼？”第五琦緊握着刀。

“太好了！”有崇逸驚訝之餘終於出一個略帶疲憊的笑意，“怡兒見到神醫了，這是神醫的信，讓我們天亮後帶着病人上山！”

“太好啦！”御風一動直接搶過有崇逸手裏的素箋，第五琦忙湊過去。

“是真的，神醫的光之信使世所罕見，一般人模仿不來，我們先快快回去準備，明一早上山！”有崇逸有一種起死回生的覺，他一刻也不敢耽擱。

“怡兒姑娘她？”第五琦有些猶豫地抬起頭看着遙不可及的峯頂。

黑夜中有崇逸的神情模糊不清，他的身形略一停頓道:“先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