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四章侯爺們的閒言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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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之後，徐光祚帶着一干都督府勳戚憤而liqu，與之相得的部分官員也鐵青着臉迅速離開，宋楠和陸完的身邊卻是人頭熙動，被一干朝臣圍在當中道賀恭喜，熱鬧非凡。

“宋大人…不…該叫宋侯爺了，恭喜恭喜啊，皇上聖明啊，似宋侯爺這等國之棟樑，早該委以重任，老朽早就盼着這一天呢。”

“是啊，宋侯爺年少才高，可謂眾望所歸，我大明朝有宋侯爺這等人才，當真是國之幸事，恭賀恭賀。”

“宋侯爺，我等為表恭賀之意，在城西桂園擺下酒席，恭賀宋侯爺榮升，還請宋侯爺賞光蒞臨，宋侯爺切莫推辭。”

“…”官員們的嘰嘰喳喳一片喧鬧，言辭之懇切，表情之真摯着實讓人動，宋楠微笑拱手dàoxiè，牆頭草們的做派雖然讓人噁心，但自己也犯不着對他們不假辭。這些騎牆派反覆無常，誰得勢便likè蜂擁而上的來討好，誰失勢便likè棄之如敝履，這樣的事情在宋楠身上已經發生過多次，宋楠早已看清了他們的嘴臉，只虛與委蛇罷了。

跟隨宋楠一起接受道賀的江彬和許泰等人卻沒受過這樣的待遇，被這些可以立足朝堂之上的官員們刻意的奉承，不有些飄飄然起來，宋楠看在眼裏，覺得有找機會告誡他們的必要。

眾人熙熙攘攘的朝殿外走，本伺候正德下朝liqu的劉瑾卻無聲無息的迴轉過來，站在偏門入口的簾幕下眼神清冷的盯着圍繞在宋楠和陸完身邊的一羣朝臣，臉上肌微微動，目中兇光畢。

站在他身邊的高鳳低低的罵道:“這羣狗東西，現在又朝着外廷和宋楠搖尾巴了，劉公公，今朝上，咱們損失慘重，三千營被宋楠給奪了，兵部的職位也未能染指，定國公在朝上也顏面盡失；照這樣下去公公的威名可是要掃地的，劉公公，可要想想bànfa啊。”劉瑾臉鐵青道:“慌什麼？且由着他們gāoxing一番，咱家早想好了對策，不過咱家最受不得的便是這幫牆頭草，這幫人最是kěè，咱家不發威，他們當咱家是病貓；我要讓他們明白，咱家照樣可以zuoyou他們的生死。”高鳳興奮的道:“對，公公説的對，這時候須得來個下馬威才成，讓這幫沒長眼的東西知道厲害，也讓宋楠和那幫邊鎮來的土豹子們知道公公的手段。”劉瑾點頭輕聲道:“吏部員外郎鄭祺、禮部侍郎魏啓全、户部員外郎孫萬坡，先拿這三人開刀，這三個傢伙還曾私下裏託人送禮求見於我，想謀得官職高位，現在又跟在宋楠身邊溜鬚拍馬，告知焦芳顧佐，以這三人行賄謀官之罪彈劾他們，你回司禮監公房將我卧房中三人所送的禮物提出即刻入內承運庫登記，待鬧起來我也可撇清guānxi。”高鳳低聲道:“公公好計謀，我這便去辦。”高鳳匆匆liqu，劉瑾看着宋楠被簇擁的身影出了大殿門口消失不見，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轉頭吩咐身旁一名小太監道:“你去東廠衙門叫刑名千户去司禮監見我。”小太監趕忙答應轉身飛奔而去，劉瑾抬頭吁了口氣，看着緩緩關閉的奉天殿大門，臉上若有所思。

