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八章謀定而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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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八章(晚上還有一章)午後,宋楠在大帳中再次召集眾將商議,眾將雖然有餘暇思考攻城之策,但bànfa多不靠譜。
天津前衞指揮使曹素功建議道:“大都督,咱們乾脆繞過袞州,大軍直接南下,先殲滅黃河北岸謀求佔領飛雲渡之賊兵,回頭再收拾袞州之敵,南下多無堅城,濟寧、沛縣的工事薄弱,一舉便可拿下。”眾將紛紛表示這是個好bànfa,南下殲滅劉六主力賊兵,也可切斷袞州楊虎和劉六之間的聯繫,避免攻城正酣時劉六率軍回頭來援。
宋楠毫不留情的否決的zhègètiyi,因為若棄袞州南下剿滅劉六所率賊兵,倒是有把握得劉六和自己決戰,但袞州楊虎一定會棄城往北逃竄;北方的大部分兵馬盡皆隨自己大軍南下,留下的只是少部分維持治安參與重建的兵馬,若讓楊虎率軍再糟蹋一回,正在重建的州縣必再次遭受塗炭。即使自己再回軍殲滅楊虎,也是得不償失。
宋楠説出這些之後,眾將無語了,身為領軍將領,他們是從如何戰勝敵人的角度來kaolu,而不會kaolu到baixing是否會遭受二次塗炭之類的事情,那不是帶兵打仗的將領們所kaolu的事情;對宋楠的顧慮他們也有些不理解。
宋楠不想跟他們做過多的解釋,大明朝的武官之所以不招人待見,恐怕也跟他們只重軍功不擇手段有關,邊鎮將領給baixing們的yinxiàng便是,若是能殺一個敵軍,哪怕是死傷十名baixing也在所不惜,因為韃子的首級是功勞,baixing的命則一文不值。
“大都督,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咱們難道紮營在這裏幹看着?咱們乾脆不叫官兵,叫縮頭烏龜兵便是了。”天津左衞指揮使彭中是個暴脾氣,在徐延德領軍的時候因為不滿徐延德的無能便跟徐延德吵鬧了數次,差點被徐延德砍了naodài;現在看宋楠又是一副猶猶豫豫的摸樣,一股無名火又壓制不住,瞪眼出列,語氣不善。
王勇怒喝道:“彭中,你這是跟大都督説話麼?放肆!”彭中翻着白眼道:“我是實話實説,沒見過這麼打仗的,兵力比別人多一倍,居然紮營不動,瞪眼便能讓賊兵投降麼?xiàohuà的很。”王勇踏步上前抓住彭中的脖領子,彭中也不示弱,當即便要還手,宋楠厲聲喝止道:“都住手。”兩人惺惺住手,宋楠皺眉道:“彭將軍,打仗要用腦子,光是勇武又有何用?我便是下令強攻袞州,拿下袞州後大軍死傷過半,那也叫ngli?以最小的損失獲取最大的ngli才是個合格的為將者,朝廷兵馬可不是豬狗牛羊,都是大把銀子供出來的,豈能白白送死?”彭中道:“我可不怕死。”宋楠道:“不怕死便了不起麼?無謂的犧牲是愚蠢。”彭中梗着脖子道:“那咱們在這裏幹看着便是聰明之舉了麼?”宋楠怒極反笑道:“誰説我們要幹看着?本都督這不是正在商議攻城之策麼?大夥兒都提不出好bànfa,那本都督便來説一説我的bànfa。”彭中愕然道:“原來大都督你早有攻城之計了,卑職願為急先鋒,第一個踏上袞州城頭。”宋楠wunài的搖搖頭,這彭中雖魯莽,不過子倒也可愛,也是破城心切,估計在徐延德為東路剿賊都督時被賊兵欺負的狠了,心裏一股惡氣難消。
同為天津三衞指揮使之一的曹素功喝道:“彭中,還不退下,你也鬧得夠了,大都督這是對你網開一面,軍帳會議之上豈容你如此胡鬧。”彭中和曹素功guānxi甚好,同為天津三衞的指揮官,之間的guānxi親如di,也知道曹素功的呵斥是給自己下台,忙拱手告罪,退在一旁。
眾人聞聽宋楠心中早有計策,均眼巴巴的看着宋楠,宋楠咳嗽一聲道:“各位,大軍一路行來,沿途遇到不少從賊兵手中拼死逃的baixing,咱們收復東昌府之時,幾乎沒費吹灰之力,賊兵不戰自亂,拱手出東昌府,諸位kaolu過是什麼原因麼?”眾將面面相覷,心中均想:這還用問,東昌府賊兵只有兩千餘,我數萬大軍碾壓而至,他們能不棄城而逃麼?
