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在蒼茫夜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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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極少回去,偶爾回去也是跟着師父回去,頂多見一下面就走,因為她的師父太忙了,熱衷於傳教,直到刀白鳳長大到十七八歲後,師父才讓她回家,所以她的母親刀豔蝶都不知道這個女兒是白虎之身。佘琅暗忖:“他在外頭生下幾個私生女,一定是那一段時間的傑作。”佘琅又問段正淳,當時發現後,為什麼不休了刀白鳳?段正淳説,新婚一年裏就休,會被世人指責,也被看做是一件極不吉利的事。佘琅也不清楚,這個年代大理還有這種習俗?段正淳繼續説道。
本來打算捱過一年後,就休了她,未曾料想,沒過多久刀白鳳竟然懷孕了!
段譽出生後,他更是捨不得孩子與親生母親骨分離,就這樣一拖就是三年,在這三年裏,段正淳為了避開刀白鳳,長期在外遊蕩,甚至遠遊宋境的大江南北。
就在段譽三歲那年,大理髮生一件大事,洱海的楊義貞反叛,殺了上德帝,滅了大理皇城段家皇族。
當時他們家在太和城裏,段正明與天龍寺前來避禍的僧眾帶領段家宗族和城裏的民眾死守這座面積僅三平方公里的太和城,避過這場災禍。
不久,鎮南王段壽輝聯合十幾位酋長,率領兩萬多士兵平定了歷時半年多的叛亂。佘琅大為驚訝,問道:“上德帝是不是還有子嗣避過這場災禍?”
“全被楊賊戕殺了。
所以當時各路諸侯就擁立段壽輝登基稱帝。”
“上德帝的後裔無一倖存?有沒有個叫段延慶的世子,他也死了嗎?”
“哦,當時上德帝的皇子段延慶,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應該在動亂中罹難。否則他早該出現,哪會隱藏至今?”段正淳不以為然道。佘琅心裏霎時冒出一個天大的疑問:“如此説來,段譽怎麼可能是段延慶的兒子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影視裏的刀白鳳是在楊義貞叛亂之時,段延慶受了重傷之背景下,出於一時衝動報復段正淳的心理,與段延慶發生關係而珠胎暗結,其後才生下段譽的,還説段譽是段延慶的兒子?
如此一來,這裏就有了一個天大的漏,難於自圓其説了,但這個問題,無論如何,他都問不出口。
第二年,段壽輝出家為僧,在平叛中堅守太和城並極大牽制了楊義貞叛軍的段正明,表現突出,引人矚目,被段壽輝推上皇位,段正淳也當上了鎮南王。
他的一舉一動牽涉更為廣泛,更加顧忌與大理東南邊疆景曨酋長的關係,所以一直維繫著名存實亡的婚姻關係。
還有兩個重要原因,段正淳沒有説明。那就是大理的法典沿襲唐宋法制,男子休有“七出三不去”之規則,其中三不去之一規定,男子先貧賤後富貴者,不得休。
段正淳雖然屬於皇室血統,但由於高家勢力過於龐大,許多段氏子弟無法進入士大夫權貴階層,娶刀白鳳為時,段正淳最多隻能算是富家子弟,但當上王爺算是進入權貴之列。作為皇室重要成員,他更不能帶頭“違法亂紀”給皇家抹黑。
至於段正淳為什麼不納妾,本不是段家祖訓不許,也不是生活崇尚簡樸的緣故,恰恰相反,段正明在好幾年前,就勸過段正淳多納妾,多生子。其次,刀白鳳所屬的擺夷族不僅沒有嚴格的“一夫一”制,還盛行對偶婚制呢,關於這個問題後面還有介紹。
段正淳之所以沒有納妾,完全是因為信心理,基於無法將刀白鳳休棄,又擔心納來的妾,生下的孩子,會被刀白鳳剋死,所以他寧願在外面廣播子嗣,也不願娶進家門。否則憑他的風秉、富貴身家、多情氣質,不建個自己的龐大後宮,那才是怪事呢。現在佘琅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電視劇裏,段正淳沒將幾個美女接到鎮南王府的真正原因所在。
佘琅突然想到:若不是我的魂魄穿越到段正嚴身上,怎麼可能知道像刀白鳳是白虎之身如此隱秘的事?怎麼能想通這些合乎情理與邏輯的現實原因?天啊,我會不會是穿越到現實歷史中?
而不是金大俠的武俠世界?聽了段正淳的話,佘琅依然不肯輕言放棄,他苦心規勸道:“爹,《太上應篇》有云‘福禍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災星禍體之説純屬牽強附會,焉能相信?孩兒自小與母親相依相伴,依舊活得好好的…”
“你前些子差點出事,不正是上天對你親近你母親的警訓嗎?”他打斷佘琅的話反問道。佘琅反駁道:“若媽真是災禍,孩兒早該死於非命,焉能大難不死?其次,比如上德帝,並無災星禍體,空據雄城,仍然慘遭滅門。伯父堅守太和小城,而拒敵於外,當時媽已然是段家兒媳婦,也沒見媽禍害太和城失守?可見福禍並非天定,乃是人為而已!”
