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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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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殘忍寶貝兒子都求情了,肖媽媽還能怎麼樣?

喝了一口茶,説道。(小説手打小説)“算了,過都過去了。媳婦兒,我向來就是這個脾氣,心直口快,説過的話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要往心裏去啊。”藍玉婷見肖志偉幫自己説話,心裏早就舒坦,於是也笑道。

“不,媽,是我不對。這件事是我太莽撞了,以後我一定多聽您的話,不自作主張了。”又拿起茶壺,親自遞肖媽媽倒滿了。

“這我可不敢想。”肖媽媽低估了一句,不過聲音很小,除了身邊的肖爸爸估計沒人聽得到。兒子、媳婦既然都給面子了,也只能藉着下台了,一家子人,和睦最重要。肖媽媽雖然脾氣辣了一點,格直了一點,可家庭在她的心目中是第一位的。

肖爸爸見婆媳之間的矛盾圓滿解決,也鬆了一口氣。

年輕的時候,夾在老婆和媽之間左右為難的滋味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跟自己一樣。自己老婆這個脾氣,也只有那個孩子才受得了。肖爸爸的眼前一陣恍惚,眼前不浮現了那個孩子往笑着的模樣。

“爸爸,今天有什麼想吃的?告訴我一聲,我買回來做給您吃?”

“爸爸,肩膀酸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捏捏?”

“爸爸,這筆字寫得真好看,什麼時候教我啊?”

“爸爸,我是我給你和媽打的圍巾,天冷了,出去的時候一定戴,別凍着了!”

那樣體貼懂事的孩子,不可能再有了吧。

是他們肖家沒有福氣。

只是,這麼好的孩子,為什麼就這麼命短呢?是不是老天也覺得她不應該在人間受苦,所以才早點將她帶回去了呢?

肖爸爸長長嘆了一口氣。

“爸,你怎麼呢?”

“沒,沒什麼。”肖爸爸用笑容掩飾了過去。

“有什麼事嗎?”肖志偉奇怪地看了父親一眼,很少見到父親這種心不在焉的樣子,竟然連他剛才的話都沒有聽到。他於是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我是説依婷,她現在將玉真當成了真真,一刻也不肯離開。醫生也説暫時不要刺她比較好,所以,我想,是不是能請玉真來我們家住幾天,待依婷情緒穩定之後再説。”肖爸爸點了點頭。

“這樣自然是好,只是會不會太難為玉真了。玉真她,現在應該還在上學吧!看着年齡還小的樣子。而且,她會同意到咱們家住嗎?”

“嗯,現在在x大上大一。”藍玉婷説道,停了一下,又繼續説。

“我想應該可以,玉真和依婷似乎很有緣份,她一向不太理人的,這回竟然主動送依婷回來,還留在這裏照顧了她一夜,應該很喜歡依婷。只是幾天,我想問題不大。但我擔心的是,依婷這樣只怕短時間很難有什麼變化,而玉真長期呆在咱們家她恐怕也會覺得有些不方便。”肖爸爸説道。

“那倒也是,她一個上大學女孩子跟咱們一大家子住自然會覺得不便。”

“現在也只能一步一步來吧,先拜託玉真在咱們家住幾天。待依婷情緒穩定之後,到時候再想別的辦法吧。”肖志偉説道。

眾人商量了一下,也沒有什麼別的好方法,也只能這麼做了。

肖志偉吃完飯就去事務所了,肖爸爸説要去一個老朋友那裏有點事,肖媽媽則揪着肖晚幫忙回家去收拾要給俞真真住的房間了,不過,在回家之間她們還是先去了商場。家裏還有一間儲物室,也不算小,平常都推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得買張新牀,傢俱也得新買一些,肖晚聽着肖媽媽搬着手指計算買這買那,肖晚抱着肖媽媽直撒嬌。

“媽,乾脆也給我房間裏個沙發吧,好不好嘛?”

“你要沙發幹嘛,看電視、上網在牀上不就好了。”肖媽媽一口拒絕。

“媽,你就是這麼對女兒的,為一個陌生買新牀,新桌子,對自己親生的女兒就這麼小氣、殘忍?”肖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看着肖媽媽。

肖媽媽毫不心軟。

“是,你媽我就是這麼殘忍、小氣。所以,你就不要作夢了。不想這麼生活的話,就早點找個好工作,要不然,就找個好老公。那就不用受你老媽我的氣了。”

“我才不要,嫁人了有什麼好?像真真嫂子那麼好的女人都這麼慘,我才不要嫁人呢!”肖晚話一出口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糟了糟了,又説錯話了。

自從真真嫂子離開之後,老媽就下了封口令,家裏的任何人都不準再提起真真嫂子一個字。雖然老媽是自己的老媽,可肖晚有時候也覺得她真夠狠心的,怎麼能對相處了十年,還是那麼好的真真嫂子,對她比哥哥這個兒子還有自己這個女兒還要孝順的真真嫂子這樣殘忍呢?

肖晚小心翼翼地看着肖媽媽,就怕她再突然發飆。

可是,肖媽媽卻只嘆了一口氣。

“這種話,在家裏説了皮給我繃緊一點。”雖然仍是狠話,可卻像是嘆息似的。肖晚看着肖媽媽蕭索的神情,一下子彷彿蒼老了許多的樣子,不知怎麼地,有些傷。

那麼厲害的媽媽,似乎也漸漸地老了。

森林公墓在市郊,現在不是清明節也不是節、中秋等節的時候,而且又已經是落之時,人煙渺渺。

肖志偉一身黑西服,手裏捧着一束花,出現在了俞真真的墓前。

他蹲下來,將手裏的花放下,是滿天星。

非常普通平凡,一般只會當搭配用的花,卻是俞真真最喜歡的花。她説看到這花,就真的像看到滿天的繁星一般。

而如今,俞真真也已經化為那天上的繁星一顆了。

肖志偉用手摩挲着墓碑上的名字。

俞真真!

看到立碑人的名字,意依生。

真的是她,不是玩笑,不是謊話,不是同名同姓的另外一個人,真的是她。

肖志偉只覺得自己的臉上一濕,他用手一摸,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哭了。而淚水一旦掉下,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一般,再也阻止不了了。而這裏什麼人也沒有,連個鬼影子也沒有,肖志偉沒有再壓抑自己,任憑淚水如同河一般而下。

他用手捶着墓碑,大吼。

“你怎麼這麼殘忍,怎麼能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