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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零章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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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着一身的落雪,宋楠來來回回的從崖下的松杉林中搬回好幾捆松針和長草,在口另升一堆火,將這些帶着濕氣的松針和枯草圍在一旁烘烤到乾,然後簡單清理了一下巖地面乾燥的糞便和石頭,將乾草松針厚厚的鋪了一層。

“這樣便暖和了,你今晚上可不能着涼,要暖暖和和的睡上一覺,明天一早便舒坦了。”劉月蓉默默看着宋楠忙的不可開,臉如常,但眼神中的動卻掩飾不住,很多年以前,當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生了一場病,兩位兄長也是這麼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但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對了,晚飯還沒着落,餓着肚子可不成。”宋楠起身撓頭自語,看着外暗淡的天,舉步便往外走。

劉月蓉輕聲道:“外邊天黑了,又是大雪覆蓋,哪裏有什麼吃食,餓就餓吧,mingri白天再説吧。”宋楠微笑道:“那可不成,你需要吃東西才能養病,而我則是一三餐都不能少的,風雪大山之中看似無物,但其實可食之物還是不少的,我出去瞅瞅。”宋楠提着那把短刀往外行去,不一會jiaobu沙沙遠去,劉月蓉看着跳躍的篝火發愣,不知過了多久,猛然從沉思中驚醒過來,發現宋楠還沒回來。

轉頭看看外的天,已然是漆黑一片,不由得心中發慌,忙扶着壁站起身來,頭上yizhèn眩暈差點摔倒;咬牙扶着壁移到口處往外張望,黑沉沉的山野哪裏有半點的聲響,大雪無聲的落下,四下裏一片寂寥。

劉月蓉心中冰涼,宋楠還是走了,他是朝廷官員,被自己劫持至此,怎會不尋機逃走,沒趁着自己病弱的時候對自己下手便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一股莫名的失望湧上心頭,但同時又覺到一絲輕鬆之

崖下傳來噗通一聲響,劉月蓉一驚,心頭湧過一絲狂喜,忙朝崖下喊道:“宋大人,是你麼?”宋楠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是我,他孃的,踩進了個雪窟窿摔了一跤,咦?你怎麼站在這裏?快進去躺下,在受了涼可了不得。”宋楠混身沾着積雪出現在口,頭髮眉眼睫上都是白雪,手中提着一溜子黑乎乎的物事,息着在口的火光中現身。劉月蓉強掩心中喜悦,轉身回到中坐下,仰頭看着宋楠。

宋楠跺腳拍身忙活半天,這才將身上的雪拍打幹淨,笑嘻嘻的走進來,將手中物事一揚笑道:“我説有吃的吧,古人説的好啊,世上從不缺少吃的東西,缺少的是發現吃的東西的眼睛。”劉月蓉心道:哪個古人説過這樣的話。

宋楠笑嘻嘻的一股坐在乾草上,將手中的枯草包裹打開,出裏邊的物事來,劉月蓉睜大眼睛看了半天,沒看出是什麼東西,宋楠笑道:“山間美味,沒見過吧。”

“那是什麼?”

“這是冬筍,這時節正是冬筍肥美之時,我想着既有竹林便該有此物,挖了半天還真挖出來三條,jiushi太少了,但絕對美味。”

“那又是什麼?”劉月蓉眼神明亮指着另外幾泥呼呼的玩意問道。

“zhègè叫葛,也是山間美味,本來這玩意需要磨漿煮開之後才吃,但咱們沒zhègè條件,便烤着吃也很好吃,就像是烤芋頭一般。”劉月蓉驚訝萬分,宋楠明明是朝廷大官,年歲又這麼輕,怎會知道這麼多事情,生火鋪牀找這些自己見都沒見過的食物,看上去得心應手輕鬆的很,怎也不像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

宋楠動手開始料理,將葛埋在炭火裏烘烤,同時將冬筍剝皮切片放在竹筒裏,加入雪水之後吊在篝火上蒸煮,一切料理完畢,終於拍拍手道:“好了,便等着品嚐美味吧,美中不足的是沒有食,剛才在竹林裏倒是發現了幾隻鼠,裏邊肯定有老鼠,但我想你定不愛吃老鼠,所以便沒下那個功夫。”劉月蓉忙搖頭道:“我可不吃老鼠。”宋楠笑道:“知道你不吃,其實蠻好吃的。”

