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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五章什伍連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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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五章宋楠毫無保留將安肅賊兵突圍而去之事告知眾人,座上涿州軍政官員個個目瞪口呆,眾人心中一個yiwèn在翻滾,合茂山衞紫荊關衞兩衞人馬,一萬三千人,以及周邊的保定、雄州、新安的兵馬也有七八千,起碼兩萬多官兵圍成的鐵桶陣,卻被賊兵神不知鬼不覺的突圍北去,還端了茂山衞的老家,領軍之人該有多蠢?

但眾人只是在心裏嘀咕,卻不敢説出來,因為西路剿賊領軍都督是谷大用,那是內廷御馬監首領太監,皇上和劉瑾身邊的紅人,半句話也不能加以詆譭,只能在腹中腹誹了。

黃夢元咳嗽一聲道:“賊兵可真是狡猾,居然…居然想出了調虎離山聲東擊西之計…這…這也難怪。”宋楠冷笑道:“黃大人真是這麼想麼?説賊兵狡猾,不如説官兵愚蠢。”黃夢元心道:這是你自己説的,可不是我説的,你也是有份的。

宋楠悶頭喝酒吃菜,氣氛一時有些沉悶,酒樓下的街道上忽然哨聲大作,呵斥叫罵之聲不絕於耳,有人大哭大叫的喊着冤枉,聲音淒厲刺耳。

宋楠皺起眉頭,黃夢元忙轉頭吩咐道:“去看看誰在吵鬧,不知道錦衣衞各位大人在此飲酒麼?”一名差役轉身下樓去查看,不一會蹬蹬蹬的上樓來回稟道:“啓稟知州大人,沒什麼大事,是府衙衙役在緝拿從賊連坐之民,這些傢伙們還喊冤枉,在街上亂跑,被王捕快結果了兩個。”黃夢元點頭冷冷道:“讓他們滾到一旁去,別攪了錦衣衞諸位大人的酒興。”差役趕忙答應去傳話,宋楠皺眉問道:“什麼從賊連坐之民?”黃夢元忙道:“宋指揮使還不知道麼?哦對了,宋指揮一隻在跟賊兵糾纏,怕是沒接到消息,聖旨今上午才傳達到我涿州呢。”宋楠愈發好奇道:“什麼聖旨?”黃夢元道:“聽説東路賊兵入了山東,十幾內從賊之眾竟達兩萬餘人,朝廷深惡痛絕,故而頒佈針對baixing從賊的什伍連坐之法,但凡從賊之民,除親眷故舊要連坐之外,以什伍保甲相互擔保,一家從賊,其餘各户均要以從賊之罪處理;我涿州雖賊兵未來襲擾,但有不少逃難而來的baixing,還有他處州府從賊之人的親眷居住在此,按照聖旨,都要給予緝拿歸案的。”宋楠砰的一聲一巴掌擊在桌上,臉一片鐵青,眾官員嚇了一跳,錦衣衞都指揮發怒,就算不屬於錦衣衞所屬的官員都腿肚子發軟,惶然不知所因。

“胡鬧,簡直太胡鬧了!”宋楠咬牙切齒的道。

侯大彪看了看在座的涿州官員,湊到宋楠耳邊道:“大人息怒,這可是聖旨,當着外人的面…”宋楠閉目深呼幾口,臉上逐漸平靜下來,抱拳對黃夢元和幾位衞指揮使道:“諸位,宋某失態,萬分抱歉;宋某不是針對你們,只是因心中憋悶而情緒不好,謝諸位設宴想請,宋某告辭了!”黃夢元愕然道:“這酒…”宋楠起身道:“謝過,不喝了,mingri一早我們便離開涿州上京,諸位不必勞煩來送行了,就此別過。”説罷起身來跨步離席,蹬蹬蹬下了樓梯;侯大彪萬志王勇等人也起身隨之liqu,侯大彪臨走時還不忘抓了一隻燒鵝腿邊走邊啃。

涿州眾官愕然呆立,半晌後,涿州同知吳質低聲道:“zhègè宋楠好大的脾氣,好大的架子。咱們知府和衞所將軍們這麼給面子,他卻當着眾人的面發火拍桌子,真是不識抬舉;錦衣衞了不起麼?”黃夢元臉發白,回身怒視吳質道:“説的什麼話,若不是眾人在場,本官必不饒你;你道宋楠是隨便你能説的麼?他不僅是錦衣衞指揮使還是英國公府的女婿,新平堡之戰以一己之力救皇上於萬軍從中,授勇冠伯爵位,也是你能背後編排的?”那同知臉煞白低頭不語,黃夢元語氣緩和道:“宋楠不是衝我們發火,他是在衝zhègè什伍連坐之法發火,朝廷下達此令確實有失商榷,哎,不説了,散了散了;吳同知,命人送些酒去錦衣衞衙門讓宋大人的部署好生的吃一頓睡一晚,mingri他們便要離開了,在此之前,誰也不準多嘴擾事。吩咐衙門捕快,暫緩抓捕連坐之名。”宋楠心煩意亂,打着馬鞭在大街上狂奔,眾人跟在後面不敢言語,待趕回涿州錦衣衞衙門口時,宋楠的情緒才稍有平復。

