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二章指手畫腳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轉眼到了五月初五端午節,宋府上下這才算是完完整整的在一起過了個節,早起洗艾草澡,換了
衫去看永定河上的龍舟大賽,回到家中,廚下已經zhunbèi了各
粽子以及硃砂、雄黃、菖蒲酒,下午坊間還有旱船龍燈可看,宋楠像個普通的京城baixing一樣,享受着這難得的閒暇,完全不去kaolu朝廷的事情。
然而傍晚時分,宋楠回到府中之時,有一個人卻坐在前廳中等着自己,那便是已經升任司禮監掌印太監的張永;見宋楠滿面紅光的進府來,張永施禮後不無醋意的道:“侯爺子過得
逍遙自在的啊,這是大隱於市麼?渾不管朝廷的事情了麼?”宋楠笑道:“張公公,我這幾年來奔波勞累,好容易心情好一些,過些安靜
子,你卻來跟我説這些話,見不得我開心是麼?”張永道:“外邊鬧成一團,你倒好,甩手不管了,哎,咱家真是佩服你這拿得起放得下的氣派,只是這麼下去也不是bànfa啊。”宋楠示意張永坐下,命人沏茶上來奉上,笑道:“別拐彎抹角了,出了什麼事情?不然你不會突然來找我。”張永嘿嘿一笑道:“什麼事也瞞不過您,侯爺就算是睡着了,也比咱家
明百倍。”宋楠啐道:“莫來灌我
魂湯,有事快説,有
快放,晚間我還要帶着夫人們去河邊放風燈,別耽誤我功夫。”張永嘆道:“侯爺,你怕是去不成了,皇上命我來請宋大人進宮覲見。”宋楠心中一動道:“皇上請我進宮?莫開玩笑了,皇上不是jujué了我兩次覲見麼?這會子又怎會來請我進宮?”張永翻翻白眼道:“侯爺難道還記皇上的仇麼?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脾氣,劉瑾畢竟跟了他十幾年,事事伺候的服服帖帖,從不忤逆皇上的心意;這一回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皇上一方面痛恨劉瑾辜負聖恩,一方面卻也念念不忘,這也是人之常情嘛。”宋楠搖頭道:“沒那麼簡單,皇上是生疑了,皇上這段時間有沒有私下裏説過什麼話?”張永搖頭道:“那倒沒有,皇上已經好多了,今
端午賜宴羣臣的時候,皇上沒見到你似乎很不開心,回宮後問宋侯爺還有幾天休假jiéshu,還説甚是想念宋侯爺呢。這不,還命咱家帶了這許多粽子酒水賞賜宋侯爺。您瞧瞧,有幾個大臣沒去赴宴還能被皇上記在心裏,特意命人送來賞賜的?朝野上下怕只有侯爺一人有此殊榮了。”宋楠盯着張永道:“張永,你再跟我拐彎抹角,我便要送客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張永瞠目半晌,wunài道:“好吧,本來皇上只要咱家請宋侯爺入宮的,但既然宋侯爺執意要問,咱家便説給侯爺聽聽也無妨。侯爺這段時間閉門謝客,外廷楊廷和折騰得沸反盈天之事,想必大人也有所耳聞。”宋楠道:“當然,我又不是聾子瞎子,有些事我不想知道也自然有人上門來稟報。”張永點頭道:“咱家雖不知道侯爺突然告假的用意所在,但也知道侯爺絕不會是因為被皇上jujué了兩次覲見便自暴自棄。我想侯爺必是有些深意的。”宋楠點頭道:“你猜的也不算太離譜。”
“劉瑾及其黨羽倒台之後,朝中上下都知道是侯爺的功勞,但背地裏卻都在議論,這一回最大的得利者卻是外廷,特別是楊廷和,外廷大換血之後,已經成了鐵板一塊,楊廷和也成了內閣首輔,很多人替侯爺不值呢。”宋楠微笑道:“不值?難道我去內閣當首輔麼?我這身份如何有資格?外廷本jiushi文官的天下,在這種時候楊廷和的所作所為其實並未出閣,內閣六部清除劉瑾黨羽之後本來就要大換血,這件事楊廷和責無旁貸,有什麼好指責的?”張永道:“話雖如此,但問題是外廷文官們的德行你不是不知道,這幫人可不是什麼好鳥,四月裏的那些任命,朝上動輒便是數十人聯合舉薦,皇上想反對都沒法子反對,最後索一股腦的批准了。皇上也知道,有些人的資歷實在不足以擔任內閣六部的重要職位,但楊廷和説可以,一羣文官跟着説可以,皇上也是沒bànfa。”宋楠道:“皇上大可剛硬些否決,但説到底這些事也不是太重要,無論誰擔任要職,恐怕都要團結在楊廷和周圍。”張永嘆了口道:“這些倒也罷了,這次咱家也是得宋侯爺之力執掌內廷,咱家心裏明白這一切都是因宋侯爺提攜,否則我張永絕無今
。咱家可以立誓,咱家這輩子只對皇上和宋侯爺忠心耿耿,別的人我是一概不在乎的。但侯爺可知道,外廷得寸進尺,今
端午宴席上,大學士費宏説的話讓咱家膽顫心驚。”宋楠訝異道:“他説了什麼?”
