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攤上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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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廠子,生產車間的技術骨幹們已經制作好了男士中山學生裝,張寬就先試穿了一下,對着鏡子一照,果然英姿發,神抖擻。負責針車的女工直誇張寬長的帥,像電影裏的陳真。
張寬厚着臉皮接下女工的讚美,還口道:“其實我本人的帥並不出眾,關鍵是衣服襯托的好。俗話説,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是沒錯的。”徐嬌嬌在後面幫張寬整理着衣領,又上下幫他鋪平拉展,也喜滋滋地道:“這樣的校服穿出去,沒有那個男生不愛的。”另一個負責裁剪的技工則皺着眉頭道:“也有不好的地方,大家都穿了這麼好看的衣服,誰還有心思好好學習,全都搞對象去了。”説完眾人一愣,同時大笑。
張寬又給眾人一番鼓勵,當場拿出五百塊錢“這是你們五位技術英今天晚上加班的獎勵,大家再接再厲,把其它幾套衣服也給趕出來,明天好拿給客户。”幾個技工本來對突然的加班幹活頗有意見,現在見張寬拿出真金白銀,個個喜笑顏開,紛紛表示沒問題。
張寬又道:“當然,話説回來,這只是一個嘗試,會不會成功,還不知道,所以大家下班後儘量不要討論今天的新樣版,也不要對外人提起。”幾個工人都是人,那能不明白其中隱情,紛紛點頭表示,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裏。
有了金錢的刺,幾個技術骨幹幹勁十足,在十一點前把其餘幾套衣服都做了出來,張寬試穿男裝,徐嬌嬌試穿女裝,覺非常滿意。幾位作工想要拍照留念,張寬連忙制止了“現在還不是拍照的時候,最少要等一禮拜這消息才能放出去。”幾位愛刷朋友圈的人才見狀就剋制了顯擺的**,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出了公司,已經接近凌晨,路上少有人影,徐嬌嬌一個人推着電動車,眼巴巴地看着張寬。張寬見狀,自然要送徐嬌嬌回去。
徐嬌嬌家在温塘村四隊,家裏只有一個小巧的獨院,房子還保持着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風格,極為老舊。
快到家門口時,一箇中年婦女已經在門口等着了,看到徐嬌嬌就急切地上來“你個瓜女子,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也不打個電話。”徐嬌嬌低頭一臉嬌羞地瞄了瞄張寬,小聲説道“是他送我回來的。”張寬還騎在電動車上,友好地對徐母笑笑,沒想到徐母本不領情,反而像盯賊一樣地把張寬上下打量了一番,張口審問“你叫啥名字?哪的人?”張寬回到:“我是南張村人,叫張寬,是嬌嬌的同事。”徐母狐疑地看了張寬一眼,推着自己女兒往屋裏走。徐嬌嬌還探出半個身子,對張寬温柔地道:“寬哥,路上慢點。”院牆那邊傳來徐母的斥責“死女子你幹啥?等了這些年你等了個騎電動車的?你是不是腦子進水糊塗了?”徐嬌嬌則撒嬌一般地反駁“媽~”
“別叫我媽,我沒生過你這沒腦子的混賬東西。”隨着兩母女的聲音越來越小,張寬無奈地聳了聳肩,心説現在嫌我窮,再過兩個月你再看看。夾着自己的小電驢,慢悠悠地回去了。
第二天清早,張寬起來時張長貴已經做好飯菜,等他洗漱完,飯都盛好端上桌了。張父見兒子滿面喜,大約猜到事情順利,就隨口問了幾句,鼓勵了一番。
但在張寬要出門時,張長貴卻瞥見,張寬往後上別了一把斧子,登時起疑,問道:“你揣把斧子做什麼?”張寬若無其事地道:“沒事,防身。”張長貴好笑地搖搖頭“都什麼年代了,還用斧子防身,拿塊板磚都比斧子強。和人幹仗,斧子一旦亮出來,非死即殘,不然就只能是擺設,所以説,斧子並不好。”張寬笑道:“這道理我懂,打仗用斧子,無論是從氣勢上還是從作用上,都處於下風,不過我的對手可能不止一兩個,一兩塊板磚不夠用。”張長貴這才意識到問題可能比自己想的要嚴重,心裏有點擔憂,但面上卻笑眯眯地問“哦?這回是和誰幹仗?連兵器都用上了。”
“沒什麼。”張寬輕描淡寫地跨上自己的小電驢“一個保安公司老總的弟弟。”張長貴聞言大驚“你是説秦盾保安公司?”張寬眉一揚“咦,你也知道秦盾,不錯,昨天晚上,我把秦盾老總的弟弟給揍了一頓。”張寬説的輕巧,張長貴卻覺後背一股涼氣,嘴角都忍不住搐“你把人家揍成什麼樣了?”
