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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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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鼠狼給雞拜年,説太多話也沒用,我不用你求情。”事先知曉是他,她有可能就不救了。

“朵朵…”怎麼老是教不乖。

“吃飯,吃飯,我好餓。”杜朵朵一筷子撥開沐奚世夾的香炸三鮮,笑容很賊的將苦瓜、黃瓜、芹菜梗撥到他碗裏。

老人家不能吃太油,要清淡點,苦瓜、黃瓜、芹菜能降血壓、清血脂,膽固醇不升高。

“爺爺,多吃青菜身體好,少吃油膩活到老。”沐東軒夾了一塊無骨的香橙鴨片越過直瞪眼的祖父,放入女友碗中。

“不孝,不孝,我白養你了。”沐奚世冷着臉咬苦瓜。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但有點詭異,兩個老的自説自話聊起古早的事,小的很安靜吃着烤鴨,至於另外兩對…對,是兩對,杜朵朵和沐東軒這一對很正常,他們本來就是往中的男女朋友,舉止親密些不算啥。

但是關山河的熱切就顯得過了些,自個兒飯不吃盡傍杜暖暖夾菜,滿到碗都尖成塔狀,搞得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十分不自在地笑得臉都僵了。

常秋玉看了看這一對,又瞧瞧那一對,忽然覺得食不知味,她們家恐怕要不平靜了。

杜鵑是關月荷最喜歡的花,每逢天,滿山遍野紅的、白的杜鵑花開滿整片山坡,她踩着柔軟的茵草漫步花叢間,徐徐微風撲面,一陣陣微沁的花香味鑽進鼻間。

那抹紅,那抹白是如此純粹,在輕輕吹送的風中搖曳,花與花重迭,捎來燕的訊息。

百看不厭的風景,煞是人的杜鵑花海,少女的夢在飛揚,徜徉在無盡的芬芳裏,年年花盛開,一年復一年。

曾幾何時那美麗的花朵悄悄埋葬了她的青,她的花樣年華,對愛情的渴望,還有女人一生的幸福,她眼中的杜鵑枯萎了,不再是天的唯一,紅的是她破碎的心,白的是她不出的淚,紅與白織成了她掙不了的伽鎖。

“為什麼我留不住丈夫的心呢…”關月荷輕問,但沒有人回答。

她是孤單的,一個人。

雖然有丈夫有兒子,但是丈夫的心有一半分了出去。

而兒子有等於沒有,打小由保母帶大和她本不親,大的整天忙得不見人影,在家的時間少之又少,小的在準備託福,年底要到國外讀書,他更是整不回家,在外和朋友瞎混,説家裏太吵,不回來了。

吵?

她都搬出來了還能吵到哪去,這裏宛如一座死城。

可笑的是如今只有劉菊芳的女兒香雲會來探望她,而香雲的目的是她保險櫃裏上億的珠寶,她在為自己備嫁妝,因此把主意打到那些昂貴的首飾上頭。

“東軒,又要出門了嗎?”明明是假,他為什麼不肯留下來陪她,好歹她懷胎十月生下了他,他再不情願也要喊她一聲…

“母親,你的痛好些了嗎,要不要吃藥?”恭敬有禮,親而不近,挑不出病的標準問候。

是了,母親而不是媽,他從沒喊過她媽。

“好多了,口沒那麼悶了,不過一吃藥就覺得特別容易疲倦。”

“讓馬醫生換個新藥試試,也許母親會舒坦些。”沐東軒面容謙和,沉靜得沒有一絲人氣。

因為你沒病,醫生開的是鎮靜、安眠之類的藥丸,讓你好睡,心情平靜,少了焦躁和不安,他在心裏如此回道。

馬醫生是沐家的家庭醫生,馬家兩代都為沐家服務,他是第二代,年約五十、擅長內科和婦產科。

“你今天一定要出去嗎?我想找個人聊聊,老是一個人悶着我渾身不舒服。”好像被遺棄了,很淒涼。

“小舅呢?他不是專程從加拿大飛來陪你?”他不着痕跡地把話題轉開,不做任何應允。

陪母親?

兩人都是不多話的子,相對無語,最多十分鐘就不曉得該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