“你吃過老鼠?”劉月蓉驚訝發問。

“何止是老鼠,蝙蝠、青蟲、蚱蜢、蚯蚓,我統統吃過。”宋楠笑道。

見劉月蓉出訝異之,臉上的表情相當的可愛,火光照耀下,一張滿月臉紅撲撲的,眉彎嘴小,五官緻,倒是個美貌的女子,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劉月蓉沒注意到宋楠的眼神,輕聲道:“我卻是不信,你是朝廷大官,怎會吃過這些東西,要説荒年老baixing沒得吃,吃老鼠吃蛇吃樹皮倒是聽説過。”宋楠一笑道:“你以為我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麼?我不過是蔚州的貧苦人家出身,身份甚至比普通人家還要低賤。”劉月蓉愕然道:“怎麼會?”宋楠道:“我是個婢生子,我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婢,生了我之後便被趕出家門,我便是這樣的人家出身的。”劉月蓉chénmo了半晌,低聲道:“對不住,提起你的傷心往事。”宋楠hēhē笑道:“什麼傷心往事?我壓就不以為那是傷心事,出身什麼的都是虛妄,努力奮進才是正理,給你再高的起點你不能把握住也是枉然,有道是英雄不問出處。”劉月蓉沉思了半晌,低聲道:“説的有道理,我猜,你本宗的di們肯定沒有你的官職高,他們一定不如你。”宋楠看着劉月蓉亮晶晶的眼睛笑道:“那是自然,不過人的成功不一定以官職權位金錢榮華來衡量,普通的一生其實也不能説便是失敗;但對我來説,我卻是喜歡權勢金錢美女的。”劉月蓉低聲道:“你倒是坦白的很。”宋楠道:“我知道這話傳出去大多數人會説我無恥,但我不以為羞,因為我是靠規則內的奮鬥而來,我升官發財並未讓baixing們遭受痛苦,我沒靠魚baixing來升官,這是我的底線,所以我敢於大聲説出口。”劉月蓉輕聲道:“你是在影我兩位兄長舉義之事麼?”宋楠正道:“大明朝弊端不少,但總體尚有可為,並非壞的一無是處,壞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這時候拿什麼救民於水火,替天行道做幌子生出大亂,其實是違背民意的,起碼也是違背了大多數老baixing的意願;那些以所謂的‘救民於水火替天行道’之類的話為幌子的人,其實只是為了達到個人的目的罷了。”劉月蓉低低道:“我知道,兄長他們是為了一己之私,造成了巨大的災難。”宋楠看着劉月蓉道:“你有這般見識,説明你非一般女子不懂是非,你不是他們,所以不用自責。”劉月蓉輕嘆一聲道:“可他們畢竟是我的親哥哥啊。”宋楠也嘆息一聲,默然不語,內忽然寂靜無聲,篝火中的濕柴燒着了後發出蓽撥的炸裂之聲,更增內寂靜。

猛然間,宋楠回過神來,驚叫道:“哎呀,葛快烤糊了。”説罷連用木在炭灰之中翻找,將烤的黑乎乎的四五掏了出來,劉月蓉也驚醒過來,鼻端嗅到了焦糊wèidào。

宋楠小心翼翼的吹乾葛上面的炭灰,拿在手裏zuoyou倒騰到不甚燙手之時,捏住兩頭輕輕掰開,但見黃橙橙金的葛了出來,香氣頓時充內。

宋楠hāhā笑道:“火候正好,沒想到外邊焦了裏邊卻是正到火候。”劉月蓉腹中不由自主的發出咕咕之聲,羞得不行,宋楠恍若未覺,伸手遞過來道:“吃吃看。”劉月蓉伸手接過,輕輕咬了一口,只覺甜香軟糯夾帶着清新的藥味,滿口噴香,不由得讚道:“好吃的緊。”宋楠眉開眼笑,給自己也了一隻,兩人相坐啃食,片刻之後葛便被清掃一空,兩人叉着黑乎乎的雙手對視一眼,忽然同時發笑,原來兩人的嘴邊全沾染了黑乎乎的焦皮,倒像是兩個生了大鬍子的老人家。

冬筍湯也是彩之極,冬筍本就鮮美,竹筒熬製又將竹香沁入湯中,一竹筒的湯汁熬成了淡淡的白,宋楠和劉月蓉一人半筒喝了個光。

喝完之後,劉月蓉竟然秀氣的打了個飽嗝,讓宋楠暗笑不已;吃飽喝足,睏意襲來,劉月蓉還在病中,格外的虛弱,在乾草上躺下,卻老是睡不着。

劉月蓉dānxin的是如何睡覺的問題,中倒是可以並排躺下兩人,宋楠鋪下的乾草鋪子也是雙人的wèizhi,但自己如何能和他睡在一起?

正躊躇間,只聽悉悉索索yizhèn輕響,劉月蓉抬頭看去,卻見宋楠抱着一堆乾草走到口處鋪好,就那麼蜷縮在口的狹窄地面上,不一會便傳來輕微的鼾聲。

劉月蓉心中動,卻又覺得過意不去,掙扎了半晌才糊糊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