不過宋楠既然有此一問,那dáàn一定不會那麼簡單,眾人皺眉思索中,就見五短身材的陸完拱手道:“大都督,據下官看來,賊兵的軍心已亂,賊兵裹挾baixing從賊,baixing們從心底裏是不願意的,賊兵之所以迅速壯大,一來是baixing不敢不從,二來,二來是…”陸完有些結巴的住口了,宋楠微笑看着他道:“直接説,有什麼好猶豫的。”陸完咬咬牙道:“二來是朝廷頒佈的什伍連坐之法不合時宜,得baixing從賊。這一路上我們抓獲了數千逃散的賊兵,他們本是尋常baixing,卑職認為,這必跟朝廷終止什伍連坐的法令有關;朝廷既往不咎,baixing們誰願意去從賊?自然是一有機會便逃跑了。”宋楠微笑點頭道:“陸大人不愧是兵部大員,一眼便看到了要害之處。”陸完拱手道:“大都督過獎,大都督才是慧目如炬,大都督請求朝廷終止什伍連坐之法,恐怕也是想動搖賊兵的軍心,讓wunài從賊的baixing有生的希望吧。”宋楠笑道:“確實如此,看來起到了效果了,但我想,賊兵佔領之下的城池中,朝廷的聖旨肯定沒法子傳達,很多wunài從賊的baixing都不知道朝廷已經赦免了他們的從賊之罪,咱們是不是要給他們宣傳宣傳呢?”陸完眼睛一亮,高挑大指道:“妙計,妙計,先瓦解鬥志,再攻城,事半功倍。”帳中眾將一大半沒聽懂兩人在説些什麼,打仗便打仗,跟朝廷頒佈或者廢止什麼鳥法令有的guānxi?
就聽宋楠道:“陸大人,你既然知道我的心思,這件事便給你去辦,可用弓箭傳單入城,也可命人城下呼喊告知,總之,務必讓袞州城中人人知曉。”陸完拱手道:“遵大都督之命。”説罷急匆匆退出大帳之外佈置去了。
彭中終忍不住問道:“大都督,你的攻城之策便是zhègè?難道賊兵會自己出城投降?”宋楠hāhā笑道:“彭將軍是個急子,這bànfa這是動搖軍心之舉,要想攻破袞州自然還需強力的手段,真刀真槍的幹才成。接下來才是重點。”眾人被宋楠得七葷八素,紛紛詢問其詳。
宋楠也不賣關子,命親衞抬出一隻長案來擺在大帳正中間,上面用沙石壘就成的袞州周邊的地形圖,離座執竹竿來到沙盤前道:“諸位,袞州城的城防堅固在什麼地方?誰可跟我説一説?”許泰道:“那還用説?城防堅固,護城河寬闊,外加城內賊兵兵力不少。”宋楠道:“説的對,據你們看,那一面的城門最不易攻下?”許泰道:“自然是東門,泗水沿着城牆經,袞州便是以泗水為東護城河,再引泗水環繞其他三門;東門處乃是泗水主,寬達十餘丈,本無法進攻城門。”宋楠道:“分析的對,這樣的佈局,東門其實只需佈置少量人手便可,本不需要dānxin官兵到達城牆之下,因為本沒有任何bànfa能在箭支的籠罩之下搭建逾越泗水主通道,所以東門乃是最南攻之處,這便是為何賊兵四門唯東門守城人數最少的yuángu了。”侯大彪道:“大人難不成是要知難而進?這可…這可不是好bànfa。”宋楠hāhā大笑,笑畢,揮手道:“帶上來。”王勇一聲斷喝:“帶上來。”大帳簾幕掀起,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目光怯怯拉着老者衣襟的八九歲的孩童。
眾將滿腹狐疑,不知道宋楠在搞什麼名堂,但見宋楠上前拱手道:“老丈,在下有禮了,這次恐要勞煩你老人家了。”那老者忙要跪下行禮,宋楠忙拉住他,帶着他來到沙盤之前。
“諸位,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老丈是城西牛家村的老石匠,哪位小di是他的孫兒小虎。”宋楠笑道。
眾將白眼亂翻,大都督這是搞什麼?大戰當前,還有功夫帶個老頭和垂絛小童來大帳裏逗悶子。
“剛才許泰説了,東門最是難攻,這一點我同意;若是攻擊其他城門,或許只需傷亡八千一萬的人手,但攻擊東門起碼要付出一倍以上的傷亡,沒有人蠢到去攻擊東門。但萬事無絕對,有句話叫做物極必反,越是險要之處往往越是出其不意;今上午紮營之時,我和王勇四下轉了轉,在西邊的牛家莊遇見了牛大叔,談之下,方知其中的奧妙所在,這一次可算是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