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五章消息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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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五章正德的車駕在蔚州境內逗留兩天一夜,雖然刻意低調沒進蔚州城中,只是在郊外的寨堡處巡視一圈便轉而往西北大同府方向進發,但消息依舊不脛而走,蔚州軍政官員知道皇帝駕臨的消息急忙去駕之時,正德一行卻已經離開蔚州地界了,這讓蔚州眾官悔恨不迭扼腕長嘆。
不過江彬帶來了皇上的口諭,説皇上對蔚州的防務很是滿意,勉勵眾官再接再厲戍守邊鎮,拒敵於國門之外,狠狠打擊來犯之敵,朝廷記着他們的功勞云云,這多少給了大夥兒一些ānwèi。
其實大家也暗自慶幸,皇上雖沒接見蔚州眾官,也沒給什麼shiji的褒獎,但所謂無過便是有功,邊鎮的防務和政務在皇上巡視之後沒有提出不妥之處,這本身便是值得慶賀之事。
離開蔚州的時候,宋楠提醒江彬做好zhunbèi,皇上雖不讓蔚州衞派兵護衞,但蔚州衞須得打起神應付突發事件,隨時zhunbèi支援;江彬自知事關重大,皇上在山西境內,所有山西的衞所官兵都要擔負着護衞之責,即便皇上離開蔚州境內,自己也不能掉以輕心。…兩
後,緩慢往西北進發的皇上車駕抵達大同府西南,與此同時,大同總兵王勳也接到了宋楠派人送去的信,王勳展信一看,頓時目瞪口呆連連叫苦,在毫無徵兆的情形之下,皇上居然駕臨大同府,實在是yiwài的很。
本來皇上駕臨是件好事,但王勳卻頭疼不已,因為皇上來的實在不是時候,韃靼小王子在北方調集兵馬虎視眈眈,整個山西都司都在密切注意韃靼人的動向。就在十餘之前,在距離大同西北一百八十餘里的長城隘口一線,明軍和韃子已經進行了數場小規模的戰鬥,在定邊玉林一帶,雙方投入的總兵力均超過五千,這是近幾年來和韃子
戰中從未有過的。
作為山西都司最為重要的大同總兵府,轄下的四個衞所面臨着長城內外數百里的邊境防禦壓力,扼守着韃子騎兵南下的要道,其職責之大,任務之巨可見一斑。
王勳面對的再不是以前的散兵遊勇,韃靼小王子統一韃靼各部之後,將韃靼國東部的察哈爾、哈爾哈、以及烏梁海一帶三萬户歸為左翼,西部的鄂爾多斯、土默特、永謝布歸為右翼,小王子親自統率的是左翼三萬户,而右翼則是小王子的兒子吉能受封晉王統率三萬户。
整個韃靼國再非一片散沙,從獲知的情報來看,虎視眈眈陳兵邊境的都是成編制的韃靼騎兵,而非散兵遊勇,便可見韃靼人的企圖,也提醒邊鎮各鎮不能掉以輕心。
而此刻,皇上駕臨邊鎮,對聖駕的保護將是個頭疼的問題。若是調兵馬隨駕保護,邊境的寨堡小城池的兵力就要削弱,萬一發生戰事可能要潰敗,但若不
調兵馬隨駕,皇上有了閃失更是誅家滅族之罪,着實的兩難。
王勳仔細kaolu了宋楠的建議,宋楠在信中建議王勳調少量
兵隨駕,同時做好保密工作,將皇上到來的消息封鎖起來,這樣會避免很多的麻煩。
在權衡各方面的得失之後,王勳決定接受宋楠的建議,鑑於太原府中的山西布政司、山西都司的軍政要員並不知道皇上駕到的消息,此番職責重大,王勳不敢怠慢,趕緊將城中的幹兵力挑選出五百騎兵,全速趕去
接在大同西南渾源州附近逗留,觀賞焦山和亂嶺關一帶壯麗美景的聖駕。…大同府以北,長城之外二百餘里外的一望無際的草原上,一汪大湖嵌入其中,這湖有個霸氣的名字叫做黃旗海,黃旗海之側有一座小城,説是城其實有些抬舉了它,因為它沒有城牆、沒有寨堡、沒有高大的房舍;有的只是低矮泥胚土房,外加上星羅密佈的賬房帳篷,看上去倒像是遊牧民的聚集區。
這裏便是韃靼國左翼所屬的察哈爾右翼前旗所在地,察哈爾在韃靼國東南,是和大明的大同宣府兩處邊鎮接壤的重要地帶,察哈爾也分為左右翼,左右翼中更分為前中後旗,每一處都是發動對大明朝邊鎮襲擊的前線營地;察哈爾右翼前旗更是直接面對着大明朝的大同東北的陽和、高山、鎮虜三衞,以及宣府的萬全左右二衞,乃是韃靼人重兵聚集之地。
清晨的陽光照在黃旗海上,一片波光瀲灩,察哈爾右翼前旗萬户府的總管阿斯蘭按照慣例升帳議事,身為察哈爾右翼前旗的領軍大將,他深受達延汗的寵信,在對明朝防守最嚴密的大同宣府
界之處的軍事行動也由他來制定方略。
當然,阿斯蘭心裏清楚的很,韃靼和明朝作戰也只是象徵
的顯示武力,佔些小便宜罷了,和大明相比,韃靼國壓
