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馬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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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三個多小時的顛簸,繞過許多彎彎曲曲山路,終於到了傳説中的青木,風景和關中大不相同,一眼望去,盡是褐黃的坡,偶爾看到成窪的農田,也因為小麥還未發芽,顯得荒涼悽苦。
小虎道“三十年前,這裏還是西北小江南,綠樹成蔭,溪涓涓,也不知道當時的人什麼風,漫山遍野地砍樹伐樹,就有了現在這光景。”入目盡是蒼涼,讓豔玲很不喜,擰着張寬的,小聲責問“這就是你説的旅遊?”張寬慌忙招架辯解“我們就是來欣賞這種天地一的空曠,從而尋求心靈上的解放,你難道不覺得,在這種環境下,人的思想會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豔玲就道:“高個,心靈空不空不提,胃先空了。”前面的小虎聽了哈哈大笑“妹子別急,前面拐個彎就到。”如小虎所言,前面拐彎,出了山口,入眼好大的一片平川,卻沒有路,任憑悍馬肆意疾馳。
張寬扒着車窗看,驚叫:“羊,羊,黃的羊,那就是黃羊。”王軍哼笑“少見多怪,這片灘地,多得是黃羊。”王軍説多的是,但張寬只看見一隻,孤零零地站在荒原上,見汽車開來,也不慌張,而是跟着汽車飛奔疾馳。
張寬驚的不行,問王軍“現在車速多少?”王軍答道:“八十,黃羊就是這樣,它最快能跑到九十。”説畢,王軍加速,那黃羊並不落後,依然跟着汽車奔跑,毫不費力。
前面出現一個石頭,黃羊後退一蹬,憑空竄起,再落下時,竟有七八米之遠。
張寬驚叫:“好牛,好快的速度,好猛的彈跳力。我看就吃這隻吧。”小虎哈哈笑道:“別急,這隻老了,所以它是獨居離羣的,不鮮美,要吃,得吃正年輕的。”豔玲咦了一聲“黃羊能活多久?”小虎答:“七八年吧。”豔玲想想道:“生命週期好短,年輕的才活了四五歲就被吃了,好可憐,要不我們就吃老的吧。”小虎聞言詫異,前面的王軍則道:“這你就不懂了,老羊的質跟年輕羊的質是兩碼事,截然不同的覺。廣東有個黃老闆,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一趟,出一百萬高價,買頭黃羊。”王軍説完,小虎補充道:“這是真的,那黃老闆前幾天聯繫過我們,讓我們給他準備。前幾年也曾用老羊哄過他,可惜這人嘴刁,一口就嚐出來。”
“我去,好厲害,這都吃出經驗了。”張寬如此嘆。
雲龍在前面道:“吃在廣東,這話不是白説的。”而後,扭頭過來,問小虎“黃羊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吧。”這話把幾個人都給説愣住,王軍卻不以為意“是啊,老百姓吃的其實不多,我們打了黃羊,大部分是賣給那些當官的。一隻少説四五萬,老百姓誰吃的起?就算買得起,誰又敢明目張膽地吃?”豔玲卻對這事上了心,問他“你怎麼就賣給當官的?可不能憑空誣陷人,現在誰敢大吃大喝?”王軍哼哼嗤笑“那些收羊的,經常跟我聊,這是某某人要買的,準備請某某大人物,我能不知道?黃羊好,羊寶更好,吃了對人還沒壞處,那些五六十歲的老東西,那個不喜歡?”張寬聞言,和雲龍對視一眼,再次基情無限,心照不宣。
這回整個大的,不但要整毒販,連偷獵黃牙的一起整了。
悍馬繼續疾馳,前面開始出現大片草地和灌木叢,張寬好奇,這是什麼地方?怎麼跟草原一樣?
