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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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女如菊185_第一百八十五章見面她一直在家當家作主，人都説她能幹，可是她也想有人能護着自己，不讓自己那麼多心哩。聽着不愛説話的青木一板一眼地為她籌劃，她的心就定了下來——這個人算是選對了。

她也不覺得害羞了，紅着眼圈抬頭看他，一邊小聲道:“噯！我曉得了。”青木見她在家時一副乾脆利的樣子，此時卻是柔弱乖巧的模樣，心裏一軟，更加心疼。他一向護‮花菊‬護慣了的，這會兒也是恨不得代她把那些活都幹了。

於是又説道:“你少下田地，多讓雲管事，你在一旁指點他，讓他經歷些事，就容易變老成些。等你嫁…等往後咱一起幫襯你爹他們。”劉雲嵐微笑點頭道:“噯！”青木怕她多心，解釋道:“你一個女娃子，名聲還蠻響亮的，這麼大了，還是少拋頭面的好，不然容易招麻煩哩。”劉雲嵐聽了心裏也警惕，暗想自己就要定親了，可不能給他惹麻煩，便把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説她今年定不會出去了。

青木就微笑了起來。

劉雲嵐見他眼睛亮亮的，含笑瞅着自己，不又臉紅了，輕聲對他説道:“你妹妹很乖巧能幹哩，我很喜歡她。她這麼點大，比雲懂事多了。唉！我家雲要是跟她一般懂事就好了。”青木聽了十分喜悦，笑對她道:“‮花菊‬從小就聽話，就是膽小的很。不過現在長大了就好了。她也説很喜歡你哩。”劉雲嵐見他説起‮花菊‬一副寵溺的樣子，心道他是很喜歡這個妹妹的。不過‮花菊‬那麼乖巧，誰見了不喜歡哩。

怪不得那天‮花菊‬去自己家玩過之後，今天他就跟着舅舅一道上門求親了，想是‮花菊‬也相中了自己。他才下定了決心吧。

‮花菊‬上門是不是故意安排的哩？

怕是故意的。不然哪有大冬天逛着玩還正好逛到自己門口去了哩。

她想着他們兄妹倆背後談論自己的情形，臉上更紅了幾分。

青木正想開口説話，卻見劉雲嵐抬頭羞澀地對他道:“我想瞧瞧你穿多大的鞋。我…我幫你做兩雙鞋吧——‮花菊‬還小。那鞋底子又厚，我怕她扎不動哩。我幫你做了，也省得她費勁；做衣裳就不要緊。衣裳薄一些。你娘也忙得很，怕是沒空幫你做。”青木見她關心自己跟‮花菊‬。心裏暖暖的，她一雙圓眼睛望向自己，含羞的眼神那麼一晃過來，他就覺得心一顫，忽然就甜起來，對那鞋子也多了些期盼。

他也不説話，低頭彎。下腳上的鞋子，含笑遞給她。

劉雲嵐接過鞋子，心裏大致跟她爹的鞋子比較了一下，記住了大小，方才還給他。又見他一直帶笑地瞧着自己，方正的臉頰上隱含喜悦，那嘴不再緊抿着，出一排雪白的牙齒。

原來他笑起來是這樣的好看哩，跟外邊的陽光一樣温暖，讓人依戀。

她只覺得自己不由自主地沉進這笑容裏去。痴痴地望着他，也不曉得害羞躲閃了。

青木本是温柔地笑望着她，見她比量那鞋子的大小，還想着要不要掐草兒量好了給她。也省得她記不住，這會兒見她抬頭看自己呆住了，也不由得心跳神慌、口乾舌燥起來。

隔了這麼近的距離，他都能瞧見她長長的眼睫一整齊地排列着，尾端微微上翹，睫下的眼睛裏像有水光要溢出來，浸得他一顆心軟軟的，跟泡在開水裏的‮花菊‬朵兒一樣舒展開來。

也許是他的心太柔軟甜了，忽然間有種錯覺，鼻端好似聞見了那‮花菊‬茶的清香味。

雲嵐的臉頰也是粉紅一片，瞧着跟剛冒頭的太陽放出的紅霞一般，給人的覺是柔和的、明豔的。

青木也看得失神了，是貪戀那一抹紅暈帶來的温柔，還是少年終於情竇初開？

一時間，房裏寂靜無聲，兩人就這麼痴痴地對視着，忽地雲嵐微微一笑，青木怔了一下，也裂開嘴笑了。這一刻，他們彷彿覺得彼此間距離拉近了不少，也親密了不少，雖然還是有些害羞，但不再生疏了。

雲嵐把鞋子遞給他，叮囑他叫‮花菊‬不要幫他做鞋了，防止紮了手，自己幫他做就好了。

“‮花菊‬要是想練練手的話，就讓她做單鞋吧——單鞋底子薄一些。她的棉鞋我也幫着一塊做了。”雲嵐這麼説道。

青木瞧着她糙的手，有些擔心地問道:“你家裏還有那麼些事，忙得過來麼？晚上可不要熬夜，點油燈是最傷眼睛的。我晚上要看書，是最曉得這點了，所以我後來都起早看書。”他望着她有些不捨，她説幫自己跟‮花菊‬做，其實肯定還會捎帶上他爹孃的，不過是她不好意思説而已，這樣的話就太累了。

