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私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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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訂閲)第一八二章高鳳丘聚踏步而上,將那渾身篩糠般的小太監叉了出來,了褲子的宮女荷花既已經開口,索一五一十的dài了指認的緣由。
原來這名小太監名叫高博,和荷花之間是宮中太監宮女之間很常見的‘菜户’關係。
所謂菜户關係,其實便是這些深鎖宮中的身體殘缺的太監和宮女們之間的一種畸形的婚姻關係;太祖時宮中嚴對食菜户等畸形關係,不過成化之後,在宮中已經逐漸呈常態,也不會受到歧視。
其實也很好理解,太監們雖是殘缺人士,但總歸是人,也有六慾七情,尋找些情上的藉,玩些假鳳虛凰的勾當也可以理解。宮女們自不必説,她們可都是正常人;太監和宮女們湊在一起久生情,逐漸結成搭幫過子的一種類似婚姻生活的狀態便叫做:菜户;而另一種叫‘對食’的提法則不僅僅是宮女和太監之間,宮女和宮女,太監和太監之間也有可能形成一種變態的關係,便可總稱為對食了。
這高博和荷花之間早在兩年前便已經是穩定的菜户關係,二人出雙入對,過的倒像是平民baixing的夫的子;宮女們之間也會以攀比自家‘夫君’的權勢和財物為榮,沒有勢力的太監和宮女的月例都很微薄,像高博這樣的,一年下來也不過攢下十幾兩銀子,久而久之,荷花在和其他宮女的攀比中落了下風,於是便經常的抱怨。
可是一年前,忽然之間,高博便出手闊綽了起來,給荷花買好衣服,好首飾,上好的胭脂水粉,一下子讓荷花風光了起來,也是因為有了這些東西的映襯,荷花本來就不醜,這下子更加變得漂亮了,這才會入了劉瑾的法眼,被劉瑾相中送給朱厚照當了成人的試驗品。
荷花每每問及高博這些銀子的來源,高博總是推諉不答,問多了反倒發脾氣,荷花雖yihuo,但既然自家的‘菜户’是個有本事的,能讓自己風光的主兒,又何必去管銀子從何而來。
今劉瑾和其餘首領太監大打出手,頗有不找出細不停手的架勢,荷花真的嚇着了,看到被釘板穿透身體血模糊的樣子,荷花一泡直接便在了褲子裏。同時,多的yihuo也讓荷花對高博錢財的來源產生了聯想,再看高博,一副魂不守舍的mo豔g,更是讓荷花覺得那細jiushi高博,只有通風報信的人才會得到賞錢,也會死死的瞞着自己不説。
雖然荷花和高博之間像是夫一般,但畢竟這是一種畸形的關係,潛意識裏也不會認同,為了活命,為了免受折磨,荷花決定説出心底的yiwèn,可算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聽完荷花的待,劉瑾幾乎都不用問高博了,那高博白着小臉攤在地上就像是一團爛泥,他知道狡辯是沒用的,反倒會遭受更多的折磨;劉瑾將高博單獨提到一旁開口一問,高博便湯湯若水待了個一清二楚。
高博喜歡荷花,荷花是太子宮中最水靈的宮女,能跟自己zhègè無權勢的小太監結成菜户,高博暗自慶幸了許久,在別的太監同僚面前高博也是揚眉吐氣,但高博雖不是正兒八經的男人,卻也有着男人的自尊,見荷花在外邊被其他宮女嘲笑穿得用的都不如人,心裏也着實的堵得慌。
荷花幾次抱怨之後,高博到了危機,這畢竟不是夫,萬一有位高錢多的太監們橫一腿,荷花指不定會跟別人跑了,但wunài囊中羞澀,幾番思量之下,高博打起了糊塗主意,利用當值的機會,偶爾偷些太子府中的小物事託人帶出宮換錢。
不久事情便敗了,倒不是被太子府中的人發覺,找上門的是東廠的番子,範亨早就想找機會在太子身邊安眼線,可巧的是高博自己撞上門來了,高博相托帶贓物出宮變賣的太監便是範亨的人,一番脅迫之後,高博沒得選擇,只得當了範亨在太子府中的眼線,將太子身邊人的一舉一動盡數傳達給範亨等人知曉。
人説為情所困,這詞兒若是用到太監身上着實有些可笑,但事實上高博確實是因情而受制於人,倒是太監中的情種一個。
當然,高博只是個地位不高的小太監,很多事他並不清楚,不過劉瑾給太子吃藥的事情,事後他一問荷花便知道了,荷花説太子跟瘋了似的,在幾名宮女身上折騰了半夜,眼睛都紅了,這情形自然是吃了藥的症狀。