小虎哈哈大笑“老弟,這可不是草原,草原的風景比這壯闊美麗多了,有機會帶你見識真正的草原,這就是一塊戈壁,聽説,國家有意把這地方建成濕地公園,設立一個生態環境保護區,也不知道真假。嗨,隨他去吧,都是後人們的事,我們這輩子,是看不到了。”很快,前面出現一座土房子組成的村莊,家家户户房頂都冒青煙。
小虎指着前面道:“那就是馬家莊,我們到了。”因為坐的是小虎的悍馬,張寬一行人的到來並未在馬家莊引起轟動,莊裏人依然跟往常一樣,天黑吃飯,熄燈睡覺。
悍馬進了一家硃紅鐵門的大宅子,人未下車先竄出來幾條黑大狗,衝着悍馬汪汪地叫。一個黑臉老農蹲在門口,望着悍馬咧嘴傻笑,口裏招呼:“回來。”四五條大黑狗就乖巧地轉頭,回去卧在老農身邊,排成一排。
小虎對張寬介紹“那是我大,他聽過你名字。”張寬聞言驚愕,心説馬小虎看着文文氣氣,英俊瀟灑,沒想到他爹居然長了這副尊榮,醜不忍睹啊。
見張寬下車,老農從地上站起,哈哈大笑“哎呀這是大錘來了,歡歡,好的很。呦,還帶了個女娃娃,哎呀,皙的很,皙的很。”豔玲一臉驕傲得意,跟在張寬旁邊,心裏美上天。女人嘛,誰不喜歡有人誇漂亮。
一行人進屋,飯菜已經上桌,就直接入座。
張寬瞅一眼飯菜,都是些豆腐豆芽菠菜黃瓜炒雞蛋,沒見羊泡,於是問“説好的羊泡呢?”老農沒想到張寬會這麼直接,還怔了一下,呵呵地笑“今天你來晚了,時候不對,做不出頂尖的羊泡,明天再,今天先湊活一下。”豔玲在桌下捏張寬的腿,責怪道:“來人家家裏做客,一點規矩都不懂。”幾個人同時大笑,開始吃飯。豔玲眼尖,看到廚房裏一個紅衣服閃過,問道“那妹子是誰?”小虎回答“哦,那是我妹子小鳳。”
“馬小鳳?”張寬記得那個滿嘴髒話的二貨女子,就朝後面廚房招呼“小鳳,怎麼不來見我?”馬小鳳聞言出來,看都不看張寬,只在豔玲臉上掃了一圈,又看了她的衣服,褲子,鞋子,哼一聲,算是招呼,轉回去了。
張寬驚奇“她不一起來吃飯?”小虎呵呵回答“這是我們這的規矩,來客人,女眷不上桌。”張寬聞言,心裏不得勁,就對老農道:“大伯,明天羊泡,讓小鳳妹子一起來吧。”老農就咧嘴笑“好説,好説,對了,你看着我老,我其實才五十三,你叫叔就行。”一直不做聲的雲龍忽然問“敢問大叔全名?”老農回答“馬嘯天,呵呵,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張寬心裏卻打了個咯噔,尼瑪,嘯天,多牛的名字,還不值一提。
當夜,張寬和豔玲被安排在客房休息,睡一張大炕。雲龍則和馬小虎同住。
不説張寬和豔玲如何在炕上胡成,就説雲龍,聽説要和小虎同睡,並不慌張,如往常一樣,洗腳,上炕。掏出槍來,在枕頭下面。
小虎好奇“你還帶槍?”雲龍回答“保鏢不帶槍,那叫什麼保鏢?再説了,我文師叔受傷,就是被人打了一槍,我還敢走他老路?”小虎道:“説的有道理。”又問“兄弟槍法咋樣?”雲龍據實回答“五十米內,指哪打哪。”小虎大驚“你練過?”雲龍道:“我十八歲入伍,當過七年兵。”小虎恍然,微笑“厲害,倒是我看走眼了。”雲龍發出鼾聲沒多久,小虎又起身下炕,出了屋子,進了大屋,裏面馬嘯天正在卷旱煙,見他來了,就問“摸清底子了?”小虎回答“保鏢是練的截拳,跟他以前的司機同門,當過七年兵,槍法好。兩人就一把槍,子彈估計有三十多發。”嘯天點點頭“其他事情,你都查清了?”小虎回答“查清了,我在渭陽打聽了一個禮拜,都是側面問的。他爸是勞改犯,也在蓮花寺服刑,説是非法集資,還涉嫌信詐騙,了好幾億。他那服裝廠,明面上是他自己來的,據我推測,是他爸又搞了一套把戲,哄了服裝廠以前的老闆,還有他的人脈關係,都是他爸在後面縱,如你所言,他爸的確不簡單。”小虎説完,馬嘯天就笑“你小娃娃不懂,我就説嘛,渭陽啥時候年輕一輩能出這麼一個兇人,果然是財神爺在後面支持。如果是他的娃,倒是不擔心跟警察有勾搭,那個人,一身本事,就是不當官,骨子裏跟當官的有仇,他只會賺錢。不過…”馬嘯天放下手裏旱煙“財神爺只要平安財,我們這行當,他不可能手。你明天問問他,他跟我們做生意,他爸知道不。”小虎點頭説好,又道:“那這次怎麼安排?”馬嘯天回答“這次就帶他耍幾天,看看風景,完事送他回去,關係不用刻意去搞,我估計,他也就是玩幾票,後面買賣大了,他估計不敢接手,光是他爸那一關,他都過不了。”聽聞此言,小虎就面憂愁“如果這生意他不接,那我們還得另尋人合作。”馬嘯天就笑“我就是那麼一説,具體結果,我再觀察幾天,這娃看着明,實際是個愣頭子,按你之前給我的信息,他好錢好女人,這種人,品好不了,真正知道了這生意地好處,他絕對丟不了手。我們要注意地就是,不要跟他明面易,今後在他面前,永遠不要提生意,我們就是青木的一家普通莊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