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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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週刊》專欄記者陳平的名片。淡藍的雙面卡,一面中,一面英,左上角都印着週刊的標誌。而“陳平”兩個字用的是很少見的“行書”我的手心汗津津的。我沒想到自己一早就餡了。但他為什麼還要接待我呢?
“你也是運氣不好。恰巧一週前陳平本人來採訪過我,據説採訪稿是用在下週的刊物上,如果晚一點看到了那篇文章,大概你也不會冒充她上門了。”我語訥:“對不起…”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你説明白!”他“呼”地站起來。
我猛地一跳,把軟靠椅一腳踢向他,轉身向門口衝去。誰知他反應極快,想是沒被椅子擊中,追上來一把抓住我的右肩膀。情急之下我只好使出功夫,猛一個過肩摔,把他近一米八的健碩身板掄過肩頭,反身擲在了地上——我還是仁慈的,至少我留意把他扔在了牀墊上。
“你!”他悶吼一聲“站住!”我邁向門口的腳步猶疑了。
“站住!”那聲音帶着一絲戰抖,還有一些不和諧的雜音。
我忐忑地移近四仰八叉躺在牀墊上的他。
“能不能…,”他的聲音千真萬確帶着哭腔“能不能再來一次?”
“神經病!你是不是男人啊?”我嘀咕着在牀墊邊上坐下來“有話好好説嘛。”他不出聲了,只是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發急。”他把一對蒲扇般的大手捂住面孔。
“我們好好談談吧,大家都説真話,好不好?”他彷彿是點了點頭。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摔不得啊。”
“你是從哪兒學的?”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你先回答。”我嘆了口氣,老老實實地説:“柔道俱樂部。業餘愛好兼防身。”
“你是做什麼的?”
“以前是報社的攝影師。”
“以前?”
“眼睛出了病,不讓幹了,讓我管雜務。”
“今天不是週末你怎麼不上班?”
“你這個人怎麼那麼無聊——就不許我心裏不痛快調休幾天啊?你呢,你為什麼怕摔?”
“以前也有人這麼摔過我。”
“那也不至於啊。”
“是我女朋友。”我噤住了。
“她以前是刑警。”我仰起頭,發現天花版上隱隱綽綽地印着一張大照片,是淡淡地印在特製牆紙上的那一種。不過光線昏暗,我的眼睛又有病,我認不出她的模樣,只是東零西碎地找到兩條有鋒芒的眉,帶着劍氣。一片薄薄的下嘴,彎彎地朝上挑,眼睛也只找到單隻,特別深,特別安靜。
這山似的房間裏曾經是他們情愛的鬥獸場,我彷彿看到一個矯健的女子把他一個過肩摔撂倒在地。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的聲音打斷了我的遐思。
“她和我都沒有那種嗜好。”他已經平靜下來,這會兒開始娓娓述説“是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提出分手,她不同意,她出門的時候我去拉她,被她一個過肩摔扔在墊子上。她説摔這一下是讓我永遠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