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文人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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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綱聽得晁勇這般説，頓時慌了，雖然他不是為了青史留名，但也絕不願意遺臭萬年啊。對他們這些清高文人來説，名節可謂比生命更重要。

晁勇看着李綱變sè，繼續道:“在我看來，腐朽的宋朝、昏庸的趙佶本不配有什麼忠臣。還有誰要做趙佶的忠臣嗎？都站出來，我大梁不缺的就是刀斧手，五ri後全部處決。聽説蔡京搞了個什麼元佑黨籍碑，回頭我也搞個大宋亡國權jiān碑。你的職位雖然低了一些，不過我也勉強讓你和蔡京幾人同列吧。”前些年蔡京專權，把元佑、元符間司馬光、文彥博、蘇軾、黃庭堅、秦觀等三百零九人列為jiān黨，將姓名刻石頒佈天下，想讓他的政敵遺臭萬年。但是司馬光這些人只是和蔡京政見不同，本身並沒做什麼惡事，因此元佑黨籍碑在民間並沒成為jiān人碑。

而蔡京、朱勔、王黼、蔡攸四人便不同了，朱勔在江南主持花石綱，得東南百姓民怨沸騰，方臘起義可説全因他而起。蔡京這些年把持朝政，更是不知制定了多少苛政，民間怨言極大。王黼、蔡攸雖然在鄉間名聲小一些，但是百官卻是都知道二人諂事皇上，在士林中可説名聲極差。

毫無疑問，他們四人一旦刻在碑上，那便是真正的jiān人碑，恐怕百姓見了都要唾罵。

李綱雖然是清，朝中民生極佳，但是民間並沒多少百姓知道他，一旦和四人刻在一起，必然被當成jiān臣，一起被唾罵。

晁勇再讓史官把他們記成五賊，過上幾十年真相就會完全湮滅在時間長河中，而他李綱也會被當做jiān臣一直被人唾罵下去。

李綱想到可怕處，哆嗦着指着晁勇道:“暴君，暴君。”武松看李綱對晁勇無禮，上前便要教訓李綱。

“且慢動手，我再和他説幾句。”武松看晁勇發話，這才停下腳步，不過雄健的身軀還是給了李綱沉重的壓迫。

便是不少沙場老將對上武松，都會被武松雄壯的身軀和濃烈的殺意得膽落，但是李綱卻是面不改sè。

武松的威脅對他來説，還不如晁勇方才的幾句話。

晁勇指着一邊趙佶，對李綱道:“他是暴君嗎？”若是尋常臣子，斷然是不敢隨意評論皇上的，或者評論也是一味的阿諛奉承。

但是李綱卻是道:“當今聖上雖然有些過失，但卻是仁慈之主，可容臣下過失，斷然不是殘暴之君。”

“哈哈哈哈”晁勇聽了，不由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

李綱被晁勇這一陣笑，也有些顏面掛不住，斥道:“果然是草寇出身，這般無禮。”晁勇不屑的看着李綱，道:“我原以為你是個忠直之人，可堪重用，原來也不過是個愚蠢之徒。趙佶對你們這些臣下寬容，便是仁慈之主嗎？他怎麼不把他的仁慈給天下百姓一些呢？你去問問天下百姓，趙佶是仁慈之主嗎？”李綱當即便説不出話來。

晁勇也不屑再招攬這等人，擺手道:“給我把他拖下去，五ri後一併問斬。”李綱倒是不怕死，但是卻不願和蔡京等人一同問斬，看到兩個親兵過來，當即去搶親兵武器。

晁勇親兵都是jing鋭之士，怎會被一個文人搶去兵器，李綱剛剛撲過去，便被扭住手腕。

李綱看搶不到兵器，便又一頭撞向旁邊的柱子。

親兵扭着李綱的手腕，看他要尋死，趕忙一把拽住李綱，另一人也上前扭住李綱另一隻胳膊。

晁勇看着李綱，道:“你若自殺，我便誅你滿門。”李綱本還想着下去之後，再尋機自殺，決不和蔡京等人一同被押赴刑場，聽得晁勇這般説，想到家中老小，只好打消了自殺的念頭，不過卻是不甘的看着晁勇，道:“李綱為官多年，氣節不曾有失，你為何要這般對我？”晁勇冷笑道:“你是否還覺得你是個大忠臣，應該被人稱頌一番？”李綱道:“是忠是jiān自有公論，李綱自問問心無愧。”

“好個問心無愧，北方百姓苦於括田，數代積累一朝被括，百姓離失所，餓殍遍野。南方百姓苦於花石綱，為了搬運花石綱，多少百姓房屋、墳墓被毀。你如何不為他們盡忠，來個死諫？如今這腐朽宋朝要滅亡了，你卻跳出來要為宋朝盡忠。我可以理解成你是這腐朽宋朝的護衞者嗎？”李綱剛剛還覺得問心無愧，但是被晁勇這一番責問也有些面紅耳赤。

