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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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空裏的空氣質量很差，呼不太順暢。後面的老黑打着電筒，旁邊那兩個東北佬把我緊緊夾在中間，按我肩膀上的手不時用力，控制我的步伐節奏。我們腳下高高低低地走了一會，轉過很多彎，最後好象鑽到了一個坑裏。有人在裏邊等，見我們進來，把一個後備應急燈開亮了。

我不知道自己具體處於老城區下面的哪個位置，估計應該是進入到防空裏很深的地方了，這裏沒有光源。一路摸了十幾分鐘的黑，應急燈突然亮起的強光照過來，眩了我的眼睛，我舉起一隻手遮擋着臉，適應一下，然後側頭觀察身周的環境。

這是一個二十平方左右的坑，，四面牆全部用水泥澆灌，象個石頭做的屋子。中間還立着一石柱，對面牆下有條小小的地溝，應該是通風透氣用的，跟所有防空的內室一樣，這裏沒有窗户，只有我們進來時的那條門。總之一句話，該場所用來做牢房囚籠，確實再合適不過了，也虧他們想得出。

如果這算一間房屋的話，那麼居然還有傢俱擺設…—牆角有架鐵牀，一把塑料靠椅，一張塑料桌子上面還擺着台…—手提電腦。

看到電腦的時候，我想我終於證明了自己之前的判斷，這些人的目的…—我知道了。

“那個女孩呢？”站定之後，我問了一句。

在這裏沒有看見雲菲菲，這個情況讓我到憂慮…—説明了此次針對我們的行動絕對屬於有組織有預謀，而且計劃得很周密…—起碼除開這裏以外，他們另外還有地方，而且從參與者上看，對手也應該不止面前這四個人。

“這位兄弟，彆着急啊。”老黑可能是幾個人的頭，他站在門口，手裏的電筒在我臉上晃來晃去。他也沒搭理我的話，用手指了指牆角那電腦，很直接地説“請你來做些什麼，我想你應該明白吧。”

“你的小説寫得太好了。”他説“有人讓你改一改。”

“改？”我説“怎麼改？”話音剛落，我覺摁我左邊肩膀的人動了一下，我還什麼都沒看清，肚子上就重重地捱了一拳，我痛得一彎，然後臉猛地磕上在那裏等候的一隻膝蓋，我的身子在空中翻騰了半周，象一條被鈎杆甩到岸上的魚，仰面倒在地上。馬上看見小鳥在頭頂上亂飛，還放光，還嘰嘰喳喳叫。

腦袋暈都算了，關鍵那一拳太重，實在受不了，我抱着肚子在地上亂滾，真他媽－－－痛！

“範三！你他媽有病！”雖然神志有點模糊，我還是聽到了有人在沉聲喝斥。

“告你我説話的時候別動手，死了怎麼算？”範三把我扶着站起來。我直不起，佝僂着身子不停乾嘔…—範三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打中我了胃。我全身的器官都在痙攣，好象都受到了牽連。

“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兄弟你沒事吧？”安的聲音從門邊傳來，應該還是那個老黑。

我拽着身邊的範三，搖搖晃晃地站直了，他側頭看着我，沒什麼表情。突然覺臉上有點涼，我伸手一摸…—鼻子也血了。

“不行…—”我又彎下身子，用力甩了甩頭“太重了。”我説。

有人一腳把牆角那椅子踢了過來，站我右邊那人在我肩膀上拍了拍，示意我坐下。

“不用。”我的手勾在範三的上，他媽的這水牛得跟顆樹似的。

“站一會就好。”我抖着聲音説。

幾個人站在那裏等了一會，直到我的息稍微平復，老黑才又説話“怎麼樣吧兄弟，行不行説句話。”

“這裏沒網。”我説。

“不用網。”老黑説“你在這裏寫，有人幫你上去。”我捂着膛咳嗽了幾聲，身子在顫抖，我的左手勾緊了範三。

“我馬子呢？”我的呼很急促，象拉風箱“沒看到她，我什麼也不會幹，死我也不成。”聲音從喉管裏擠出來，很艱難。

“嗯嗯。”老黑應該對我的態度也不意外。

“行吧我瞭解。”

“小五！”他在招呼我右邊那人“跟我去帶人。”

…

等了幾分鐘後，我看見了雲菲菲。她的臉很蒼白，頭髮也零亂，身上的衣服撕破了好幾個地方，應該來到這個場所之前跟人有過烈的搏鬥。

雲菲菲站在房間的門口，一言不發地看着我。老黑跟小五一左一右，緊跟在她後面…—他們看雲菲菲的眼神比看我留心，可能是覺得這姑娘的戰鬥力遠勝於我吧。

我彎着，踉踉蹌蹌地向前挪動兩步，手依然勾着範三的身子，他跟着我動了幾步。

“菲菲菲菲，你的臉怎麼啦…—”一邊走，我一邊驚訝地問。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着雲菲菲。

我發動了。

是的，在看見雲菲菲之前，我連話都沒有多説一句…—所有的反抗動作都是無意義的，那將會直接置她於死地，但是現在，必須發動…—她的生命在此一舉。

我的膝蓋準確地頂中範三的檔下…—蹲踞上衝，用盡我全身的力量…—他跟我剛剛捱打時一模一樣，猛地彎下身子，然後他的下頜撞中了我急速上衝的勾拳。

骨頭碎裂的聲音…—不知道是誰的。也沒有時間分辯，我和身向前疾撲，抱住了門外老黑的腳，一拖一扭…—他倒地了。

“逃！”在空中的時候，我嘴裏這麼喊的。

臉上捱了重重的一腳，還沒來得及掙扎爬起，老黑就已經彈起了身來，他又一腳劈中我的，直接又把我砸地上了，我拼命仰起臉，然後看見雲菲菲飛在半空中。

側身旋踢！

她沒有逃！她選擇了攻擊！

我呻一聲，下巴落到了地上。我絕望了。

雲菲菲的自由搏擊動作很純也很標準，我知道她是她們技擊館的館花，女生之中她的成績也最好。我跟她去技擊館玩過，在計力器上，我見識過雲菲菲扭甩絕對充分的側旋腿，260公斤！足以踹斷一條大漢的肋骨。

是的，雲菲菲在空中的姿勢非常舒展，她的技擊動作相當標準，無可挑剔。她踢向老黑頸部的這一腿，即使被教練親眼目睹，也會讚賞有加。

但是。她的對手不是靶計力器。而且他們練習的動作，是用來殺人的。

老黑的動作。完美。

面直踹，簡捷，有效，沒有花哨。

就象那些彪悍兇猛的動作片，雲菲菲被老黑的一腳直接踹中間，身子橫着飛到後邊的牆上，再重重地落到地下，嘭的一聲大響，濺起無數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