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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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時期，家中只有一人存活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事，但是一個在希娜之牆裏的貴族落得這種下場，十分奇怪。

“怎麼？”像是利威爾問出了什麼讓人頭大的問題，埃爾文不得不先做一番整理。

“菲利西亞的父親是憲兵團的團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第49次牆外調查時出現在現場，被巨人咬死了。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母親也在一次意外中死亡，大家都説她是為了追隨丈夫才選擇的自殺。家中的兩個哥哥一個為了掩護同伴犧牲了，還有一個…”埃爾文沉默了一會，才繼續道。

“在她護送給補給我們時，當着她的面被巨人吃了…幾宗完全無關的事件如同約定好的一般突然降臨在她頭上。真是惡劣的玩笑啊”一夕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落在了這位少女身上。除了繼承來的爵位和錢財。

大家都以為她會崩潰變成瘋子或者自殺。但是沒有，一夜過後，菲利西亞從一個衣食無憂的貴族小姐，瞬間成長為周旋在高官貴族中的商會會員。那個時候只有埃爾文注意到，處理外喪事的她眼睛腫的和核桃一般。

之後她成長為四大兵團資助者，不斷的為他們拉攏物資，這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被埃爾文問及時怎麼過來時，她也只是用輕鬆的語調説着:不瘋了一樣的成長，不就跟不上時代了嘛！

那一年，她14歲。

回憶起這些往事時，埃爾文也忍不住深深嘆息。雖然自己與她不過泛泛之，但自從那件事之後便無話不談，也算是一個契機吧。

利威爾沒有説話，只是悶哼一聲不去理會。

見他要走，埃爾文朝他喊道:“可別説是我説的，我還想多活兩年！”她有那麼可怕嗎？

利維爾頓住了腳步，他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那個叫菲利西亞的人了。但是他並不想為自己的行為道歉。

儘管説加入兵團，但在王都地下利威爾可沒少惹麻煩。因此正式入團還需要一些時間，利威爾漫不經心的在城內走動，也不知道是在找什麼。

街道上面便遇到幾個騎馬的貴族，他們正叫嚷着什麼，遠遠也能聽的很清楚。

“明明是個貴族，卻在做這種有辱身份的事！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大概是子家人死後腦子也不正常了吧”另一個人附和道。

“真是的，不斷的把錢投給兵團真不知道她腦子怎麼想的？就不能和其他小姐一樣乖乖待在家裏嗎？反正有的是錢遲早會和誰家的少爺結婚，老實的聽話不就省事多了！剛才不就是不小心闖入田地嘛，就被她辱罵了一番！要不是她的爵位比我的高，恐怕我就要…”男子大放厥詞，任何人都聽得出這只是無意義的狂吠。

隨意的蒐集關鍵詞，就不難猜測他們説的是誰。只有菲利西亞這樣貴族中的異端，才會落得他們口舌。

利威爾順着消息漫步走到了附近的田地。

穿着破舊農服的少女高舉鋤頭，一次次的開墾着地面，身邊的小孩子在她身後負責埋種澆水。一眼望去很難認出她是貴族或者商會的議員。

“那些渣滓！真該叫皇帝砍了他們的腦袋！”她一邊耕種一邊破口大罵，彷彿她用鋤頭耕種的不是土地，而是貴族們的腦袋。一旁的農民們沒有説話，但內心都十分贊同。

“踩壞了蔬菜還有臉叫我們道歉，要是我有立體機動裝置，早就砍了他的後頸，把他屍體丟去喂巨人了！”她砍的極用力，土地被刨的很深，力氣都快趕上一個男人了。

這個年代的年輕人都勵志加入各個兵團，至少衣食無憂。所以田地裏只留下女人老人和小孩。只有部分年邁的男子才得以留下，但土地稀少，加上耕種水平沒有提高，每年收穫的蔬果數量都十分有限。

菲利西亞一邊揮舞着鋤頭，一邊考慮着要怎麼才能提高產量。畢竟是人就要張口吃飯，伸手穿衣…

但是…

她猛地揮砍鋤頭，彷彿那有她的敵人。

回憶起在希娜之牆背後的宴會，各家的宴會里，吃不完的類和蔬菜被隨意的倒掉，第二天又重新填滿不能自己家失了面子。女人的衣櫃裏至少有十餘套禮服，男人們則購買西裝，權杖，皮靴等，但前線卻還有人吃不飽穿不暖。

可惡！菲利西亞回想起之前那個商會的議員，明明都肥成那樣了，手上也滿是金銀珠寶，卻不肯把錢給兵團增強兵力，現在憲兵團的人又過於保守不肯開發新的作戰武器…

一想到這裏菲利西亞更加焦慮，咬緊了牙關。

就在她又一次揮砍地面時，一雙穿着破舊的男子站在了自己面前。

“利…威爾？”菲利西亞費了點力氣才想起眼前這個人的名字。怎麼會在這裏？還沒來得及問，手中的鋤頭便被利維爾奪過。

“你是想把珍貴的土地糟蹋嗎？”誒！菲利西亞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可憐的望着他。

“是、是我的錯嗎？”

“當然”説罷，利威爾用另一種方式開始疏鬆泥土。就見鋤頭靈活的入地，他使得力量不大，鐵片沒有完全入地面，但卻有利於土壤的翻動。

“去休息吧，你可不是用來幹這種事的。”利威爾隨意的用視線掃過她的手，虎口處早已起了老繭，看起來不是最近心血來才跑到田地裏來的。

“今天有沒會議，我又不想閒着。我再去幹點別的吧”

“…隨便你”利威爾沒有回答菲利西亞的問題，也不去解釋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

兩個人像是賦予了某種默契，彼此分配任務規劃田地並去實施。

播種時菲利西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默默的望着利威爾的背影…

難道他這是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