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圖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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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休閒人di的慷慨打賞和月票,跪求訂閲!)第一六四章華燈初上之時,風樓上宋楠欣然赴約,方大同是蔚州的老人,雖然來到京城之後基本沒有聯繫,去了幾回北鎮撫司也沒見到過他,但故人相約還是要見的。
靠近角落的一個簡陋包廂內,宋楠看到了正獨坐在沉思的方大同,乍一見宋楠還以為認錯了人,蔚州時第一眼見到方大同覺他是個孔武有力的明漢子,可時隔一年不到,他眼前的zhègè方大同面目頹唐鬍子拉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方百户?”宋楠試探的問道。
方大同抬頭見到宋楠,忙起身拱手道:“宋千户,有禮了。”宋楠hēhē笑道:“還真是你,差點看走了眼。”方大同神一黯,伸手道:“宋千户請。”宋楠入座,方大同替兩人斟上酒着手笑道:“好久不見,今冒昧相約,備了薄酒敍舊,你瞧,這家店裏沒什麼好菜,只是些尋常菜式,倒是疏漏了。”宋楠一笑,心道:風樓本來jiushi家不出名的小酒樓,你在這裏請我,可不jiushi沒什麼好菜麼。
“故友之誼足可飲三百杯,便是嚼菜亦無妨,方百户不要客氣,大夥兒都是瞎忙活,也沒時間相互來往,説起來我也很是慚愧。”方大同點頭稱是,舉杯敬宋楠,兩人幹了一杯酒,宋楠笑道:“方百户可還在北鎮撫司就職麼?我去了幾趟,卻沒見到你人。”方大同點頭道:“是啊,可不jiushi在哪兒混子唄,如今你卻不同了,咱們衞裏的di都聞你宋千户之名,東廠的番子也被你折騰的夠嗆,沒想到啊,宋千户無論在何處都攪得風起雲湧,真是風雲人物呢。”宋楠笑道:“你這是損我呢,我哪裏攪得風起雲湧了,只是人家欺負到我頭上,總不能卑躬屈膝忍氣聲吧?總是要想些計策duifu一番的。”方大同點頭道:“也是,宋千户在蔚州的時候便智謀超羣,在京中自然不輸於人。”宋楠見他提及蔚州之事有些詫異,蔚州的那些勾當本來和江彬方大同三人已經約好從此老死不再提及,方大同舊事重提,倒有些不尋常。
宋楠看着方大同滿臉的鬍渣和憔悴的面容問道:“方百户過的如何?家中父母夫人孩兒可都安好?”方大同端起酒杯濃眉深鎖,將酒一飲而盡,空酒杯重重頓在桌上,長嘆一聲:“別提啦。”宋楠詫異道:“怎麼了?”方大同搖頭道:“我後悔回到京城了,在蔚州多麼逍遙自在,如今在北鎮撫司混個閒職,雖説還是百户之職,但有職無權每混子罷了。”宋楠道:“確實不好混,但起碼可以和小團聚,也不用在蔚州邊地吹風吃雪。”方大同hēhē冷笑道:“小團聚?hāhā哈。這話我聽着都好笑,你知道麼?我在蔚州的事情家中夫人都知道了,也不知是誰將我在蔚州偷養小妾的事情盡數抖落出來,現在夫人帶着一雙兒女回丈人家去啦,家中就剩下我一個人,無人端茶遞水,無人疊被鋪牀,無人漿洗縫補,你瞧瞧我這身上,半里地都能聞到味兒,剛才你一進門便皺起眉頭,想必是聞到我身上的味兒了吧。”宋楠訝然道:“怎麼會這樣?誰閒的沒事給你下袢子?説説好話求肯一番,或許會得到諒佑。”方大同自嘲的搖搖頭道:“諒佑?我那泰山大人已經遞了訴狀,要官府判我和夫人斷離了,我去求了好幾次,被人家當狗一樣的攆了出來,去也無用了。”宋楠默然道:“方百户莫要傷心,打起神來好生經營,家務事我本不該言,但又何必為了此事頹唐,反倒誤了前程。”方大同忽然笑了起來,瞪着宋楠道:“前程?你宋千户有前程,我方大同有何前程?江彬也混到了指揮同知的職位,現如今只有我一事無成,你説這公平麼?”宋楠皺了眉頭,耐心的道:“莫自暴自棄,你又不是垂垂老暮,怎會沒有前程?”方大同連乾幾杯酒,似乎有些醉了,眼神有些發直的看着宋楠道:“宋千户,如今我落到如此田地,同在蔚州為又,也幹了大事,你現在如中天,該不該幫我一把?”