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爸爸陪你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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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爸爸陪你跑京城四中,座落於地安門西大街,也就是西城區西黃城北街,學校南邊就是著名的北海公園,位置得天獨厚。京城四中的前身,可追溯至清末光緒、宣統年間的順天四路學堂,而由此改組設立的順天中學堂,可謂歷史悠久。
政治局常委出行,就算蕭宸本人再怎麼想要低調,強烈要求不準封路、不準軍車開道,但前後各一輛偽裝後的保鏢車護送卻是無論如何免不了的。為了不引人注目,前面“開路”的是一輛銀白的國產版奧迪q5,後面“斷後”的是一輛寶馬新x3,而蕭宸的座駕也以低調為主,是一輛褐
大眾輝騰。
在這四九城裏,尤其是在四中門口,奧迪q5、寶馬x3之絕對不算什麼豪車,即便是這輛輝騰,也“不過爾爾”尤其是京城的車,好壞不光看車本身,關鍵還得看一看車牌,這三輛車雖然看起來是中央機關的用車,但號碼實在太過普通,在這個處級以上幹部猶如過江之鯽一般的京城裏,屬於
警看了雖然不會主動去“找事”但也基本不會有多少敬畏的車。
在郭沫若題字的“京城四中”大門牌匾下,蕭宸走出車門,上嘴c混上兩片薄薄的鬍鬚貼着,非但沒有破壞他的形象,反而更添了一絲成和嚴肅。
胡鵬舉一下車,就要走上前去跟門衞談,這是他做秘書的習慣了,不過這一次蕭宸卻叫住了他,説:“我自己來吧。”在胡鵬舉微微地錯愕之中,蕭宸已經走上前去,笑着跟門衞打起招呼:“保安同志,我是貴校初中部初一1班學生蕭啓的爸爸,剛才一班班主任陳老師打電話讓我來學校一趟,煩請保安同志查證放行,麻煩你了。”保安年紀很輕,約莫只有二十四五歲,作為年輕人,他本來就對蕭宸這個新鮮出爐的政治局常委不是很
悉,又見他嘴上留着鬍鬚,坐一輛輝騰,只當他是某個有些背景的商人。理由很簡單,因為華夏的官員到了一定級別,都是不可以蓄鬚的,而蕭宸有鬍子,在他看來就不可能是大官,但他畢竟還是坐着一輛百萬級的輝騰,説明還是有點錢的,輝騰這個車太像新帕薩特了,屬於低調豪車的典型,什麼人需要豪車的享受,偏偏又要低調一點?很有可能就是跟上層有點關係的官商。
應該説,作為京城四中的保安,這名保安的眼光還是有一些的。
“嗯,你稍等。”保安淡淡地點了點頭,翻了翻記錄。京城四中高官富豪子女太多,如今在這方面的管理早已愈發嚴格起來,老師點名讓家長前來的話,門衞的保安處是會有記錄的。
看着那保安有些漫不經心地在筆記本電腦上查找記錄,身為蕭宸警衞長的張毅有些惱怒,雖然看首長毫不介意,但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提醒一句:“這位同志,我們首…老闆很忙的,麻煩你快一點好吧?”那保安眉頭一皺,翻了翻眼皮:“你是什麼人?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蕭宸見張毅刀眉一豎,怕他再頂撞回去會暴身份,反而更耽擱時間,伸手攔住張毅,朝那保安笑道:“誤會,都是誤會,小張沒來過四中,有些不太會説話,其實他就是擔心我去遲了陳老師會見怪,沒別的意思。”