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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戰事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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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暮秋見她若有所思,眉頭微蹙,於情,她不願懷疑綠蘿,可於理,今的綠蘿和以前態度大有不同,而且出征不是什麼香餑餑,她實在想不出綠蘿要求着同去的理由,但綠蘿既然提了,她也不好直接回絕,便只是道,“出征不比宮中,路途奔波不説,還可能有生命危險,你當真要同去?”綠蘿笑得黯然,“小主都不怕,奴婢賤命一條有何所惜?”蘇暮秋微見凝眉,卻只是笑問,“可否説説你的理由?”綠蘿抿了抿,並不應聲。

蘇暮秋見狀便只是柔和一笑,“若你當真不怕苦累,那便同去吧,離出發還有不到兩,你早些準備着就是。”綠蘿見她答應,終是呼了口氣,又禮了禮身,“奴婢遵命。”她這般恪守禮節,讓蘇暮秋微覺得幾分不適應,但終是沒有多説,綠蘿心不在焉,沒説幾句便也就退下了。

蘇暮秋望着綠蘿頷首而離的背影,若有所思。

青竹隨了蘇暮秋的目光看了一眼,卻並未覺得有何不妥,只是惑問,“小主想什麼呢?”

“我是覺得,綠蘿似乎拘謹了許多。”蘇暮秋收回眸來,柳眉微顰。

“欣美人如今還在清芷榭躺着起不來身呢,如今宮裏誰見了小主不都得拘上三分?”青竹説得輕鬆,不乏有幾分得意。

前些子因為欣美人之故,蘇暮秋沒少受宮裏人白眼,只是她一向不在乎,但青竹對這些素來,自然也沒少受氣,而今合宮就算有那不滿的,也都只是低着頭不敢聲張,所以綠蘿拘謹兩分對青竹而言沒什麼不妥。

蘇暮秋斂了心緒,似喃喃自語,“也許是我想多了罷。”這幾為了欣美人的事她沒少費心思,疑心也愈發重了。

那廂何菱見她雖是低語着,但眉頭卻並未舒展,便應道,“若是小主不放心,左不過奴婢留意着就是,左右出征的就我們幾個人,若是她有異心,自然也逃不過小主眼去,若是沒有,多個人服侍小主,小主也能好些不是?”蘇暮秋聞言只是若有若無的嗯了一聲做應,從心而言,她是不願去懷疑自己身邊人的,但她本能的不安也容不得她忽視,便只能期望一切都是她多想罷了。

出征的行程定了下來,蘇太傅留守京師,但睿王卻是隨軍出發的,彼時蘇暮秋的馬車緊跟在朱景彥龍駕之後,而睿王的車駕則被安排到了蘇暮秋的馬車之後,看着前頭那隨風忽揚的蓮窗紗,朱清淵斜倚榻上若有所思。

宮女告知他蘇暮秋將受陷害,他望着後宮遲疑着,卻被面走來的蘇澤制止了,後來才知,原來那晚蘇澤竟入了宮,這讓朱清淵大為不解,他所得到的消息,是蘇澤心愛之人被蘇暮秋所害,兄妹反目成仇水火不容,如今怎的似乎並非如此?當真是血濃於水嗎?

那廂馬車裏坐着的蘇暮秋看了一會子書,便覺疲乏得緊,索支着頭歇息去了,只留下青竹何菱綠蘿三人沉默着。

卻是未久,從後氣吁吁跑來一個青衣小廝,便跑便對着格窗行禮,“奴才是睿王府的,我家王爺有樣東西讓奴才給蘇美人。”彼時靠側窗的乃是何菱,“小主已經歇息了,王爺若有事等一會兒入城後再説吧。”

“小的乃是奉命行事,我家王爺説此物還請蘇美人儘快過目的好。”那小廝邊跑邊説,很是費力。

那時蘇暮秋雖是歇息,卻也並未入眠,聞聲朱微啓,“收下吧。”睿王既然遣了人來,就算不是什麼急事,也定是容得不她糊的,她若不收,苦的還是那小廝。殊不知朱清淵就是吃定了她這一點,才故意讓人跑着去送信。

那廂何菱無奈只能將東西收了進來,蘇暮秋瞥了一眼,卻是微愁了眉頭,何菱也是微滯,那物什她也認得,乃是蘇暮秋的一髮簪,何菱將物什包好復而遞給蘇暮秋,“小主可想好如何應對了?”蘇暮秋接過髮簪放入行囊,長睫無力輕垂,“是禍躲不過,大不了與他明説。”當初為了要挾朱清淵陪她演戲,她答應了告訴朱清淵他想知道的事情,且將彼時頭上髮簪作為證據給了他,答應要將老嬤嬤臨終遺言告訴給他。

何菱雖不知蘇暮秋答應了什麼,但卻也知睿王會幫忙,定然不會只是好心而已,如今見得蘇暮秋那為難神,心裏也是不安,“小主可得想好了,王爺心思深沉,奴婢怕小主受委屈。”

“呵,他還能把我吃了不成?”蘇暮秋雖是笑着,柳眉微顰中依舊幾分擔憂,如今雖説兵權到了朱景彥手裏,可朱清淵在將領之中的影響力也不容小覷,就怕有那麼些個榆木疙瘩,真以為是朱景彥殺父奪位的,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説到底,朱清淵還是梗在朱景彥喉嚨的一刺,也是此次戰役勝敗攸關的一大關鍵。

老嬤嬤臨終的那些話大多與朱清淵沒什麼干係,蘇暮秋若是真坦白説了個徹底,約莫朱清淵也會覺得她沒説實話,或者是當她愚了他,這兩種不論是那個,都極有可能怒朱清淵,而這並非蘇暮秋所喜聞樂見的。

但朱清淵既然這次能遣小廝邊跑邊傳東西,下次沒準就敢在休息的時候直奔她來,與其躲着等到他做出更離譜的舉動,還不如識趣的早些送上門去。

蘇暮秋支着頭閉目養神,想着如何解決這即將到來的麻煩。

好在大軍夜兼程趕路,朱清淵就算有心,也沒那時間找上蘇暮秋,如此趕了十來天,一行人終是到了靖安邊境疆城,龍駕到時,所有的將領都前來接聖駕,可蘇暮秋卻並未見到蘇澤。

朱景彥也是疑惑,問向那監軍陳驍,“蘇將軍何在?”陳驍面見薄怒,但於帝前不敢發作,只是頷首答道,“蘇將軍與微臣意見不合,自請選帶一萬兵馬於城外練,微臣已經命人通傳蘇將軍前來,若是其快馬加鞭,一盞茶的功夫便會趕至。”朱景彥聞言微見挑眉,不置一詞,只大步邁入郡守府,蘇暮秋緊隨其後,視線若有若無的探了那那監軍一眼,好一句快馬加鞭,皇帝御駕來了,自然當分秒必爭而至,可如果蘇澤沒能在一盞茶的時間內趕至,便成了故意拖延無視龍威,這才出軍幾天,便話裏話外給蘇澤扎釘子。

蘇暮秋微顰柳眉,側身間有意無意的看了其後的朱清淵一眼,對上他那邊謔笑,蘇暮秋心裏便若見的幾分沉凝,這陳驍乃是兵部所舉,兵部又在朱清淵手中,其中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對上蘇暮秋那沉眉一瞥,朱清淵只是輕謔淺笑,皇帝想收回兵權,哪有那麼容易,如今雖藉着御駕親征的名頭收回虎符,可説到底,這仗勝敗與否還未可知,自然,皇帝這虎符能保管多久,也未成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