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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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真一聽,則是沉了心。
“你還是沒回答我。”她低語。
回應她的,是一逕冰冷的沉默。
他只是抱着她,卻不再開口。他像個狡詐的商人,給她一線生機,也給自己一絲後路,就像談一筆易,即使在商言商,都不免各自留個轉圜餘地。
她努力的望進他深不可測的眼底,卻怎麼樣也探不出他的心思,也辨不出他話裏透出的訊息。
挫敗地,她收回視線。再看下去,只怕自己反而被他瞧得透徹了。
他的話,一直隱晦不明,像是一道謎,向她暗示着什麼。可她腦子笨,無法和他鬥智,只能又驚又慌的一步一步被他推着走。
想起上一回孃親手信遺落在房裏的事件,直到現在,她還懷着深深的恐懼和疑惑。可是他正常的表情行為,又讓她覺不出事蹟敗的異樣。
不斷的猜測他的心思,不斷的解剖他的言行,讓她疲累到了極點。什麼時候,她才能從爾虞我詐的攻防中解,只當單單純純的韓真?
“對了,還有廟會嗎?”她隨口問道。
“大概你無緣參與。廟會只有三天,已經收市了。”靳碩南將杯子放回桌上,然後回到牀上,抱她一起躺下休息。
“收了?”難得一年一度的盛大廟會,竟讓她給睡掉了?
她有些失落,幽幽地嘆一口氣,身子微微一挪,在他懷裏覓了個舒適的角度,帶着倦意慢慢入眠。
她信任地蜷靠的姿勢,使頭頂上那雙微微眯起的黑眸,閃過一抹複雜的光,他一瞬也不瞬的注視酣睡的人兒。
過了許久,像是到累了,也逐漸放鬆四肢,合上眼瞼安穩的休憩。
窗外銀白的月牙靜靜掛在樹梢,像是老天開了一個笑口,無聲地輕嘲…
兩樣心思,一樣的矛盾!
新羅山上羅騰久龐大的身軀懶懶的斜躺在鋪着虎皮的大王椅上,身下的那張虎皮,就是讓他不得不欠下韓家一個恩情債的禍首。
五年前,要不是逞一時之能,單槍匹馬捕獵老虎,輕忽之下被臨死的畜牲反撲咬中,也不會被路過的韓秀才一家人從山溝裏撿到,白白欠下一筆債。
不過,人死恩情散。既然韓秀才病死了,他也沒必要繼續養人家的女。
除非,那對女歸他所有,可惜的是,那女兒讓他假扮成新娘給送下山去,肯定早已讓人吃了。
至於韓秀才的子…嘖!想到就悶,不提也罷。
“怎麼樣?韓真那丫頭有沒有偷到什麼情報?”那女娃兒當初膽敢和他討價還價,勇氣不小。這段子,希望她不要叛降生變,橫生枝節才好,她這枚棋子,還有用處哪。
“韓真説,靳家正和官府談一筆運貨的買賣。”元子奎恭敬的站在大廳底下,低着頭回答,身上仍是喬裝打扮的乞丐衣裳。
“運貨?三歲孩兒也知道,要運貨,官差手底下人多得是,不會自己派人嗎?”真是笑話!聽起來分明就是官民合作,又要來剿他的老巢了。
“我已經轉告她,要她不論聽到什麼,都要回報,告訴老大。”元子奎馬上回話。
“好,很好,你腦筋很靈活,派你下山聯絡果然有用。”羅騰久撫着下巴,一臉讚許。
“全是老大英明,小的只是聽從指示。”元子奎沒什麼高興的表情,嘴裏自動捧出無意義的高帽子。
其實,他非常厭惡這個任務,每回見了韓真,總是被罪惡緊緊的錮住,就快要無法呼。
他很想告訴韓真實情,很想救她離苦境,可是,話在嘴裏繞了一回,猶豫又猶豫,最後還是硬被他咽回肚裏,什麼都沒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