沒有
併他的實力;但身為韃靼人,內心中充斥着不可一世的自信,也從未害怕過強大的明朝。
當國內的紛爭平息之後,韃靼國最大的對手便是南邊的大明朝了,打不死你我噁心死你,抱着這樣的想法,韃靼國幾乎在和大明朝相鄰的全部邊境展開小規模的襲擾,每隔幾召回前線將領彙總前線的戰報和收穫,也成了像阿
斯蘭這樣的前線大將的
常公務之一。
大帳內qiwèi燻人,吃着牛羊的韃靼將領們身上散發出濃烈的腥羶wèidào,剛剛吃了早飯,帳內的將領肆無忌憚的打飽嗝放
,有的還舉着酒囊不時的抿着烈酒,更讓帳內qiwèi污濁不堪。
阿斯蘭心情很好,他就喜歡這種
悉的wèidào,在他看來這便是韃靼該有的qiwèi,韃靼漢子不拘小節,肆無忌憚,哪裏像明朝那些將官,一個個秀氣跟娘們一樣,毫無男子氣概。
“諸位將軍,各營所屬前線兵馬戰況如何?有什麼收穫都拿出來炫耀炫耀吧。”阿斯蘭喝了口
茶,笑hēhē的問道。
一名肥頭大耳的將領敞着衣襟着肚子蹣跚上前道:“我右營四個百人隊十
前在陽和口前線突破寨堡一座,斬殺明軍四十餘級,奪馬匹十匹,搶了不少財物baixing,末將已將戰利品帶來,便在大營庫房前,大將軍可去查看。”
“好!乾的好。吉達將軍這已經是連續十四個月有所斬獲了,我決定,將搶來的漢人婦女賞賜三名給吉達將軍為私產,回頭呈上軍報,為吉達將軍請功。”吉達hāhā大笑道:“多謝大將軍了。”
“這也算功勞?老子的左營六前突破明軍萬全前衞鎮守的長城隘口,殺了上百明軍,摧毀了兩座烽火台和兩座臨近寨堡,奪糧一千石,牛羊馬匹無數;吉達的那點破事跟我的功勞比簡直就像是地上的螞蟻跟天上的雄鷹比較,沒得比。”一名滿臉橫
噴着酒氣的高大韃子將領高聲叫道。
“勒莫老狗,你他孃的罵誰是螞蟻?老子是天上的雄鷹,你只是草原上拉稀的劣馬罷了,報喜不報憂,莫以為老子不知道,你的左營此役死了二百多
di你怎麼不説?他孃的,左營總共一千人,一場仗便死掉兩成,你還有臉來表功。”吉達怒罵道。
“去你孃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這老狗在玉林關被明軍打得抱頭鼠竄,死了近三百di的事,你怎麼不説?”兩人在帳內便大吵大鬧起來,互相按着
間的刀柄,眼看就要拔刀相向;阿
斯蘭喝道:“都別吵,兩位將軍都是我察哈爾前旗的勇士,窩裏鬥作甚?有能耐去殺明軍,搶明人的珠寶美女牛羊去攀比,真替你們丟臉。”兩人惺惺的互瞪一眼,啐着吐沫回頭。
阿斯蘭看了看站在一角垂頭不語的一名矮小的將軍問道:“扎
夫將軍,你的中營昨
戰況如何?明人的蔚州實力最弱,又夾在兩山之間,左右有吉達和
勒莫兩營牽制,定是收穫不小吧。”那矮小的韃子將領臉
尷尬,上前拱手道:“大將軍,末將無能,蔚州前線並無建樹,五
前在黑山堡和蔚州守軍遭遇,我一隊襲擾的兵馬被明軍包圍,死了四十多人;蔚州衞守將刁滑悍勇,實在是不好下手。”吉達和
勒莫同時大笑,
勒莫指着那矮小將軍的鼻子道:“扎
夫,你也是窩囊透頂了,跟你zhègè瘸腿的灰兔為伍,真是我等韃靼勇士之辱,我要是你便早就辭了官回家放羊了。”吉達也道:“是啊,扎
夫你太丟臉了,不如告老回家算了,前線不適合你,你在這裏只會消磨我韃靼勇士的鋭氣。”阿
斯蘭臉
也陰沉了下來,雖説勝敗乃兵家常事,但蔚州前線已經一年多沒撈到什麼便宜了,相反,前前後後搭進去數百士兵的
命,zhègè扎
夫看來是真的老了,該kaolu其他人去領軍了。
扎夫臉
漲紅,忽然叫道:“大將軍,雖然這次我們又中了明軍的
計,損失了不少人手,但是我的手下無意間探聽到了一個驚天的消息。”
“什麼消息?”阿斯蘭漫不經心的問道,他覺得扎
夫不過是因為無所建樹guyi找些事情來搪
罷了。
“我手下的兩名被明軍打散的士兵在蔚州境內發現了一個人。”扎夫道“一個你們誰也想不到的人。”
“哦?”阿斯蘭見扎
夫的表情鄭重,倒有些
興趣了。
“明朝的小皇帝到了蔚州了。”扎夫道。
“什麼?”大帳內的人均驚呼出聲。
勒莫叫道:“別胡扯了,扎
夫,你若還是個漢子的話,就不該將無所作為的責任歸於明朝皇帝的親臨前線,這也太扯淡了,明朝的皇帝怎麼會在zhègè時候來到蔚州前線?”扎
夫怒道:“我説的是實話,親眼見到明朝皇帝車駕的查干巴拉
di已經隨我來到大營中,你們若不信,可叫了他們來問。”阿
斯蘭臉
鄭重,伸手阻止眾人的鴰噪之聲,叫道:“讓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