“他説,劉瑾之禍的源始於內廷之制的不合理,特別是司禮監的披紅之權,是釀成宦官干政的最大弊端,希望皇上能kaolu革除披紅之權,避免內廷中官干政的可能。”宋楠揮手一拍桌子,啪的一聲震得茶盅亂響,張永嚇了一跳,忙道:“侯爺莫要動怒,千萬莫動怒。”宋楠壓住怒氣問道:“其他人什麼fanying?”張永道:“內閣其他幾人都附和,楊廷和倒是沒説話,皇上當時沒表態,但皇上顯然氣的不輕。”宋楠起身踱步,口中冷冷道:“楊廷和想獨攬大權,不過他未免太急躁了些,才一個月的時間,他便按耐不住了麼?”張永道:“是啊,楊廷和guyi不説話,便是製造出這不是他的主意的假象,其實咱家cāicè,定是楊廷和授意他們在今
宴席上提及此事,試探皇上的口風。”宋楠點頭道:“你説很對,楊廷和志不在小,如果讓他得逞,外廷便大權獨攬了;不過他們既然是試探,沒有正式的上奏,便不必接他的話茬兒,皇上不搭理他們是對的。”張永道:“咱家倒是認為此舉對侯爺也是不利的,顯然楊廷和知道咱家和侯爺
好,侯爺如今在朝廷聲望不小,他怕侯爺和咱家聯手,如果咱家失去披紅之權,那便無法鉗制外廷的所有行為了,只能寄希望於皇上的強硬了。”宋楠道:“皇上讓你請我進宮難道是商議這件事?畢竟只是宴席上的隨口談論,還沒到想對策的時候。”
“是,皇上沒説要談及此事,皇上要請侯爺去商議的是另外兩件事,第一件便是楊廷和等人上奏要求拆除豹房,將西苑豢養的野獸珍禽盡數移出宮外,豹房中的女子也盡數遣散,説這些東西徒耗朝廷財物,消磨皇上的力,乃是劉瑾處心積慮的陰謀,不能留存。”宋楠hēhē笑道:“果然開始管起閒事來了,楊廷和難道忘了李東陽劉健他們的前車之鑑麼?”
“還有呢,他們要huifu弘治先皇早晚朝議事制度,並要求皇上huifu講制度,説什麼皇上需的勵
圖治,多學些治國之策,效仿先皇勤勉治國,中興大明之任皇上責無旁貸云云。”宋楠hāhā大笑起來:“這不是要了皇上的命麼?”
“還有,皇上已經十八歲了,楊廷和去見了太后説皇上歲數已經不小了,再不大婚會讓天下人心中不安,於是太后下了懿旨要為皇上物皇后人選早
大婚。”宋楠笑道:“這是好事啊,這倒是沒什麼可説的。”張永忙道:“問題是內閣大包大攬替皇上物
了皇后人選,皇上卻壓
不喜歡那女子,雙方僵持不下,楊廷和請出太后來壓皇上,又讓外廷羣臣上奏施壓,這才鬧得不可開
。皇上這幾天心氣不順,想來想去,如今能替他出主意的只有宋侯爺了,這才命我前來請侯爺進宮商議對策。”宋楠緩緩點頭,關鍵時候正德只能靠自己,之前有劉瑾,現在沒有劉瑾了;外廷的所作所為也沒出乎自己的預料,這麼快便開始對皇上指手畫腳起來,楊廷和行事如此
進,倒是有些讓人yiw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