那保安瞪了張毅一眼,看也沒看蕭宸一眼,垂下眼皮,不陰不陽地説:“記錄有點多,我總得一行一行看清楚,這也是切實維護學校規章制度,維護學校良好的教學環境…啊,要不是這樣,你們這些做家長的,也不會放心把孩子送來我們學校,是吧。”蕭宸呵呵一笑:“對,對。我小時候也是在京城四中畢業的,一直以來,母校的校風、學風都讓我記憶猶新的,母校的校訓以及在母校所受的教導,更是幾十年不敢或忘,這不,才讓孩子也來四中就讀了嘛。”那保安一聽蕭宸自己也是四中畢業,心裏微微將蕭宸的地位拔高了一點,自己在四中畢業,説明至少他的父輩就比較有本事,他的兒子還能來,説明他自己也有點本事,這就説明不管是官場還是商場,他們家都有些“世家”之風,非是一些普通的一代、二代可比。
保安這才抬起頭,面上擠出一絲笑容:“蕭老闆自己也是四中畢業的?不錯,不錯,居然還記得王校長的《京師訓誡》?”蕭宸微笑着點頭:“須知人之所以生,要以自食其力為本,以協同尚義為榮衞。所貢獻於羣眾者不嗇,斯羣眾之報施我者必豐。藉勢倚權,常與禍構,不可為也。故求其可恃莫如學,勢可踣也。學不得而閟也。今學者每期期焉,以學不見用為慮,而不以致用不足為憂,竊以為過矣。不知學無止境,致用亦無止境,有生之年,皆學之
。其受用處,非
器淺薄者所能知,亦非佻達紈絝者所能任也。諸生方盛年,志高而氣鋭,將
厚其積儲以大效於世耶?抑將淺嘗自放以儕於俗耶?是不可不審所處矣。諸生勉乎哉!”他背完首任校長的訓誡,微微一頓,嘆了一聲,似有所指地道:“我這些年來,最是時刻銘記的,就是‘藉勢倚權,常與禍構,不可為也’一句,今天能再入母校,不
回想起當年老師的教導,金石之聲,言猶在耳…字字驚心!”那保安雖然驚訝蕭宸居然記得這麼長一篇跟古文似的訓誡文章,但對他後來説的那段話卻是嗤之以鼻,看你也不像什麼有大權的人,還大言不慚説什麼“藉勢倚權,常與禍構,不可為也”大哥,裝b也不用裝這麼深沉!最可笑的是,居然冒出一句“字字驚心”某非你個老小子以為自己當了國家主席,飄飄
仙地以為自己很有權勢了?真他m是漫天飛牛啊…皮笑
不笑地嘿嘿一聲,保安才故意訝然一聲:“啊,找到了,蕭啓的家長…咦?你剛才説你叫什麼來着?這家長欄填的是‘表叔:胡鵬舉’啊?”蕭宸身邊的胡鵬舉連忙上前一步,拿身份證出來亮了亮:“我就是胡鵬舉,蕭啓的那個…表叔,這位才是蕭啓的爸爸,今天正好剛從國外回來。”那保安看了看胡鵬舉的身份證,又打量了他一下,才點點頭,遞過一張紙:“這是登記表,麻煩你登記一下。”胡鵬舉猶豫了一下,下意識看了蕭宸一眼,蕭宸微微點頭,胡鵬舉這才拿起筆,刷刷寫下自己的名字,遞還給保安。
保安看了看,沒什麼問題,這才放三人通行。
胡鵬舉來過京城四中多次了,蕭宸倒是來得很少,新修的建築不少,他已經不大認得路,一路都由胡鵬舉帶領。這裏雖然已經有中央警衞局的人提前佈置過了安保,但張毅依舊小心翼翼地四處打量着,走在蕭宸身邊,做好了隨時為蕭宸擋子彈的準備。
全面塑膠化的先進場一角,一羣學生正窩在那邊,胡鵬舉領着蕭宸走近,蕭宸才發現女生都已經不在了,剩下的全是男生,排隊立正站在那邊,而不遠處有兩名老師正在和一個約一米六五左右的男孩説着什麼話,那男孩背對蕭宸這邊,雖然面對老師,
桿卻
得筆直,正在爭辯什麼,蕭宸一眼認出,這男孩就是自己的兒子蕭啓。
兩位老師,一位穿着西服正裝,三十六七的年紀;一位穿着運動套裝,三十上下。不必説,蕭宸也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蕭宸走上前去,兩位老師已經看見了他們三人,不過體育老師並不認識他們,陳老師也只認識胡鵬舉,所以只有陳老師跟蕭啓説了一句:“你表叔來了。”蕭啓顯然並不怕他“表叔”站在原地動也沒動一下。
