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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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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教訓大年初一,是新年的第一天。(小説手打小説)而熱熱鬧鬧的拜年活動也從這一天拉開了序幕。

俞真真和黑吃了早飯。得知他要回外婆那裏去拜年,便趕緊將自己做的東西也裝了一些,給黑帶上了,讓他幫忙捎給老人家。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總是自己的一番心意。那個時候,外公、外婆對她的好,俞真真一直記在心裏,心裏總覺得有些對不起兩位老人家,辜負了他們的期望。外公過世後,外婆還曾經給俞真真打過電話,問過他們什麼時候再舉行婚禮,竟一點兒也不怪俞真真。雖然外公的去世是天意人,並不能算是誰的錯,可是,若是那個時候詹子寒沒有出現,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而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詹子寒他也不會出現在那裏了。而老人家,卻不曾責怪過半句,反而讓她不要放在心上。這樣寬厚善良的老人家,如果是自己的外公外婆就好了,俞真真曾經這樣想過。後來。黑親自回去當面對外婆解釋清楚了,老人家雖然遺憾,卻也不曾怪他們的胡為。反而又打了電話來謝俞真真,説那些天,外公非常高興,直説黑挑姑娘的眼光好,一看就知道是個善良温柔替人着想的好姑娘,總算能放下心了,能這樣安心地離開,都多虧了俞真真,再三地謝了又謝。想到這些,俞真真的心裏就忍不住遺憾不已。

“路上小心,還有,代我跟外婆他們問好。”俞真真將黑送到了路上,剛巧有一輛出租車下了客,倒免了等待的工夫。俞真真邊揮手邊對黑叮囑道。

“你也是。”黑也説道。

車子緩緩開走,從後視鏡裏,黑看到俞真真朝公車站走去,她也要去蓮那裏,不過,卻還是堅持先送走了黑。這個傢伙,只顧想着送別人,怕別人一個人走會覺得冷清,可她自己,難道就不需要人送送嗎?

想到俞真真一個人在家,黑怎麼也放不下心。他從口袋裏掏出電話,撥了一個電話。説了好一會兒,得到了對方的保證,這才稍微安了一下心。

“是新婚吧?”有點年紀的禿頭出租車師傅一臉肯定地問道。

“咦?”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出了愕然的表情。

“有啥不好意思的?想我當初跟我那口子剛結婚的時候,不也跟你們一樣,好得裏調油,難捨難分的。年青人可真有福氣,能娶到這麼水靈的女人。唉,哪像我那個兒子,長得也不差,怎麼找的媳婦…”師傅邊説邊搖頭。

想當初,他可是追到了有全村一枝花的美譽的孩子他**,怎麼這兒子就一點兒也沒有繼承到他的眼光和本事呢?

“師傅,你誤會了。”黑本來還想解釋,但那師傅完全不給他説話的機會,話題已經從他的新小兒媳婦講到了他那個在外地工作的大兒子,連過年都沒空回來,真是孩子大了,就忘了爹孃了。不過,説完又慶幸不已,幸好沒有回來。今年大學封路,新聞上可是報導過了,好多人都給堵在了半路上,家也回不了,工作的地方也回不去,挨餓受凍的,看到了真是可憐啊。説到底,雖然希望子女能回來看看他們,但是,只要他們能平安、快樂,那就比什麼都好。中年師傅那樸實的話語中藏着對子女無盡的疼愛。

見師傅説得起勁,黑便放棄瞭解釋的打算,他邊聽着師傅説着他家裏的那些事兒,時不時應和上那麼一聲,頭卻側轉了個方向,看向窗外。

雪已經住了,但地上的雪才剛剛開始化。

俗語道,下雪不冷化雪冷。

那個傢伙,那麼怕冷,還去拜什麼年?安份地呆在家裏多好。還有這天氣,好好地,下這麼多雪、刮這麼大風乾什麼?

俞真真送走了黑,原是打算去坐公車的。

人都已經到了公車站,在那裏等車,不過,過了好幾趟車,卻都不是俞真真在等的那一輛。

車沒有等到,風吹得俞真真卻是越來越冷了。

她不斷地跺着雙腳,好為自己的身體來增加點熱氣。同時,伸長脖子不斷地張望,往常三五分鐘就一趟的車,怎麼今天快十來分鐘卻連車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不過,説到車,卻真有一輛車“吱溜”一聲停在了俞真真的面前,車窗搖了下來,裏面探出了一個人頭,命令道。

“上車!”是夜。

他的表情十分不對勁,一副心煩意亂的樣子,而他的臉,明顯的有一邊高高地腫起,五指印雖然消褪了許多,但還是模糊可見。夜的身手有多厲害俞真真是知道的,連向來自喻為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秦息安也不是他一個回合之敵,如果不是他心甘情願,俞真真還真難想像有人會將他的臉打成這樣。尤其是其他地方,看起來全都十分完好的樣子,再聯想到先前看到的一男一女,無論怎麼都覺得應該同他們有關才對。

