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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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進入綠洲了，終於可以不用受妖獸沒完沒了的騷擾，因為自古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綠洲之地，任何妖獸都不得騷擾，當然人也不能在綠洲之地殺掉任何一隻被綠洲主人邀請的妖，這裏就是一個和諧共處的所在，否則綠洲的主人會將違反令的人或妖驅逐出去，永遠不得踏入半步，在大荒原裏這樣的懲處不管對人還是對妖都無異於謀殺。

第五琦已經第三次繞到有崇逸的銅車外，裏面點了一盞風燈，橘黃光芒柔和旎，他想敲開門問問有崇逸什麼時候出來安排商隊的事務，可是抬了幾次的手都停在了門邊。

御風走了過來:“五哥，你説這是？”第五琦也很納悶，有崇逸從來不是一個近女的人啊？今夜難道…

“五哥，你説公子真不會就在今夜娶了小一姑娘吧？”

“主子的事，我們怎麼好管？那兩隻小畜生餵了沒有？”第五琦永遠都很實在，只關注於眼前需要做的事。

“餵了，”御風苦着個臉，“那條破蛇比天王老子還難伺候。”

“走吧！”第五琦看了一眼銅車上的燈光，知道今夜有崇逸説不定不會出來了。御風帶着很八卦的表情跟着第五琦離開。

“這就是我全部的故事，”笑怡終於講完了，她刻意迴避了地煞國的那一段過往，那是隻屬於離莫的秘密她是不會和任何人分享的，她將自己在羽昊國的經歷，極淵之地的時光還有火老的囑託全部講了出來，這其中又省略了那些讓人難堪的與姒昊黿之間的男女私情，這本不該是同外人説的情狀。

有崇逸安然坐在榻上，微閉着雙目，纖長的手指輕輕彈着面前小几上的光滑漆面。剛剛聽到的事情太震驚了，需要他好好思考，這是一筆也許會讓他萬劫不復的買賣。

笑怡看着他輕輕説道:“如果我在羋山找到了身世的秘密，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我一定要將燧火國從你們的那個暴君手裏奪回來，到時燧火國復興，商機自然是無限的。你若幫我，我便將燧火國的商業領袖地位賦予你。我想你現在在羽昊國也僅僅是個不入的二商隊，不管你怎麼努力，不管你祖上曾經多麼顯赫一時。但是你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現在羽昊國的商業領袖是莘娘，是你們大王一手栽培起來的。如果你幫我。我同樣讓你獲得這樣的榮耀。”有崇逸突然輕笑了一聲，鳳眼微眯，看着笑怡，接着又爆發出一陣狂笑。

“你笑什麼？”笑怡的手緊緊握着。

“我笑你太自信了些！”有崇逸恢復了冷峻，“你現在倒底是不是靈曦公主還另當別論。即便你是你怎麼要回你的燧火國？大王難道是三歲小孩兒，任由你的心意去做？”笑怡臉一紅:“我自有辦法！”

“算了吧，先看當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大荒原這一關你就很難過去，更不要説去羋山尋找你的什麼神醫朋友揭開你的身世之謎？”

“怎麼過不去？”笑怡倒是想聽聽有崇逸的觀點。這個傢伙心思縝密，冷靜沉着倒是非常人所能比。

“我想那個萬妖女王已經開始對你下手了。”笑怡臉一變:“你是説…”

“是的，”有崇逸鬱悶的看着笑怡。心裏自嘲，也是命中遭此一劫，自己怎麼會將這麼個女人帶進商隊？他繼續説道:“商隊這幾遭受窮奇等妖獸的攻擊，我想都是因為你的緣故，所以…我這筆生意覺更像賭博。”笑怡朱輕啓。知道有門兒，管他什麼妖王。什麼綠洲，只要自己手裏有幫手就不怕，她看着有崇逸輕笑道:“所以你也別無選擇，明天就要進入綠洲，你怎麼處理我這筆買賣，可是要想好了。”有崇逸站了起來，緩緩走到門邊扭頭看了笑怡一眼:“我也確實該好好想想！你這個賭注還真的有些大，我可不想賠光了商隊上下老少的命。”

“那你…”

“夜深了，小一姑娘睡吧！”有崇逸走出銅車將門從外面輕輕關上。

笑怡躺在軟榻上，看着搖晃不定的燈光，就像她捉摸不定的未來，又像有崇逸莫測的態度。

第五琦今晚守夜，藉着火堆的光芒擦拭自己的那把鋼刀，近幾惡戰不斷，上面已是一片淋漓。遠處傳來寂寥的腳步聲，第五琦忙回過頭看去，猛地站了起來。

“公子？”

“坐吧！”有崇逸坐在了第五琦的身邊，“有酒嗎？”第五琦轉進銅車裏拿出了一個酒囊，近幾酒已經被藏了起來，整個商隊酒自是十二分的警醒。

“公子，要熱一下嗎？”

“不必了，”有崇逸接過第五琦手裏的酒囊揚起頭猛地喝了一口，清冽冰冷，心裏一個哆嗦。

“公子，”第五琦言又止。

“你們怪我嗎？”有崇逸看着自己的手下更應該説是兄弟，面愧疚，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張收留了笑怡，現下也不會給商隊帶來這麼多禍患。