陳老師則了過去,微笑着主動伸出手:“胡先生,麻煩您跑這一趟了…”胡鵬舉一臉尷尬,他本來不敢搶在蕭宸前面跟陳老師握手,但卻又不好這時候失禮,只好迅速跟陳老師握了握手,連忙説:“陳老師,我先介紹一下,這位是蕭啓的父親,今天正好歸國,聽説蕭啓這邊除了情況,心急如焚,特意前來的。”陳老師一聽,微微驚訝之後,也和氣地伸出手:“原來是蕭先生,幸會。”蕭宸對這位陳老師的風度比較滿意,這才像四中的老師,便也笑着伸手:“陳老師客氣了,小兒頑劣,多虧陳老師和各位老師費心了。”那邊蕭啓也聽見了蕭宸的聲音,帶着一臉不可置信地驚訝轉過臉來,正好看見父親和班主任陳老師一起朝他看來,表情頓時一呆,然後臉
陡然煞白一片。
別人不知道他爸爸是什麼人,他自己可是最清楚不過了!不過“一點小事”居然讓爸爸親自來了!剛才還理直氣壯,威武不屈地蕭啓忽然有點垂頭喪氣,自己心裏都覺得自己的理由好像不是那麼充足了…他可是最怕自己老爸了。雖然長這麼大,爸爸連大聲呵斥他一句都沒有過,更談不上打罵,可就是有這麼奇怪,只要爸爸臉上微微出一絲不悦的表情,他就會覺得特別惶恐,特別不能原諒自己,今天…爸爸居然來了!他只覺得一腔信心全部化為秋風,瞬間吹得無影無蹤了。心亂如麻之下,連陳老師跟爸爸説了什麼也一句都沒聽見,心裏只是在想,爸爸要失望了,爸爸要罵我了…萬般地無助湧上心頭。
這一刻,蕭啓臉通紅,他不願讓爸爸看見他被老師批評的一面,他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再不見任何人。
“小年。”悉、柔和的男低音在蕭啓耳邊響起。他抬起頭,看見父親微微有些抬頭紋的臉上並未有半絲震怒的跡象,他的目光依舊如往
那般平靜,只是平靜中多了一絲如海一般的深邃闊達,似乎可以包容一切,又似乎只是將無盡的暴怒隱藏在暗處一角…
蕭啓自己都不知道,為何一貫自詡堅強的他,忽然有些目光朦朧。
“男子漢大丈夫,做錯事不要緊,要緊的是,既然做了就不能不敢承認,既然做錯了,就要認罰。”蕭宸説話的聲音很小,就像在他耳邊低聲傾訴一般。剛才還倔着子不肯認錯的蕭啓不自覺地點點頭。
蕭宸笑了,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説:“來吧,咱們爺倆去跑個十圈,你老子我差不多也十幾年沒跑過圈了,今天正好鍛鍊鍛鍊,看看這身子骨還扛得住這份責任不!”蕭啓的眼淚忽然就像決堤的洪水湧下,聲音一下子就梗嚥了:“爸…我,我讓你失望了,我…我丟了你的臉…”蕭宸按住他的嘴c混,哈哈一笑:“沒什麼,揍得好,那種想用下作手段贏得比賽的人才丟臉,不過,兒子,你得記住,他雖然下作,但你當時應該沉住氣,揭穿他的卑鄙才是最合適的辦法…不過沒關係,人站得正是基礎,怎麼擺姿勢可以慢慢學,今天你犯了錯,爸爸覺得這跟爸爸以前沒有教過你處理這樣的情況也有關係,所以爸爸也有錯,既然都有錯,你怎麼會丟爸爸的臉?”蕭宸笑着,抹去蕭啓臉上的淚水,抓住他的手,朗地笑着,大聲説:“來,兒子,爸爸陪你一起跑!”蕭啓用力點點頭,一伸手抹去淚水,用力抓緊父親的手,大聲應道:“嗯!一起跑!”——3900字,夠厚道吧?祝大家長假過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