“你…你簡直是大逆不道!福禍若非天定,何來前世後世的因果報應?若非天定,誰來履行懲惡揚善之天理正道?災星禍體正是前世的惡果,今生的報應!”段正淳氣急敗壞道。段正淳與佘琅兩人,一個持唯物論觀念,一個持唯心論觀念,都在引經據典,爭個面紅耳赤。
佘琅能夠引用的經典幾乎沒有,只能據生活實例來説明,在辯論中本很難佔上風,最終還是無法説服段正淳,這讓他深沮喪。
佘琅責問道:“地藏王菩薩都能許下宏願‘地獄未空、誓不成佛!’請問爹,就算孃親是災星禍體,你若是真男人,難道不該犧牲自己,親近母親嗎?你不敢親近母親,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你害怕災禍!膽小懦弱!”***被兒子説成是膽小懦弱之輩,將段正淳氣得臉發白,他怒問道:“讓你娶白虎之身的女子為,你要不要?”
“要!孩兒偏偏要娶白虎為,還能依然活得開心快樂!讓你明白,所謂災星禍體純屬子虛烏有!讓你早覺醒,虧待美麗善良的母親,你是多麼的糊塗!枉你自命風,卻在暴殄天物!”佘琅越道。
“啪!”一聲脆響,佘琅的嘴角滲出血來。這是段譽從小到大記憶中,第一次被父親扇了一巴掌。
“你…你簡直就是強詞奪理!不可理喻!”段正淳怒火中燒,鬍鬚亂顫。佘琅意識到自己有些過火,壓低聲音懇求道:“爹,媽是天下無雙的好人,又是一位賢良母。
您是虔誠的佛家信徒,應該明白,善待子,也是善舉善業,自有善報。您若依舊待我媽,難道您不怕種下惡果,收穫惡報,您不怕上天懲罰嗎?”段正淳嚷道:“爹若是沒有善待她,早就將她休了!還會放任她和你在一起嗎?放眼天下,誰敢娶她為?沒有人會像爹這般善待她了!你憑什麼責備你爹待她?”
“您若沒有待媽,為何將她娶進門,卻讓她守活寡?這不是待,還能算什麼?”佘琅沉聲責問道。
段正淳悲愴道:“這就是她的命!怪不得旁人!你説爹怕災禍,不錯,我是害怕災禍!因為我不是一個人,我的身後還有幾萬段家子弟,還有千萬大理百姓!你也一樣!不是你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好好想想吧!”説完轉身就走。
佘琅問道:“你真的不願意與我媽和好嗎?”他見段正淳依然沒有停步,大聲道:“你聽着,爹若不肯與媽和好,我段譽在此發誓,我必將逆天改命!縱使讓我放棄所有的榮華富貴,也要換回我母親失去的幸福與快樂!”望着段正淳逐漸沒入茫茫夜之中遠離的背影,佘琅心裏一陣陣難言的絞痛,為母親,也為自己。
佘琅覺到,他很難改變段正淳思想里深蒂固的信觀念,就是同為女兒身、同樣守活寡的高清玟,也不認為段正淳做得不厚道,也是同樣屈服於所謂命運註定的桎梏之下!
但佘琅絕不認同,他的心裏再次處在天人戰之中:“我該怎麼辦?該不該逆天改命,親自帶她走出生命的困境?還是幫她撮合一段美滿姻緣?
可是,在這個信思想嚴重的年代,誰會有超凡俗的新觀念?誰能比得過我對她的深愛呢?但是她會接受我嗎?
難道我必須將自己不是她兒子的事實告訴她嗎?將近二十年的漫長歲月,她都在守活寡中虛度一生裏最美好的青時光!
段正淳沒有給予的,難道我就不能補償她嗎?只要能讓她快樂,讓我幹什麼都可以,我能做到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她,為了她的幸福與快樂,我還有什麼不應該做的?縱使千夫所指,吾獨往矣!”無論是段正淳,還是佘琅,兩人都不知道,他們的對話已經被人偷聽了:偷偷尾隨他們身後的兒與柔兒。倆人見段正淳正朝她們這邊走來,連忙緊縮身子隱沒在路邊的花叢之後,屏氣凝息,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直到段正淳離去,她倆才探出頭來張望,只見遠處的空地上不,只剩下佘琅一人,孤立於天地之間,一動不動,宛如一尊石雕!
唯見剪剪涼風,張揚他那雪白的衣袂,如旗幟般飄搖,在繁星點點的星空下,在蒼茫的夜中,襯得額外顯眼。兒對柔兒低聲耳語道:“想不到這個小白臉還真有幾分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