劉瑾本想留着這高博作為傳遞假消息的工具,但他實在不敢冒zhègè險,誰又知道其他人中還有沒有範亨的耳目?想利用高博有可能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想來想去,劉瑾決定放棄zhègè冒險的想法,但為了讓範亨明白自己不是傻子,也讓其他隱藏的眼線在這段時間不敢頭打探,他決定殺雞儆猴。
傍晚時分,後園的荷花池中飄起了兩具屍體,那是荷花和高博的屍體,大家都説荷花和高博是自殺殉情,因為不能做真正的夫而痛苦,相約來世投胎再做夫。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太監和宮女們惶恐不已,卻無人敢提一個字。
正德聞聽此事之後,雖有些詫異,但很快便丟在腦後,宮中死一兩個太監宮女簡直太過稀鬆平常了,也不值得大驚小怪,倒是為情相殉的舉動觸動了正德的某些小思緒,當晚居然賦詩一首,以舒懷,事後被劉瑾裱着掛在御書房裏。…夜幕低垂,宮中一片寂靜,司禮監公房內,四下裏漆黑一片,只東首廂房內點着一蠟燭,從門縫裏透出一點點的微光。
王嶽頭髮銀白,臉蛋卻白皙的如同出鍋的饅頭一般細,可見平保養得體,不過現在這細光潔的臉上此刻卻陰雲密佈。
“兩位,説説吧,現在咱們該如何應對?”王嶽沉聲道。
身批黑大氅的範亨坐在桌子對面,開口怒罵道:“狗的劉瑾,這是要挑事了,居然殺了我的人,那豹房絕對不能讓他建起來,好大的口氣,五十萬兩銀子!皇上居然答應了他。”御馬監首領太監徐智是個瘦的老頭兒,皺眉輕聲道:“範公公不要意氣用事,皇上已經答應了,此事已成定局,如何阻攔?難道要跟皇上對着幹不成,據咱家看來,這五十萬兩銀子怕是給定了。”
“給他?説的輕巧,哪來的銀子給他?內務府有那麼多銀子麼?我剛問了承運庫的馬公公,庫內存銀不到十萬兩,五十萬兩銀子從哪來?”範亨喝道。
徐智道:“那可如何是好?劉瑾説mingri便要帶人去提銀子,到時候如何收場?”
“你問我我問誰?孃的,王公公,乾脆咱們聯合外廷大臣上摺子,以此事不妥為由阻止皇上,順便將劉瑾他們幾個一併廢了,豈不一了百了?”範亨拍着桌子道。
王嶽瞪眼喝道:“吵什麼?範公公,你以為大臣們都是東廠的狗麼?你叫幹什麼就幹什麼?咱家又不是沒和李東陽提過,你説的那些事兒也都跟李東陽説了,李東陽zhègè老狐狸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沒有證據,但憑一面之辭,李東陽會票擬上奏?説到底誰執掌內廷對他們來説都一樣,只不過大臣們跟皇上嘔着氣這才偏向我們,你還指望他們會替咱們打頭陣?”範亨叫道:“那您説現在怎麼辦?”王嶽道:“給他們銀子,只能如此。這豹房建起來對劉瑾未必有好處,相反倒是個鐵證,皇上若連豹房嬉戲玩鬧,李東陽他們便更有理由上摺子了。”範亨攤手道:“哪來的銀子?內承運庫都快空了。”王嶽罵道:“平裏花錢大手大腳,現在知道着急了,銀子呢?每年户部撥的一百萬兩銀子一半都用不掉,剩下的這麼多年累積下來也該有個幾百萬兩,銀子都去哪兒了?”範亨紅臉道:“王公公,話可不能這麼説,我東廠近幾年來添了不少人手,餉銀、公務用度、差旅都是錢,我是花了不少,但這可都是為了公務。”王嶽啐道:“別跟咱家在這裏説的雲山霧罩的,你的那些事兒我能不知道?少在這裝蒜;徐智,你也別裝愣,你和承運庫的馬力裝了多少進口袋,別以為咱家不知道。”徐智着衣角不做聲,範亨梗着脖子道:“王公公,您這麼説話我可不樂意,您也沒少得啊,東門北門的兩處大宅子,京外十里莊的五千多畝沃田,還有您去年生辰的所有花銷,加在一起七八十萬總有吧,可別光説是咱們幾個的事。”王嶽眼中兇光大盛,怒道:“你這是要跟咱家算賬來了是麼?你可太放肆了。”範亨氣焰一下子低落了下去,在王嶽面前他還不敢真的頂撞,忙道:“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可沒説您不該得,現在這情形,庫內沒銀子,咱們怎麼應付過去?”王嶽怒道:“這是你們的事,難道事事都要咱家來想bànfa麼?那還要你們作甚?這五十萬兩銀子要給,離着户部年底撥款還有四五個月,這四五個月宮中的用度也要湊起來,這事兒必須辦妥了,否則咱們麻煩大了;咱家很是懷疑,劉瑾建豹房是假,背後一定有什麼陰謀,如果是查咱們從內承運庫這麼多年來拿了多少銀子,嘿嘿,咱們可就全部完蛋了。”範亨和徐智驚得目瞪口呆,zhègè擔憂之前倒是沒kaolu過,如果劉瑾真的為了zhègè目的而來,那可是件天大的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