第五琦忙道:“公子不管做什麼決定，我們都跟着公子出生入死絕無二心！”

“嗯，”有崇逸拍了拍第五琦的肩膀，“也許真的需要你們出生入死也説不定，有一筆決定生死的買賣，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公子，”第五琦打斷有崇逸的話，“公子不必糾結，至從老爺得了怪病在羋山休養，我們商隊這麼多年來遇到過的風險簡直無法計算，但是公子你在我的眼裏永遠都不會出什麼偏差，公子只要按自己想的去做，沒必要顧及我們這些奴才，我們生來就是為有崇氏家族而存活的。”有崇逸靜默了，揚起頭猛地灌了一口烈酒，酒囊遞給第五琦:“好兄弟！回去睡吧，今夜我來守！”

“那怎麼可以？”第五琦跳了起來。

“去吧。這是我的命令！”從來沒有主子給奴僕守夜的事情，第五琦固執着不肯回去，直到有崇逸變了臉才忐忑地走回到銅車裏，這幾天第五琦也着實困了，終於抵抗不住温暖的意藴睡了過去。

笑怡第二天醒來，已是天光大亮，銅車竟然微微搖晃，她從軟塌上爬了起來，掀開簾子發現商隊已經重新上路，道路兩邊的褐荒涼漸漸有了一些綠意。只是那份綠太奇怪了，竟然像一團團霧氣浮在不太疏密的樹林間。

有崇逸騎着一匹銀駿馬，身上的黑錦袍有些髒污。笑怡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佔着他的專車以至於一向愛乾淨的有崇逸不能沐浴而顯得邋遢不堪。

“逸公子！”笑怡輕輕喊了一聲。

有崇逸將頭偏向她擠出一個温雅的微笑，一拽繩轡與銅車並行彬彬有禮問道:“小一姑娘有事嗎？”小一姑娘？笑怡不一愣，他稱呼自己小一姑娘是不是説？他已經決定替她守護秘密，已經決定站在她這一邊了？

“逸公子可否進來一坐？我…我與你有要事相商。”銅車停了下來。有崇逸款款走了進來，神安然無恙。笑怡揪着裙襬不知道該如何問起，有崇逸看到她的侷促輕笑而過。

“靈曦公主，你提議的那筆買賣成了。”笑怡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你不怕我不是靈曦公主？最後會誑了你？”有崇逸睿智的眼睛看着笑怡:“這幾天妖獸的攻擊已經充分證明了你的身份，還有什麼可懷疑的？難道你自己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嗎？萬妖女王絕不會對一個冒牌貨下這麼大賭注的。其實你也不需要證實什麼身份了，你是靈曦公主確鑿無疑。”笑怡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如果這樣解釋的話。這幾所受的騷擾倒是合理多了，可是這一層倒是笑怡最不願意想到的，如果她不是笑怡而是真的靈曦，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的過去和那個本來和她什麼也不相干現在卻很相干的燧火國。

有崇逸大概看出了她的心事説道:“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你不願意面對的。不願意掌控的，越是會到來。既然如此不若做好當下。我已經決定幫你，其實也是為了幫我自己，或者你説的對，有崇商隊卻也是一個不入的商隊，所謂的台侯也僅僅是祖上的榮耀，我有責任將這個榮耀發揚下去，而你靈曦公主我也希望你能想出一個完全的法子來，不要讓我的投資付諸東。”笑怡心境豁然開朗，也是，與其這樣每裏猜東猜西不若做好當下，是她的她一定會討回來，欠她的她也一定要謀劃個周詳讓對方嚐嚐她的厲害。

有崇逸看着笑怡陰晴變換的臉道:“從今起，我會幫你掩飾好你靈曦公主的身份，綠州之地魚目混雜不易張揚，我喊你小一姑娘，你我以表兄妹相稱，掩人耳目些。等到了羋山，我們再好好籌劃。”

“謝謝你！我的名字其實叫笑怡。”有崇逸已領教過了笑怡的古怪靈點了點頭不多做問責。

“不過，”笑怡猶豫了一下，“我要不要再扮回男兒身？女子身份是不是不太相宜？”有崇逸呵呵笑道:“罷了，整個商隊都知道了，除了護衞和商隊自己的奴僕，我們這裏還有一些其他的散商跟着商隊，都知曉了你的女子身份，再扮回男兒身反而引人注目，不若放出話去，我有一個淘氣的表妹男扮女裝混進了商隊，讓我頭疼得很。”

“還是你狡猾些，”笑怡心裏的重擔終於放了下來。

“好吧，你在這裏歇着，我出去看看，一會兒就進入綠洲了。”

“逸公子…”笑怡忙喊住他。

有崇逸轉過身笑道:“怎麼轉眼間就忘了，喊聲表哥吧！”笑怡臉一紅，地看着他:“表哥，我先退出去，你洗個澡吧，也該換換衣服了，一會兒少不了拜見綠洲的主人。”有崇逸點了點頭也不推辭，笑怡提着裙角步出銅車，一道金身影飛了過來，後面跟着罵罵咧咧的燭龍，有崇逸將這兩個傢伙放出來了。她大笑着將兩個朋友攬進懷裏，外面的風景漸漸變得可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