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青木退親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黃聽了直嘆氣，心道那晚長星娘讓自己一定要當着梅子的面説，原來還真起作用了。

可是她也不敢把這話告訴狗蛋娘，不然她聽了怕是要找長星孃的麻煩。

兩人來到鄭家，恰好楊氏在家，今兒沒去玉米地，而是跟‮花菊‬一道摘了不少扁豆和菜瓜，洗了醃的醃，醬的醬。

‮花菊‬見這兩人一道過來，跟楊氏相視苦笑——上門退親來了。

楊氏對‮花菊‬道:“你去菜園子摘些菜，準備燒飯。甭在這瞧着，讓她們不自在。”‮花菊‬點頭應了，就出去忙去了。

這裏狗蛋娘和黃被楊氏進門，她尷尬地閒話了幾句，不知如何開口。

雖然在家想得好好的，可是，事到臨頭，哪裏張得開嘴。

要説，這件事情實在是自家做的不對，況且，自個的閨女心裏有人，那是光彩的事麼？

楊氏見了她的樣子，曉得‮花菊‬猜中了梅子的心事，她心裏明白，便等着狗蛋娘開口退親。

黃打圓場地説了兩句不鹹不淡的話，見狗蛋娘老不説正事，便拿胳膊碰了她一下，示意她開口。

狗蛋娘滿心羞愧，心裏一急，那眼淚就下來了——她何曾有這樣丟臉的時候？

楊氏大意外，這人可是一向都滿心成算的，這樣子還真是頭一回見。

她忙道:“狗蛋他娘，你有啥話就説。咱都是一個村的，有啥事説不清哩？你這一掉淚，我心裏也不落忍哩。”狗蛋娘拿袖子擦着眼淚道:“鄭嫂子。我對不起你哩。我家的梅子沒福氣，做不成你兒媳婦了。這傻女娃不曉得為啥，喜歡了李長明那小子。我就這一個閨女，也不能她嫁給青木；況且，我也不敢把她嫁給青木了，雖然她是個懂事的，也沒做啥出格的醜事，那也不能叫青木委屈了不是。”楊氏聽了她的話。笑道:“我當是啥事哩。梅子喜歡長明，也是她跟咱青木沒緣分，哪能強她哩。不能結親也沒啥，這事不是還沒定麼，也不算你悔婚。”她因為昨晚一家人早就討論過這事了。所以此時回答的很輕鬆。

狗蛋娘聽了卻是驚訝的，她還準備楊氏要給她臉瞧哩，不料這樣快地回答了她，好似一點也沒生氣、惋惜。

這説明啥？

這説明人家本不在乎，又或者對梅子心裏有了旁人，很不恥，所以也不稀罕了。

她真是又氣又愧，那眼淚越發多了。哽咽地説道:“鄭嫂子，我心裏難受哩。你要是發一頓火，我還好受些；你這麼寬容，我就覺得虧心哩。可是我也沒有法子，要強了半輩子，梅子也一直都是聽話的，誰成想會出這事，丟人丟到你跟前來了。”楊氏哪裏曉得自己答應得快了。反而害她多心，想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見她聽了自己的話不但沒有鬆一口氣，反而哭得更厲害了，跟黃對視了一眼，嘆了口氣，説道:“我真沒生氣哩。你可別哭了。我是曉得你這個人的——拿梅子當心肝一樣。我不也是疼兒女的人？你放寬心，我能體諒你這做孃的心，是不會生你氣的。”狗蛋娘卻是歇也歇不住，滿心的委屈在家裏也是不能發的，此時見楊氏説了這話。正對了心思，碰到心坎上，便哭着數落道:“這不是命麼？我梅子一向都是有口無心的，從沒對旁人起過這心。她常來你家玩，你是曉得的。可是上的時候被蛇咬了一口，叫李長明給救了，就埋了禍。我是死也不想把她嫁給李老大的兒子——我不服這口氣哩！可是我能有啥法子哩。我要是不顧兒女的人，就該她嫁給青木——你家不論從哪點看，都比那李家強不是。可我能做這事麼？”楊氏和黃見她放開了哭，忙一個勁地勸解，又安她説，其實長明人是不錯的，梅子嫁了他也未必就過不好，這人哪，要往前看。

狗蛋娘哭了一場，覺得心裏好受些了，又懇求地對楊氏道:“嫂子，這事兒你還要幫我瞞一瞞，不然，人家還以為我梅子做了啥醜事，先説給青木，又退了説給長明。都是我糊塗，見她前陣子心裏不舒坦，又老是來找‮花菊‬，便自作主張地想，莫不是喜歡了青木吧，這才託黃來求你的。誰想我竟然猜錯了。她心裏雖然有那個想頭，其實也沒做啥，都是我在瞎折騰哩。”楊氏忙保證道:“你儘管放寬心，我是那碎嘴的人麼？”她心想，那回跟柳兒娘吵架吵得那麼厲害，我也沒把柳兒的事在外亂説，更不要説梅子了。

黃也安狗蛋娘:“長河家的是個實誠人，不會亂説的。就是我，你也放一百個心，我活了這麼大年紀，也不是碎嘴的人。梅子是個乖女娃，這我們大家都曉得。”楊氏聽了，笑道:“噯！這話説的對。要説我心裏不痛快，那也是有的。你説這好好的媳婦，突然就飛了。我還真眼氣花婆子哩——啥心也不，就得了這麼個好兒媳。我也是心疼梅子的，不然我就敢跟她搶。”這話聽的黃和狗蛋娘都笑了，狗蛋娘也覺得心情好了許多。便又跟楊氏説了許多的歉意話，反覆賠了小情，然後才告辭了出來。

‮花菊‬在她們又哭又説的鬧聲中，又到菜地裏搜了一圈，卻從那青蔓鋪地的菜瓜秧子掩蓋下，翻出一個短透的菜瓜。跟西瓜皮似的青綠瓜皮表面，已經泛白發黃了，隱隱透出香味。

這是剛才摘漏下的。

她摘了些老豇豆，準備放在飯鍋裏蒸了吃。這豇豆的炒了吃才脆，若是老了，就要蒸煮爛了才行。

摘菜洗菜忙了半天，見黃和狗蛋娘走了，她才把那個菜瓜一切兩半，自己拿一半啃着，另一半遞給走進廚房的楊氏，問道:“退了麼？”楊氏接了過來，洗了把手，一邊吃着一邊道:“退了。唉！哭得跟死了娘似的。她從來就是個要強的，今兒為了梅子，低聲下氣地跟我賠小情。兒女都是債，這天底下的爹孃都是一樣的心。”‮花菊‬道:“我瞧她更多的是不甘心哩。她肯定不樂意把梅子許給長明哥。”楊氏讚賞地瞧了她一眼道:“就是這個話。那個花婆子，她是死也瞧不上眼的。如今要把閨女嫁給她兒子，你説她能嚥下這口氣麼？她哭得那麼傷心，我都不曉得她是氣的哭，還是為旁的。——這菜瓜透了。你哪找到的？早上咱倆不是搜了一遍麼？”‮花菊‬笑道:“在靠近豇豆那邊的壟溝裏，被瓜蔓子蓋住了，我是一腳踢到了，才看見的。”楊氏道:“不該摘了，該留着養老了做種才好。”‮花菊‬道:“不是還有麼，再留就是了。”吃晌午飯的時候，楊氏將狗蛋娘上門退親的事説給鄭長河跟青木聽了。

鄭長河氣得一摜碗道:“這李老大走了狗屎運，子過成這樣還得了這麼個好兒媳。”兒媳讓人搶過去了，他着實心裏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