涿州知府黃夢元的話語猶在耳邊,東路賊兵已經進入了山東,便是説朝廷派徐延德率軍剿滅東路賊兵的計劃已告失敗,山東再往南,都是大明朝兵力薄弱之所,到了江淮一帶人口眾多不説還是富庶的魚米之地,對賊兵的補給更為有利。

這倒也罷了,朝廷竟然推出什麼什伍連坐之法,看似是為了警告baixing不得從賊,但宋楠卻知道,大部分baixing都是被脅迫加入,脅迫之人還有可能逃離賊兵控制,朝廷下達了zhègè什伍連坐之法,那卻是在宣佈這些人的死刑,讓他們沒有了退路,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賊兵造反了。

什伍連坐,亦即是説,編為什伍保甲之民一旦有一户被從賊,其餘的baixing或許無需賊兵迫也只能為了活命加入賊兵之列,否則官府便要以從賊之論而處,這是何等愚蠢的一個政策。

宋楠不知道朝中何人提出的zhègè政策,為何沒人加以反對,任由正德頒佈了zhègè條例,但他明白,如果不能jinkuài的止這項條例,本已逐漸惡劣的形勢將更加的糜爛不堪。

天矇矇亮,宋楠便率眾出城,這一路上快馬加鞭,再也不在沿途州府駐足,一一夜的狂奔,終於於九月十七清晨抵達京城。

京城中一切如故,baixing們熙熙攘攘的在街頭湧動,好像並不知道大明朝正經歷一場巨大的劫難,宋楠吩咐眾人各自回衙門,自己來不及回府便直接進宮。

此時剛近巳時,正德剛剛宣佈散朝,眾大臣們還在躬身等候正德行往偏殿才敢退出,猛然間,聽見殿外有人高喊:“皇上,且慢退朝,臣宋楠有奏。”正德和羣臣盡皆愕然,但見宋楠快步從殿外台階上跑來,直接衝入殿內,正德忙迴轉身愕然道:“宋楠,你何時回京了?”宋楠施禮,勻了氣道:“皇上,臣疾行四,剛剛回京。”正德道:“辛苦了,怎不回府歇息一?”宋楠道:“歇不得,臣有要事稟報。”正德道:“是不是賊兵從安肅突圍的消息?朕已經知道了,谷大用已經命人前來稟報的情形,這件事雖然你有過錯,但畢竟是賊兵太過狡猾,朕不會zéguài你的。”宋楠皺眉道:“皇上此話何意?難道説谷大用將此過錯歸咎於我不成?”正德撫道:“朕已經説了,朕不會怪你。”宋楠靜靜道:“臣倒想知道,谷大用是如何奏議此事的。”正德看了看宋楠,舉步回座道:“好吧,既然你有事要奏,今早朝便延時,宋楠,你有何事奏上?”宋楠冷聲道:“臣現在只想知道,谷大用是如何上奏賊兵突圍之事的。”正德皺眉心道:朕給你在羣臣面前留面子,你非要問,朕都説了不怪你了,這宋楠還真是犟的很。

正德嘆了口氣,擺擺手,臉有些清瘦的劉瑾緩緩站了出來。

“宋楠,谷大用上奏説,你私自從保定府調一千兵馬守新安縣,以至於保定府兵馬空虛,賊兵裹挾baixing前去攻打,得紫荊衞大軍不得不救,從而讓賊兵連夜逃;是也不是?”宋楠臉發白,牙齒將下咬出一排印記,大笑連聲。

劉瑾皺眉道:“宋楠,這是朝堂之上,豈可作此狂態。”宋楠喝道:“閉上你的嘴,還輪不到你來xun我。”宋楠一語既出,堂上一片震驚,當堂呵斥劉瑾,近年來還沒有一人敢如此。

正德瞠目結舌,劉瑾臉劇變,英國公皺眉搖頭,楊廷和邊帶笑漠然以對,堂上形人物,神態各異,心情也各異,唯有一點是相同的,都巴望着看堂上這一場龍虎之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