宋楠想了想道:“你想我怎麼幫你。”方大同嘿嘿笑道:“將我調到你正南坊千户所做個副千户如何?我知道你能辦到的,你如今既是牟指揮眼前的紅人,又是太子的侍讀,多少人眼紅不已,這點事你一定能辦的到。”宋楠皺眉道:“這件事…倒還真是辦不了,不是我不幫你,一來我並非你所想的那樣在牟指揮面前能説上話,二來太子侍讀zhègè身份是個虛銜,能有何用?這第三嘛,我正南坊千户所中有明確條文,非有功升遷是不允許的,我自己定下的規矩怎好打破?”方大同將筷子往桌上一拍,指着宋楠道:“恁多理由作甚?説來説去jiushi不肯幫忙。”宋楠道:“官職上我無能為力,不過你要是手頭緊的話,我倒可以賙濟一些,方百户,我宋楠從不承諾自己辦不了之事,你該知道這一點。”方大同斜着眼看着宋楠道:“給我錢?當我方大同是乞丐麼?在蔚州你和江彬給了我兩萬兩銀子,我當時覺得你們很講義氣,後來我一想,情你們是把我方大同當成乞丐了,給點錢就打發了,我幫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你便這麼對我?”宋楠有些惱火了,這方大同有些不可理喻,蔚州之事明明是他和江彬得利最大,方大同得了兩萬兩銀子不説還如願調入京城,如今自己不善經營,得不到升遷,在蔚州放蕩的行徑又為人揭,得離子散,卻來怪別人。
宋楠強壓怒氣道:“方百户,你喝醉了,等你清醒了咱們再談。”方大同喝道:“你敢走?你敢走出zhègè門,我便將你的事情全部抖落出去。”宋楠冷聲喝道:“方百户,你恐怕也太不像話了,你是想拿往事來脅迫我麼?隨你便,你愛怎麼樣便怎麼樣,不過我提醒你,萬事講證據,光憑你一家之言,到最後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方大同hēhē冷笑道:“蔚州的事?我可沒傻到那個地步,蔚州之事説出來誰也不信,你和江彬一個鼻孔出氣,又都身居要職,我説出去確實沒人信,我才不會那麼傻呢。”宋楠冷聲道:“你知道就好,所以請你清醒些,不要説這些渾話。”方大同道:“我還jiushi要要挾你,莫以為你什麼事情都做的天衣無縫,有一件事足可要了你的命。”宋楠道:“你還是省省吧,威脅對我無用,反倒讓我看輕了你。”方大同咬牙道:“我還在乎別人是否看輕我?你還是kaolu一下自己的境況吧,休得替我心,我來問你,你最近風得意納了一房側室是麼?”宋楠心頭一怔,靜靜道:“是又如何?”
“你那小妾是不是姓陸名青璃呢?”宋楠的腦子嗡的一聲響。
“還有個叫葉芳姑的女子也在你身邊是不是?”宋楠腦中急轉,心道:壞了,這廝居然知道此事。
“嘿嘿,好本事啊,宋千户!我在蔚州錦衣衞衙門中的劉總旗和一名di被人刺殺,兇手無影無蹤,全城挖遍也沒抓到,卻沒想到被你宋千户金屋藏嬌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來到京城便一了百了,殊不知你死要面子,納妾之事也得吹吹打打隆重無比,偏偏那葉芳姑行在花轎邊被我瞅見了,這不是天意麼?”宋楠叫苦不迭,那成婚特意在外邊租了院子用花轎去結親,以示對陸青璃尊重之意,同時也是想擺下排場,卻得意過了頭,被方大同暗中窺伺到了,這可是大麻煩了。
“我知道你詭計多端,什麼事到你手裏都能擺平,可這件事你便是神通廣大也擺不平了,瞧瞧這是什麼?”方大同從懷中掏出一卷黃紙來丟在桌上。
宋楠拿起黃紙展開,葉芳姑和陸青璃的緝捕畫像赫然其上,便是一年前蔚州府衙和錦衣衞追捕時所畫的緝捕畫像。
方大同冷笑道:“我還怕看花了眼,特意親自悄悄回到蔚州,在府衙庫房中取了這畫像來比對,沒想到還真是這兩個女賊,宋千户,你身為錦衣衞千户,包庇窩藏刺殺錦衣衞總旗和校尉的女賊的行徑這才暴,就憑這兩張畫像,你宋千户的前途也該全毀了吧。”宋楠臉煞白,方大同齜着牙hēhē而笑,一隻手抓起盤中雞腿大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