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惶惶滿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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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一夢直到午時,婢女小萍前來將宋楠叫醒,宋楠洗漱一番伸了伸出了屋子,見天井處李家小妹正在泥爐子上用一隻瓦罐煮着什麼東西,聞起來怪怪的。
宋楠奇怪問道:“熬得什麼好吃的?”李家小妹笑道:“是草藥,少爺可不能喝。”宋楠皺眉道:“誰讓你們去藥店抓藥的?”昨晚的命案死了錦衣衞的人,今城中定然大肆的搜捕,兇手受了傷,以衙門和錦衣衞辦案的經驗肯定會嚴查藥鋪和醫館,在zhègè時候去藥鋪抓藥豈不是自尋麻煩。
李家小妹見宋楠臉凝重,忙起身道:“不是的,這是草藥,你瞧,這是野木耳、野菠菜,家裏還有幾首烏藤和大紅棗,一起熬了給那位姑娘喝着補血的。”宋楠這才鬆了口氣,歉意一笑道:“原來如此,我誤會了,記着,千萬別去街上的藥鋪抓藥,這件事不能讓外人知道,你空買點烏骨雞紅棗這些補血之物熬湯就可以了。”李小妹點頭道:“知道呢,少爺快去用飯吧,萍兒給您煮了最愛喝的魚湯呢。”宋楠一笑,邁步往前廳走,想了想掉轉頭來又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進了房間,只見陸青璃託着腮坐在牀邊打瞌睡,看她身上的衣服換成了乾淨的,頭髮也梳的一絲不苟,顯然上午已經沐浴整理了一番;牀上的芳姑閉着眼睛靠在牀頭昏睡,臉蠟黃消瘦,完全沒了昔風姿照人的美態。
陸青璃被宋楠的腳步聲驚醒,見宋楠進來忙要起身,宋楠輕聲道:“不用不用,她怎麼樣?”陸青璃道:“上午一直昏睡着,中間醒過來一次,我餵了她些湯水。”宋楠道:“別擔心,失血過多便是這樣,一時半會兒也沒法清醒,你放寬心,我這裏暫時安全的很,好生的伺候你表姐將養身子,你表姐是習武之人身體應該huifu的很快,那一刀沒刺中要害,也沒傷到大的血管,不會有命之憂。”陸青璃紅着眼圈盈盈下拜道:“多謝宋公子jiuming之恩,青璃替姐姐謝公子大德。”宋楠忙道:“別這樣,雖然我不該救你們,但我總覺你們不像是胡亂殺人的惡人,這幾外邊一定盤查的緊,你也不能在外邊面,安心呆在這裏伺候芳姑姑娘,若有什麼需要,儘管跟家裏人説。”陸青璃泫然泣,連連點頭。宋楠查看了芳姑的傷口,又探了脈搏,傷口已經止住了血,脈搏雖無力但也頗有規律,這説明芳姑的身子正在迅速的復原,這種情形下只能靠她自身的造血細胞迅速的造出血補充身體,外人能做的便只是給她熬些促進造血的營養品加快zhègè過程罷了,總之一切要靠她自己才成。
午飯時滿肚子yiwèn的宋母問宋楠救回來的是什麼人,宋楠含混過去,只稱是好人家的女兒遭了賊被自己撞見救回,同時再次鄭重告誡眾人守口如瓶,此事決不能傳出去。
與宋府中的平靜相比,蔚州城裏早已翻了天,錦衣衞一名總旗和校尉被殺,其重要遠遠比普通baixing死了十個八個要大的多,錦衣衞是什麼人?那是直接受皇上管轄的部門,在某種程度上,錦衣衞的權利和地位甚至比內閣和內廷還要特殊,錦衣衞中哪怕是普通的校尉力士的命也是一般人無法比擬的,更何況一下子被人宰了兩個,其中一個還是總旗官。
昨夜案發之後,蔚州的各個衙門很快便得到了消息,蔚州州衙自不必説,城中的治安本jiushi他們的職責,蔚州知州周原連夜親赴怡紅坊兇案現場緝拿兇犯,在得到兇犯的動向之後,一干人等迅速撲到芳姑的小店處,卻驚訝的發現已經人去樓空。周原當即下令將怡紅坊中一干人等帶回衙門拷問,並調動全蔚州所屬大小衙門的上百捕快衙役全力緝捕。
蔚州衞軍衙指揮使王旦也得了消息,為表示對此事的重視,王旦命城中駐軍封鎖城門,嚴進出,配合州衙門的全城大搜捕。
