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最後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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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蘇澤邁步入屋,端起茶壺便向牀榻走去,正倒下時,朱清淵翻身而起,攔住其手,只聽得蘇澤平靜如水,“下官只是想給王爺倒杯水喝,王爺不必緊張。”朱清淵從牀上跳了下來,呵笑一聲,“如今才知你們果真是兄妹,一個威脅本王陪她演戲,一個要往本王身上潑水,都是一樣的膽大狂妄,絲毫不把我這個王爺放在眼裏。”蘇澤眉峯微凝,“王爺素來自恃其高,居然還會受人威脅?”
“你不也以冷漠著稱嗎,怎的也跟過來了?”朱清淵謔笑語着,按着蘇澤的脾氣,應當是直接離席後回屋睡覺去才對,卻沒料他竟跟着過來了。
突然,朱清淵似想到了什麼,卻是微微一笑,“你這妹妹大變樣了,你可察覺?”蘇澤冷眸微沉,卻只是默不作聲,負手離開了。而朱清淵見他身影消失不見,方又躺到牀上繼續睡去,可無奈再緊閉着眼,仍揮不去腦海中那人的一顰一笑。蘇暮秋啊蘇暮秋,當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夢竹軒,欣美人剛剛落座後一盞茶的功夫,朱景彥便大步而來,徑直入屋落座,看向侍奉的宮人,“你們都先下去。”一聲沉語,帶着幾分不耐和薄怒,眾人不敢違抗,便都是躬身退下了。而那廂欣美人則是浮了淺笑,走上前去,“皇上想喝什麼茶,龍井還是普洱?”
“你該知道,朕不是來喝茶的。”朱景彥肅然斂眸,無一絲玩笑意味。
欣美人抿了抿,終是頷首禮着,“臣妾知錯。”
“呵,朕以為你會繼續偽裝下去。”朱景彥若嘲若笑,虧得他還早以做好了長談的準備。
欣美人自知既然蘇暮秋都已經知道的事情,皇帝不可能不知道,所以繼續裝下去只會引起皇帝反,還不如索
認下來的乾脆,卻是抬眸視向朱景彥,微彎的柳眉
出幾分哀婉悽然,“臣妾知道陷害蘇美人是臣妾不對,可臣妾也是一心為了皇上啊,蘇美人對睿王情深意篤,皇上不是不知,如今她入了宮,蘇太傅是想送女入宮以示赤誠,可誰知道蘇美人自己心裏是怎麼想的?臣妾是怕她會成為睿王的眼睛,危害到皇上啊!”朱景彥眉峯微凝,“呵,所以,朕還該
謝你了?”他説得戲謔而嘲諷,欣美人微見一怔,輕垂了眸,“臣妾絕無此意。”
“你之所以和她水火不容,無非是因為她劃傷了你摯友的臉,害得她自暴自棄成了一個廢人,你以為朕不知道?”朱景彥笑眼微眯,那察一切的鷹目看的欣美人心頭一窒,微張了
卻什麼也説不出來。
朱景彥雙手負後,微見斂眸道,“所以,不要將你的一己私慾説成是一心為朕,這樣只會讓朕更討厭你。”欣美人啞然難語,酸澀之餘垂下眉角,深一口氣方微弱輕語,“皇上既然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為何還要護着她?”
“朕護着她自有朕的理由,你不需要知道。”
“理由?什麼理由?難不成皇上真對她動了心?”欣美人若見嘲諷,“皇上莫不是忘了,先帝駕崩那夜,只有她知道發生了什麼。”而她是想説,慈聖太后的死和蘇暮秋不了干係。
朱景彥鷹目見入沉邃,欣美人這一聲低語,好似一柄尖刀刺在他心底,薄緊抿,默不作聲。
欣美人若見淺笑,“臣妾是怕皇上被她矇蔽,連殺母之仇也忘記了。”
“不需要你來提醒。”朱景彥薄怒凝眉,低斥之聲沉悶如石。
欣美人終只是微微一笑,緘默不語。
沉寂須臾,朱景彥眉頭稍見舒展,“趙尚書沒有女兒,近親中便只有你,這後位終有一是你的。”欣美人似未料他會有此一諾,柳眉淺蹙,“皇上不是最中意她嗎?”朱景彥自然知道這個她是誰,卻只是緊抿了
,“歷來儲君立嫡不立長,而她已不能有孕,便註定當不成皇后。”
“這麼説,她不能有孕一事是真的?”
“藥是仁聖太后下的,你説呢?”
“…”仁聖太后的手段欣美人也是有所聽聞的,只看先皇的子嗣只有皇帝和睿王,便知仁聖太后手段如何了。
須臾,見得朱景彥意味不明的一笑,“何況,論心計,她不及你。”欣美人指尖微顫,朱景彥笑的那樣淡薄,那樣清冷,那樣謔然,以至於讓欣美人聽到後位許諾卻高興不起來。
“所以你不必急於一時,也不必再事事針對於她。”欣美人頹然垂眸,“可臣妾就是見不得她毀了別人的一生,還那麼一副逍遙自在的模樣。”
“她已不是從前的蘇暮秋。”朱景彥沉聲語着,似在告訴欣美人,也似再告訴他自己。
“皇上這是在自欺欺人嗎?”欣美人挑眉,於她而言,就算失憶,就算情大變,也掩蓋不了那些曾經的罪過。
“住口。”朱景彥儼然已怒,“朕不會再給你第三次機會,如果再有下次,就算你想讓人頂罪,朕也一定能將你嚴懲不貸。”
“呵,説到底,皇上還是在為她考慮…”
“…”
“皇上既然有命,臣妾自當奉行,只是臣妾願意罷手,不代表其他人也會如此。”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只怕合宮沒有一個不嫉妒怨恨蘇暮秋的。
但朱景彥並未追究她的言辭,而是眉峯微挑,緊抿瓣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看着他的背影,欣美人笑得有些涼薄,“皇上若要護她,只這一個後位,怕是不夠許諾的。”此語,便是她並不十分相信皇帝的許諾了。
知語軒,陳御女被人連夜搬走行李,離開知語軒。那廂青竹很是解恨的站在門口嘲諷一笑,“這就叫害人終害己!”尚還在院口的陳御女聽得她言,羞憤難擋,貝齒緊咬瓣才勉強掩了怒氣,只狠狠拂袖大步而離。
屋內蘇暮秋也聽見了青竹的聲音,卻另有觸,何菱看出她愁緒滿懷,便試探問道,“事情不是順利解決了嗎?小主為何還是悶悶不樂?”蘇暮秋一手支着頭,極為疲乏的垂了眼簾,“隔靴搔癢罷了…”何菱也明白她之所指,陳御女終不過是個擋箭牌,蘇暮秋想揪出來的,是站在她身後的欣美人,但她也能明白朱景彥不處罰欣美人的原因,此間朝中正是用人之際,其中最為要緊的便是六部首官,而趙林,更是這其中之最,是以朱景彥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為難欣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