“還能有什麼樣,無非就是鼻青臉腫,又沒傷筋動骨的。”
“那你能不能給我詳細説説,整個事情的過程。”張寬見父親殷切地看着他,本來不想説,此時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了一種傾訴**,於是就跨坐在電驢上,繪神繪地給父親描述整個事情經過。
“就這樣,我先用了一個水煮魚給他致盲,再用辣子雞給他了一個眩暈,本來我還想拿盤子碎片給他來個持續掉血傷害,楊耀武那廝,在後面見我打的烈,直接一個閃現過來舉起板凳腿給他來了個致命重擊,一下子就把他給幹趴了。”張寬繪聲繪地講述着,張長貴面上的表情卻越來越凝重,等過程説完,張長貴無力地將眼睛一閉,口裏埋怨道:“你就不能安安生生地去賺錢,整天都會惹些狗倒灶的事。”張寬斜了父親一眼“我這麼説你聽的懂?”見父親閉着眼搖頭,張寬心裏很不舒暢,人家欺負自己,自己不還回去,還要每天笑臉相?本做不到啊。
卻料,張長貴道:“你和你同事的矛盾是你們兩個單獨的矛盾,但牽扯到秦盾公司,就變成了你和秦盾的矛盾,這兩概念怎麼能一樣?一對一的單挑,能出什麼事故?可是打羣架,誰知道會打到什麼程度。”
“還有,捱打的如果是保安公司的普通保安,或許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可你們打的是誰?是保安公司的少爺,是保安公司老總的心頭,用股想也知道,對方怎麼會善罷甘休?”張寬聽後笑笑“你説的這些我都知道,但當時那情況,我不打他得行?別説他有個保安公司老總的哥哥,他就是軍區司令的兒子我也照打不誤。”
“你?”張長貴被兒子一番話噎的連連搖頭“開什麼玩笑,就是一個普通村長,真要跟你死磕到底,你以為你能鬥得過?還當自己是哪吒三太子呢。”張寬聽着父親的嘮叨,心頭一震暖和,畢竟,對方是在為自己好。
但張寬畢竟是個初成年的年輕人,一腔熱血,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此時在他眼裏,除了他自己,再也看不起第二個人。
張長貴又叨叨了一陣,對張寬揮揮手道:“算了,打都打了,説什麼都晚了,從現在開始,你出門都要多多注意,別被他們給坑住。”
“那不能。”張寬笑笑道“畢竟我在外面混了那麼久,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放心,決不讓人給逮住。”等張寬出了門,張長貴立即拿出手機打電話,通了以後就急切地道:“杜奎,想辦法攔住君寶,千萬別讓他去萬源,他惹了秦盾保安公司老總的親弟弟,你現在馬上聯繫一下古老爺子,安排君寶去拜到古老爺子門下。
“張寬正騎着電驢風得意,剛出村口,兜裏電話一陣響,看看是杜奎,就停下車來接了。
那邊杜奎聲音似乎有點焦急,又有點氣怒“張寬,你膽兒夠肥,誰都敢惹啊。”張寬這才覺到事情有點嚴重,老老實實回到:“怎麼了奎哥,你都聽説了?”
“這麼大的事老子能沒聽説?現在整個渭陽市都知道你小子幹了好事。”
“這麼嚴重?”張寬腦子還轉不過彎,不就是打了個保安公司老總的弟弟,會引起這麼大的震動?
那頭杜奎繼續道:“當務之急,你不能再去萬源上班,我百分百肯定,他們現在已經到了萬源,很可能,他們準備去你家找你。”
“這麼恐怖?”張寬還在懷疑,一個破老總的弟弟,比公安局還牛?
“廢話少説,你現在趕緊到龍首鄉這邊來,我在這等你,先躲一陣子。”
“還要躲?”
“別廢話,給我過來。”那邊杜奎怒吼着,恨不得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給生吃了“你以為你惹的是誰?人家捏死你跟捏個螞蟻沒區別。”張寬心裏依然不服氣,掛了電話,氣鼓鼓地繼續往萬源走,準備去拿新衣服樣板。不過還是留了個心眼,注意觀察周圍環境動靜。
結果還沒到萬源,就接到徐發來的微信,上面配着一張圖片,萬源寬敞平整的大門前,堵了三四輛白底藍帶的瑞風商務車,上面印着秦盾保安公司的logo。三四十個身穿黑滌綸保安制服的彪形大漢虎視眈眈地在萬源門口巡視着,每個人手裏或間都有一黑橡膠。
看到這景象,張寬暗道一聲乖乖,保安公司就是不一樣,這陣勢比警察抓逃犯還要嚴峻。心裏不為自己彆着一把斧子就敢來的二愣子氣質到羞愧。
徐又發了一條信息:別來,去外地躲一陣子吧。
其中含義,不言自明。
張寬不是那種迂腐固執的二愣子,焉能以卵擊石,早早就把電動車掉頭,依着杜奎,往龍首鄉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