最為震怒的自然是錦衣衞百户所衙門,聞聽兇犯走的消息之後,方大同怒不可遏,將州衙門一干人等一頓大罵,捕快衙役們雖然委屈,但誰也不願在zhègè時候去觸黴頭,只任由方大同等發瘋;方大同將全錦衣衞百户所的所有錦衣衞召集起來,在城中瘋狂的進行搜查,全城的藥店老闆和開醫館的郎中都被嚴厲警告,若有人採買療傷止血的物藥或者請醫治療,須得立即稟報,否則便以同謀論處。
整座蔚州城雞飛狗跳,滿大街的兵士、捕快和疾步飛奔的錦衣衞,躲得慢些或者眼神稍微不對便會招來無妄之災,輕點的挨拳頭嘴巴,重的被拉回衙門詢問拷打,一時間全城人心惶惶,人人自求多福。
被抓進衙門的怡紅坊一干人等也回憶出了芳姑和陸青璃的面貌,在他們的描述下,畫出了兩人的圖形臨摹數百份分發給各隊搜捕的人馬,並在各個街口衚衕巷裏張貼起來,士兵們舉着畫像肆無忌憚的瞪着街上的女子比對,嚇得婦人們個個不敢外出。
午飯後,李大牛去街上買米油回來,一進家門便拉着宋楠到角落裏偷偷問道:“哥兒,你救的那兩個女子是殺人犯啊。”宋楠道:“那又如何?”李大牛撓頭道:“街上都鬧翻了天,滿大街都是她們的畫像,這要是被人知道可了不得。”宋楠低聲道:“所以才要你們不要透出去,她們兩個確實是殺了錦衣衞的兇手,不過我覺得其中有隱情,所以便救了她們回來,你怕啦?”李大牛瞪眼道:“楠哥兒,俺就怕你這麼説,俺是怕你不知道她們的身份,楠哥兒都不怕我怕啥?”宋楠hēhē笑道:“你什麼時候見我怕過?”李大牛心道:這倒是實話,當去宋府要錢的時候自己就覺得宋楠變得有些不認識,現在更是連殺了錦衣衞的兇手都敢救回家,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宋楠不敢幹的,楠哥兒早已不是小時候的那般摸樣了,自己已經猜不透他了。
宋楠拍拍李大牛的肩膀道:“大牛di,你放心,我做事還沒那麼糊塗,再説她們在我手裏,如有異動,我難道不會將她們出去麼?”李大牛點頭道:“楠哥兒心裏明白便好,俺也不多事,反正楠哥兒説怎麼幹就怎麼幹,俺沒意見。”宋楠hāhā大笑道:“這才是句話,咱們可是好di。”
…
宋楠嘴上説的輕鬆,心裏可有點發虛,聽李大牛説的口氣,街上已經鬧翻了天,畫像都出來,芳姑和陸青璃的身份也暴了,應兩人曾在城中開過店,認識她們的人也應該不少,只要一頭恐怕立刻就會被人認出來。
宋楠很想去問問她們為什麼要殺人,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自己應該出門去探探消息,以自己的身份應該能很快得知案件的進展,雖然昨晚黑夜裏把人救回來,但難保不會有不開眼的夜遊鬼看到了行蹤,一旦報了官,自己連帶全家都完蛋了。
這可不同於誣陷王旦之事,那件事有計劃有佈置,實在不成還有退路,畢竟誰也不信自己一介書生能指揮得動江彬和方大同,出了事如果被攀咬出來還可以以此來反駁;而這件事完全是個人行為,鬧出來江彬想救都救不了,方大同更是絕對不會手了。
宋楠穿戴整齊溜溜達達的出了門,沿着大街往東城千户所軍營走,一路上見街上的緊張架勢,不由的暗自心驚,錦衣衞的命果然值錢,尋常人死了絕不會如此的大動周章,行了一段,忽聽側裏有人高叫道:“宋di,宋di。”宋楠聞聲看去,卻見江彬挎着刀帶着十幾名親兵從斜刺裏的衚衕走來,宋楠忙上前行禮道:“江千户好,這是要去做什麼?”江彬啐了口吐沫道:“還不是死了兩個錦衣衞的案子,王旦命我們協助州衙捕快搜捕人犯,這不,他們人手不夠,我只好帶着幾個di挨家挨户的幫着搜。”宋楠笑道:“這等事何須千户大人親自來幹,di們可以代勞啊。”江彬道:“那可不成,di們有di們的事,這等破事我豈能讓他們窩心,你也不必參與,回營中自幹軍務,不就死了兩個人麼?犯得着這樣麼?”宋楠微笑不語,江彬左右看看,伸手將宋楠拉到一旁,嘆了口氣道:“di,你道兇手是誰麼?”宋楠道:“我怎麼知道。”江彬神秘的道:“説出來嚇你一跳,你可站住了,別摔一大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