雲嵐抿嘴笑道:“不礙事的。我做鞋子快的很哩。”説完頗為自豪地望着他，像是炫耀自己有好東西的小娃兒一樣。

青木就笑了，看着她鼓勵道:“那你先幫我做一雙冬天的，單鞋就讓‮花菊‬做吧，等到明年冬天你再幫我和‮花菊‬做。”他們此刻置身的房間是‮花菊‬外婆的房間，佈置簡單的很，除了兩口極老的箱子，就是拉拉雜雜的針線籮筐、碎布簍子等傢什。

兩人卻覺得很舒坦、很温馨，也很甜。

他們並沒有特別多的話，常常是靜了好一會，才有一個人開口問一句話，然後另一個人就回答幾句，又不時地相視笑一笑，卻絲毫不覺煩悶、尷尬，也沒有剛見面時的侷促和害羞，那副形景就跟相處了好久似的。

只是每每四目對視的時候，彼此都覺得對方的眼睛像是會引人，讓人半天也挪不開眼光。這時候，他們也不掩飾自己的愛戀，就這麼含笑坦然地瞧着對方。

就這麼的。他們在房裏呆了好久，輕聲細語地談笑，可是他們自己卻一點也沒覺得過了好長時候。

青木就跟她説自己家裏的情況。又講到房前屋後的佈置:“我和‮花菊‬種了好些果樹哩，等你來了就有果子吃了。牆底下也種了好些野‮花菊‬…”他正説着，院子裏傳來一聲清脆的童音“。我回來了。”這聲音如同一粒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水面，打破了房裏温馨、甜的氛圍。嚇得劉雲嵐一哆嗦，她驚慌地站起來，不知如何是好，臉上跟充血似的紅透了。

青木雖然也嚇了一跳，見雲嵐驚慌的樣子，他反而鎮定下來，忙安她道:“是我二舅母帶來財來壽回來了。你坐會。我先出去。”他見她臉通紅，像是被人捉了一樣極為尷尬，便對她柔聲道:“別怕，我家去了就帶媒人來下聘禮。咱們就説了幾句話，‮花菊‬和外婆還在外邊哩，這也不算啥，橫豎過幾天你就是我未過門的媳婦了。”劉雲嵐見他一副擔當的樣子，心裏就踏實下來，又聽他説自己過幾天就會成為他未過門的媳婦，便瞅着他英的眉宇幸福地笑了。小聲道:“那你先出去，叫‮花菊‬進來陪我就好了。”青木點點頭，剛要出去，就聽見‮花菊‬清脆的聲音“雲嵐姐姐”接着就是敲門聲。

青木拉開門，笑對她道:“進來吧。二舅母回來了？”‮花菊‬若無其事地點點頭，竭力不讓自己的臉表現異樣，對雲嵐微笑道:“雲嵐姐姐，我們一塊出去逛逛。”二舅母回來了，她可不想呆在這了。

青木明白她的心思，笑看了雲嵐一眼，對‮花菊‬道:“那你們就去大舅家吧。”説罷先出去了。

劉雲嵐見了‮花菊‬本有點害羞，可是‮花菊‬並沒有拿她開玩笑，而是挽着她的胳膊就出了屋子，輕聲對她説道:“我們去我大舅家。”林氏見雲嵐跟‮花菊‬一塊從屋裏出來，有些錯愕，不過也沒想許多，招呼了雲嵐一聲，問了些閒話。

汪氏對林氏道:“我去園子裏扯些大蒜苗回來燒，今兒晚上‮花菊‬和青木就擱這吃飯了。這兩天他們可是都在老大家吃的，我都沒開鍋哩。”林氏聽了忙道:“娘去扯吧。我先歇會兒，待會幫你燒飯。”汪氏轉身對雲嵐道:“雲嵐也不要走了，晚上就在這吃好麼？”劉雲嵐急忙推辭道:“不哩，我家裏還有好些事。汪還是忙自個的去吧。”汪氏曉得兩家剛結親，她臉怕羞，也不勉強，自去了菜園子。

‮花菊‬一出來就被來財和來壽纏住了。

有來財的地方果然熱鬧，雖然他比先時懂事多了，不過還是比較鬧人；倒是來壽越來越可愛了，汪氏去年帶着他去了兩次‮花菊‬家，他還認得這個表姐，因此一見到她就大喊“‮花菊‬姐姐”‮花菊‬也喜歡這娃兒，因此坐下拉着他的手，問在外婆家吃了啥、玩了啥，聽他雞零狗碎地説些外婆家的見聞，又不時地給來財警告的一瞥，對他揚揚巴掌，表示自己隨時會打人。

正鬧着，劉雲嵐挽起針線籃子，就要告辭。

‮花菊‬忙拉着來壽的手，準備跟她一起出門，往大舅家去。晚飯麼，當然由林氏和外婆做，她可是來做客的。

林氏坐在小板凳上歇氣，看見雲嵐的針線籃子裏有一雙緻的鞋墊，忙站起來拿在手上瞧了瞧，對着那方格子的花型讚歎不已。

雲嵐不好意思地説道:“是我自己的，有些小，就拿來給‮花菊‬。誰知‮花菊‬腳太小了，這鞋墊還是大了些。”林氏急忙就道:“那送給我吧——我墊肯定合適的。”她本來還不好意思開口哩，畢竟她和劉家也不——她還不知道劉雲嵐和青木要定親的事哩——可一聽説這是原本送‮花菊‬的，‮花菊‬又嫌小，那她就不客氣地開口要了。

要説她這脾村裏人也是曉得的，劉雲嵐更不是那耳軟嘴軟的人，要是往常肯定會隨便找個藉口推了的，可是眼下這人就要成為自己的二舅母了，一時間倒也不好拒絕，便準備送給她算了。

她還沒開口説話，就被‮花菊‬給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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