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難以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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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出門耍鋒頭的昶王不再愛出門，近五年來，他幾乎都躲在王府裏，誰也不見，啥事也不管，只吩咐他的屬下要多做善事，舉凡造橋鋪路、賑災救貧都有他的一份。

現在，他以仁義聞名，就像印證了佛家説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哼！”坐在二樓的雅座的朱見雲低哼一聲，不以為然地淺酌一杯酒。

身後的李央不明就裏地靠近他。

“主人，你怎麼不高興？這説書先生可是在誇你呢！”

“世人就是如此，當你做了一件好事，就忘了你之前所做過的壞事；或者當你做了一件壞事，就忘了之前所做的好事。”他觸頗多地説。

“主人，屬下還是不明白你有什麼好不高興的？”難道要老百姓罵他嗎？

他不怪李央不明白，有時候連他自己都糊塗了。

不過他可以確定的是，他還沒辦法原諒自己，那些被他冤殺的人也無法原諒他。

所以，他夜夜夢見冤魂來向他索命、夢見血染的大地，他手上握刀砍過人的覺是那麼的清晰…這些的他，還不夠資格被原諒啊！

這樣的心情，他無法對李央説清楚，只能落墨地搖搖頭，又喝下一杯酒。

他被屬下們騙回洛陽已經有半個月，依舊等不到可風的出現，難道她沒回到淒涼山，沒乘上他刻意為她安排的車輦前來嗎？

還有，她為什麼不告而別？為什麼離開他？

好多疑問壓在裏，他想問問不出口，也無人可問。

沒有她在身邊的夜晚，他的噩夢更多、更血腥了。

“主人，你看，那不是夫人嗎？”李央突然出聲喚道。

像被雷電擊到，他低頭往下一瞧，是的，那個失魂落魄帶着劍的女子，正是他的愛可風。她憔悴了，也變瘦了，臉蒼白得不能再蒼白。

這段子，她到底是怎麼照顧自己的？

咦！劍？

“主人，我去帶夫人上來。”李央興奮地道，或許夫人回到主人的身邊，主人便不會整愁眉不展。

“等等！”一個念頭閃過，他阻止道。

秦可風失魂落魄地找了張桌子坐下來，把劍往桌上一放。

“這位姑娘，你要點什麼菜？”店小二客氣地上來。

她咬着，想到昶王府就在眼前，她就要親手殺了他！

“我要…紅燒雞、滷豬腳、清蒸魚…”他不喜歡吃，她就偏要吃。

但等到菜上桌，她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看着滿桌的大魚大，她還有一種作嘔的衝動。大概是肚子裏的孩子在作怪吧！

她忍住想伸手‮摩撫‬肚子的衝動，卻聽到説書先生在説——“所以各位，昶王現在可是個大善人，我們就忘掉過去的一切，睜大眼睛瞧清楚他接下來會做什麼好事。”台下掌聲熱烈地響起。

她卻聽得異常火大，一手重重地拍在桌上“這位先生，你的家人大概沒被昶王加害過吧？”説書先生臉頓時變得很難看“沒錯，難道姑娘曾親身經歷？”她冷笑道:“昶王現在變成一個大善人又如何？他彌補得了那些家破人亡、離子散的百姓嗎？”越説她越動“不，他不能！他做得再多都彌補不了、念再多的經也沒辦法贖罪！”朱見雲直瞅着她，雖然她沒有承認，但從她的語調、表情，他可百分之兩百確定她一定也曾遭受迫害。

“這位姑娘，昶王不會無緣無故的就害人家破人亡、離子散，你一定是誤會了。”説書先生仍為昶王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