雖然很想去陪蓮,不過,現在的夜也叫俞真真放心不下。

於是,她沒有説什麼。只是伸手拉開車門上了車,隨後,拿出手機給蓮打了個電話,蓮雖然嘴裏説沒有關係,可是,那股子失望之情光聽那有氣無力的語調就知道了。

俞真真心下有些歉疚,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只能等這邊的事完了再好好陪蓮了。

夜一直開着車,臉緊繃着,車裏的氣氛十分壓抑。

俞真真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好隨意開口。因此,只是默默地坐在一邊。而且,這種時候,有時候也未必想聽什麼,想説什麼,只是,不想一個人待著,需要有一個人陪在身邊也説不定。

夜的車沒有開多遠就停在了他們以前曾經堆過雪人的那個公園裏。

放開了方向盤,夜突然躺了下來,睡在了俞真真的腿上,雙手抱住了俞真真的,臉埋在她的腹部。他抱得很緊很緊,俞真真覺得自己的都快斷了。但是,她卻沒有説什麼,只是,伸出手來,像上次夜曾經要求過的那樣,輕輕地撫着他的頭髮。

俞真真打了哈欠,伸了個懶

就見一件黑的外套滑落了下去,她趕緊伸手接住。

打量了一下四周,發覺自己正坐在車子裏,這才想起了先前的一切,不由抬起手來敲敲自己的腦袋,真是的,怎麼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不過,也難怪她如此。

從昨天到今天,她原本就一直沒有怎麼睡過。

只早,夜卻不在車子裏,人呢?

俞真真將外套拿在手裏,推了車門下了車。

不遠處,是一片小樹林,不知道是什麼樹,不過,葉子都已經落得乾乾淨淨的了,光禿禿的枝幹,樹幹半身用石灰刷了。

此時,大約已經是下午了。

太陽落在樹梢。這一天的太陽特別的圓,不是那種、夏常見的橙紅,而是那種帶點紫的紅,紅得極豔,卻偏冷。就這樣掛在褐的樹林間,襯着暮、煙靄,帶有一種冬特有的清冷,極美。

俞真真一時看得入了,經常縮在屋子裏,倒幾乎忘了,外頭的自然風景原來是如此的美了。

又走了幾步,就看到夜就在不遠的草地上,拿着草逗着一隻小狗玩兒呢,俞真真不覺宛爾一笑,放下了大半的心。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有多難受,只要還有這份心情在,就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俞真真走到夜的身邊,將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夜抬起頭,笑道。

“醒了?”神情,卻已經十分詳和了。

俞真真在他的身邊蹲下,細看那隻小狗,有點髒兮兮的,灰黃相間的,耳朵特別好玩,不是豎着的,而是垂下來耷着的,渾身上下瘦骨嶙峋的,而且,很多地方都有着累累的傷痕,一雙眼睛卻是渾圓,一點兒也不怕人,看到俞真真就直搖尾巴,在她的腳邊嗅來嗅去地撒着歡兒。還用舌頭去俞真真的手,俞真真不呵呵地笑出了聲。

“走吧,去吃點東西。”其實夜也醒了沒有多久,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俞真真的腿上就這麼睡着了。不過,這樣睡了一覺,覺卻是好了許多。尤其是看着俞真真那安詳的睡臉,心就變得平和了起來。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像俞真真這樣的人,明明他也對她做了許多事,威脅、強迫,還差點在她面前殺了人,像以前,別的人雖然迫於威脅,表面上接受了他的條件,討好於他,配合着他演戲,但是,總會有一種僵硬的覺,那眼裏深處的小心和懼意,始終不曾消褪過。只有她,不知是她太善於演戲,還是真的如此,對待自己就像對其他人一般,並沒有分別。即使是演戲也沒有關係,如果能一直這樣演下去的話,就好了。

“嗯。”俞真真應了一聲,站了起來。

和夜往車子那邊走了過去,那小狗卻是粘人,竟一直跟到了車子邊。

“滾開。”夜低喝。

那小狗卻仍然搖着尾巴,寸步不離。

夜眼中寒光一閃,一腳朝小狗踢去,將它踢出了老遠,俞真真不發出一聲驚呼,她朝小狗那邊跑去,準備看看它有沒有事,手腕卻被夜拉住了。

他的臉上不見那種在俞真真面前的天真的笑容,而是十分冷漠、無情的,甚至是殘忍無比的。

“不要管它,野狗不眷戀人們偶爾施捨的温情才能活得更久,這也是給它的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