晁勇笑道:“既然你要為這昏君殉葬，我便成全你，給你個jiān臣名頭，昏君jiān臣這才般配嘛。好了，拖下去吧，五ri後一同問斬。”李綱此時也有些醒悟了，原來他從來就不曾是真正的忠臣，只不過是心中的一絲執着。若是他真的死忠宋朝，那麼無論是為了宋朝，還是為了百姓，他都該早早的死諫，或許那時還能喚醒趙佶，改變宋朝命運。而不是等到宋朝滅亡才要用xing命來做個忠臣。

雖然讓人犧牲xing命去死諫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但是他要做的事情也同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同樣的死，若是在趙佶剛剛不理朝政時死諫，或許可以喚醒趙佶，那樣便是重於泰山；但是等到宋朝滅亡時才死，卻是於事無補，可以説是輕於鴻了。

兩個親兵看晁勇下令，便再不遲疑，直接把李綱拖了出去。

李綱卻也沒有再叫喊什麼，也沒有掙扎。

晁勇看着大殿中文武百官，也再沒了興致，坐在龍椅上，無所謂的道:“再説一次，願意歸順我大梁的站到左邊，想陪宋朝一起滅亡的在右邊。”話音剛落，便有幾人直接站到左邊去了。

晁勇看其他人磨磨蹭蹭的，不耐煩道:“我數五個數，還在右邊的全部拖出去。”

“一”趙佶也是看着下面百官，宋朝俸祿可説比歷朝歷代都高，本意是想讓官員們的生活優渥一些，那樣便可以減少官員們貪污受賄，但是沒有相應的嚴厲制裁，宋朝官員的[**]卻並沒比前朝減少一些。

“二”

“三”晁勇數的不快也不慢，數到三時，官員們便一窩蜂的往左邊搶去。

“四”

“五”五個數數完，所有人都去了左邊。

趙佶看到他的文武百官五個數便全數叛變，也是被打擊不小，責備的看向宿元景，在他看來宿元景也是朝中清，他那些寵信的小人叛變，他可以理解，但是這些清，怎麼也應該拼死反抗一下吧。

宿元景看到趙佶責備的眼神，也只能回了個無奈的表情。他也不怕死，但是讓他背上jiān臣的名聲，還要被刻在碑上，被後人唾罵，他是真的害怕。

晁勇看了眼眾人道:“你們雖然全部歸順了，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我大梁臣子。若是其中有作惡多端的人，ri後查清了還是要問罪的。”一些jiān臣原本以為只要改旗易幟就能保的一命，沒想到晁勇還是準備秋後算賬。而平ri並沒做什麼惡事的人倒是覺得晁勇這一點做得很好，多少對晁勇有了一絲認同。

晁勇也知道如今他不過是控制了皇宮，想要兵不血刃的控制東京城，還需要這些文武百官配合。

“誰掌管京城軍？”新任的殿前都指揮使段常，哆嗦着出列道:“稟太子，小人段常，剛剛接管高俅職位，掌管軍。”晁勇隨手指了一個人，道:“這段常往ri可有仗勢欺人，草菅人命？”段常聞言不由嚇得面sè一變，緊張的看向被晁勇指着的人。

那人忙道:“段大人為人小心，小人委實沒有聽過他作惡。”晁勇又指了一人道:“你呢，可有聽過他惡事？”這次被指到的人卻是張邦昌，張邦昌努力的想了想，討好的道:“我也沒聽過他做什麼惡事，不過他先前做步軍太尉時，卻是唯高俅馬首是瞻，興許幫着高俅做了不少壞事。”段常聞言，忙道:“太子明察，小人雖然名義上掌管步軍，但是先前高俅憑藉皇上…，不，趙佶…的恩寵，我的職權也都被他侵佔，小人也不敢反抗，但是並沒幫着高俅做過什麼壞事。高俅和梁師成結為一黨，在朝中隻手遮天，他做惡事自有人搶着去辦，本不需要我啊。”晁勇聞言，點頭道:“對，還有梁師成這個jiān賊，你不説，我倒是忘了，給我把梁師成帶出去。”梁師成原本還以為能躲過一劫，沒想到卻被段常給出賣了，頓時嚇癱在地上，被親兵拖了出去。

段常看到晁勇看過來，馬上嚇得跪在地上，道:“小人真的沒有做什麼惡事啊，太子明察啊。”晁勇點頭道:“起來吧，你能不仗勢欺人，也算宋朝少有的好官了。我便給你個獎勵吧，你去後宮選一個趙佶的妃子壓壓驚。”

“啊？”段常沒想到晁勇居然會給他獎勵，還是這般獎勵，不由驚愕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