一直到了宮門外，圍繞在宋楠身邊的二十餘名朝臣才散個乾淨，宋楠微微嘆了口氣轉頭過來，將許泰和江彬對着自己正在鞠躬行禮，不由驚訝道:“你們幹什麼？”江彬道:“侯爺，我江彬能有今，全仰仗您一路提攜之力，我和許泰都是人，也不會説什麼漂亮話兒，但説一句，今後跟着侯爺忠心不二，若違此誓天打五雷劈。”許泰也點頭道:“對，跟着宋侯爺水裏來火裏去，要是皺一下眉頭罵一句娘，我許泰便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宋楠hāhā笑道:“這話説的，什麼叫火力來水裏去？兩位兄長若是看得起我宋楠，咱們今後將是共享榮華飛黃騰達才是。”許泰hāhā笑道:“是是是，卑職不會説話，該是跟着侯爺飛黃騰達才是。”宋楠道:“兩位兄長，有些事我要提前説一聲，兩位的年紀比我大，從軍比我時間長，軍務之事我是不及兩位的，後在軍務上還需兩位多費心。但如今我們領的是京營不是衞所邊軍，自然是大大的不同。而且這裏是京城，少不得跟京官們打道，我只提醒一句，對這些人敬而遠之為好，當面叫哥哥背後掏傢伙的事兒我可是遇到不少回了，莫信莫聽他們的話，免得落入他們的算計之中。”江彬和許泰臉上變，齊齊拱手道:“侯爺xun的是，剛才我們被那幫傢伙一頓恭維，確實是有些飄飄然了，倒忘了這裏是京城。”宋楠擺手笑道:“我只是提醒你們莫上了他們的當罷了，行事上倒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但不違法紀，只管放手去幹；咱們新領京營，少不得受人欺負，我只要求你們一句話，誰欺負我們，不管他是誰，都要欺負回來，若墮了咱們的威風，那是絕對不成的。”江彬和許泰先是張口驚愕，繼而hāhā大笑，江彬對許泰道:“di，我説什麼來着？侯爺的脾氣你算是領教到了吧。”許泰道:“侯爺説話辦事甚是讓卑職覺得直tongkuài，當跟着侯爺剿賊時便知道侯爺是個有本事的，今在朝上侯爺斥責定國公更是讓卑職對侯爺的作風佩服的五體投地。侯爺放心，卑職等定不會墮了您的臉面便是。”宋楠微笑道:“那便好，今也不多言，改咱們細聊，你們的事兒還不少，皇上賜了你們宅子，你們也該趕緊去收拾收拾，趕緊命人將大同和宣府的家眷接來安頓。稍後我命王勇帶些di去幫你們，另外跟着你們調任神樞營的di們也需要安頓，抓緊解決了私事再説。”江彬道:“咱們不是應該先去看看咱們的神樞營麼？”宋楠擺手道:“不用，兵馬的移，駐地的選擇還需折騰幾，這幾你們必須安排好私事，這些事情我自會去處理，我本想中午擺宴慶賀兩位入京，但想着還是抓緊時間上正軌為好，免得節外生枝，酒宴便等一切上了正軌再擺，你們趕緊去辦事。”江彬許泰齊聲遵命，宮門外的隨從拉過馬，兩人招呼了今一同受賞的十幾名將領上馬拱手行禮，沿着宮門前的大道飛馳而去。…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新年將至，趕在年假之前，江彬許泰各自回大同和宣府一趟，接職務，處理私事，將家小接來京城安頓。

臘月二十九，正德二年的最後一天，宋楠帶着江彬和許泰在十幾名將領的陪同下趕赴新闢的神樞營駐地；神樞營的駐地便在外城西南的白紙坊中。

對於宋楠選擇將神樞營駐紮在這裏，團營提督的侯爺們差點笑岔了氣，白紙坊是貧民區，污水橫臭氣熏天，只有一條主街，剩下的地方不是茅草房便是荒墳地，此舉成了團營侯爺們酒後言談之中的笑柄。

“那小子大小也算是個侯爺，居然這麼沒本事，可憐老三千營的三千騎，跟着這小子能落到什麼好？白紙坊還用駐軍？難道zhunbèi跟孤魂野鬼開仗不成？hāhā哈。”

“jiushi，聽説是搭建的簡易的軍營，地方大倒是大，只是冬不避風，夏不遮陽，哎！真是丟盡了我京營的臉，也不知道zhègè宋楠是怎麼想的。”

“聽説副總督小公爺在西直門北積水潭邊的中坊給神樞營尋了一塊場地，那裏本是奮武營的老軍營，可是這宋楠硬是不去，真是奇怪；那裏可是個好地方，小公爺也算是對他zhègè妹夫提攜的很了，偏偏人家不領情。”

“你懂個，老公爺跟宋楠這小子guānxi不睦，宋楠怎好意思要小公爺幫忙？或許是老公爺勒令小公爺不準給宋楠幫忙也未可知。話説老公爺對咱們還是不錯的，宋楠這小子硬是沒擠進咱們團營中來，這份情咱們還是要領了老公爺的。”

“是啊，這宋楠説是英國公府的快婿，可在老公爺心目中還不及咱們，想想也替他臊得慌，我估摸着宋楠定是覺得難為情，所以才jujué了小公爺的幫忙，恐也是跟老公爺耍脾氣呢。”

“老公爺會理睬他耍脾氣？xiàohuà！話説神樞營駐紮在白紙坊，駐防之地可是和焦侯爺的楊威營界，老焦啊，恭喜你有個好鄰居啊，hāhā哈，沒準還能打打道呢。”

“跟他打道？沒得丟了老子的臉，咱們老勳戚什麼時候給過別人的臉？他神樞營乖乖呆在白紙坊吃臭氣喝髒水便罷了，敢在我的兵營邊晃悠，老子給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