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深入牯牛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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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一刻，他們離開了南葵市，沿着崎嶇的山路進入了牯牛山。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茫茫林海，高聳入雲，遮天蔽，地上積了厚厚一層落葉，一直陷到膝蓋，空氣裏瀰漫着特殊的氣味，濕，腐臭，**，偏偏又充滿了生機和活力。魯克的心開始騷動不安，他突然有了一種生長繁殖的**，這種**是如此強烈，以至於他想立刻回到塗鳳身邊，把她緊緊抱在懷中！

蘇標警惕起來，讓魯克來到牯牛山會不會是一個錯誤，他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焦急地問:“你怎麼了？”魯克眼珠通紅，氣如牛，他斷斷續續地説:“我…我想要…配…”蘇標差點暈倒，他當機立斷，重重給了魯克一個大嘴巴，壓低了聲音吼道:“清醒一點！這裏是牯牛山，不是在你家的牀上！”

“空氣…空氣裏面有…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蘇標用力嗅了一下，突然臉大變，冰封機夔釋放出固化能量，令他的雙眼充滿了神采。他這才發覺情況不對，無數粉紅的瘴氣從密林深處釋放出來，一圈又一圈，衝擊波一般把整座牯牛山團團圍住。魯克靠得比較近，不小心入一點，整個人搖搖晃晃，鼻孔一張一翕，呼出熱氣像沸騰的水壺。

蘇標立刻把他拉倒在地，同時把臉深深埋進腐爛的落葉中，含含糊糊説:“別抬頭，那些是劇毒的瘴氣！”面孔上粘粘糊糊，一股難以忍受的惡臭鑽進鼻孔，他胃裏翻江倒海，大嘔特嘔起來。

“怎麼…辦？”魯克的體質對瘴氣特別，只入了一小口，反應就異常強烈。

蘇標憋住氣，從揹包裏掏出一隻墨綠的小包，角上有一小辮子，他扯掉辮子上的安全帽，用力拉了一下，壓縮空氣嘶嘶充入，一頂全密封的帳篷彈了出來。蘇標手忙腳亂鑽進去，焦急地招呼魯克説:“快，快躲進來！”魯克緊隨其後，呼哧呼哧爬進去，蘇標迅速把帳篷封起來，長長舒了口氣。

“好險！幸虧你體質，再多呆一會，我們兩個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死的恐怕是你吧！”魯克漸漸平靜下來，思路恢復了捷“瘴氣對人類是劇毒，對半妖人沒有太大的用處，充其量只是一種催情劑。”這句話提醒了蘇標，帳篷裏不算寬敞，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手腳纏繞在一起，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他毫不客氣地説:“喂，我説魯克，別靠得這麼近好不好？你又不是美女，我對男人不興趣！”

“你以為我想跟你這麼親熱嗎？你身上的氣味就像垃圾筒！”魯克皺起了眉頭，把脊背緊緊貼住帳篷，儘量離他遠一點。

蘇標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低頭看看口，腐爛的樹葉連同半消化的方便麪，粘得到處都是，他不一陣噁心，連忙把眼睛閉起來，眼不見為淨。

“要等瘴氣散去了我們才能出去…”蘇標哼了一聲，覺得非常鬱悶。這次行動出師不利，才進牯牛山就遇到了劇毒的瘴氣，這絕不是一個好兆頭。

過了大概半個多鐘頭，壓縮空氣差不多用完了，蘇標試探着從帳篷裏探出頭去，東方微微發白，粉紅的瘴氣已經完全消失了，森林淹沒在一片晨曦中，光線像利劍一樣穿透枝葉的縫隙，照亮了厚厚的落葉，幾隻五彩斑斕的毒蘑菇悄悄撐起了菌傘，珠搖曳，顯得楚楚動人。

二人鑽出了庇護所，深深呼着清新的空氣。蘇標伸了一個懶，把帳篷收起來，掏出指北針辨明瞭方向，指着前方説:“朝那個方向走就能登上牯牛山頂，據衞星拍攝的圖像，山頂有一片空地，被無數茂密的樹木包圍着，可能是樹妖族的棲息地。”

“徒步過去要多長時間？”

“如果計算直線路程，三個鐘頭足夠了，但牯牛山地勢複雜，難保不碰上深溝峽谷之類的阻攔，恐怕天黑都未必能到。”

“軍方沒有提供詳細的地圖嗎？”

“這裏的植被大多是參天巨木，樹冠異常茂盛，把地表完全遮住了，衞星拍到的東西沒有什麼參考價值，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摸着石頭過河了。”

“恐怕除了深溝峽谷的阻攔外，我們還要小心樹妖族的哨兵！”

“看情況而定，數量多的話我們就躲開，如果是落單的樹妖，乾脆制服他，他帶路。”蘇標一邊説着，一邊從揹包裏掏出幾塊硬邦邦的乾糧，進嘴裏嚼幾下，直着脖子嚥了下去。

“這鬼東西，真難吃，我懷疑食管都給磨破了！你要不要？”魯克搖搖頭，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當先走去。

山路蜿蜒曲折，走了大約半個鐘頭，前方突然出現一條大溝，足足四五米寬，霧氣繚繞，深不見底。魯克收住腳步，回頭對蘇標説:“看來真被你説中了！”蘇標探出頭向下望去，只見凹凸不平的石塊上長滿了苔蘚，縫隙裏探出幾株古松，枝幹遒勁，作蟠龍狀，看樣子已經有上百年了。

“這是都是做盆景的好材料，熊軍長一定喜歡！可惜太笨重了，搬運不方便，不然的話，帶回去給他作禮物。”魯克讚不絕口，暗暗把它們的姿態記在心裏。

“也許我們可以踩着松樹跳過去！”蘇標目測着距離，挑選合適的落腳點。他的目光落在了松樹的分杈上，覺得那裏的樹皮有些不對勁，他越看越疑心，拾起一塊石頭丟上去“呼”的一聲響，一條灰黑的長蛇仰起頭來，雙目圓睜，血紅的信子吐吐，張開嘴出尖利的毒牙。

蘇標慌忙倒退幾步，驚叫道:“那是松皮蛇，毒比眼鏡王蛇還要厲害，沒想到竟藏在這裏！”

“不如繞道走吧，找棵被白蟻蛀空的老樹，推倒了就是天然的獨木橋。”

“萬一找不到怎麼辦？再説推倒樹這麼大動靜，十有**會驚動樹妖族的。還是另想辦法吧！”話音未落，從深溝的另一面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魯克和蘇標對視一眼，立刻躲進樹叢中，伏低了身子悄悄窺望。只見兩個高大健壯的樹妖搖搖晃晃走過來，他們嘰哩咕嚕談着什麼，聲音本來就含糊，隔得遠了，更聽不清楚。

蘇標靈機一動，壓低了聲音對魯克説:“我有辦法了！我們故意暴行蹤，讓那兩個樹妖發現，他們肯定會抓住我們，押回巢去審問。我們半路上下手，把他們打昏，這樣可以省不少趕路的力氣。”魯克想了一下，點點頭表示同意。

蘇標故意挪動腳步，踩斷了一枯枝，發出“啪”的一聲，清脆響亮，在森林裏迴盪，久久不散。那兩個樹妖立刻被引過來，他們屈膝蹲下，然後縱身一躍，比撐杆跳運動員跳得還高，比標槍飛得還遠，輕而易舉就躍過了深溝，大步朝他們奔來。

“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蘇標張口結舌，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一個樹妖已經發現了他的身影，衝過來一把拎起，就像老鷹抓小雞一樣，着生硬的普通話對另一個説:“是一個人類！”

“照老規矩處理！”那樹妖拎着蘇標走到溝邊，用力丟了下去，蘇標慘叫一聲，像炮彈一樣消失在重重雲霧中。另一個在周圍搜索了一遍，沒有發現異常的情況，於是和夥伴一起跳回深溝的另一邊，消失在莽莽林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