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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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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天空劃過一道閃電,雨狂暴地傾瀉而下,從進宮以來,項幽凌還未遇見過下雨,雨滴毫不留情地擊打在她身上,讓她渾身濕透,雨水順着她的衣裳下住淌,使得她渾然已成一個雨人。

她不停步地繼續在雨中行走,不時滑倒的她,泥濘遍身,但她反覆地爬起再行,這時的她心中只覺到悲痛與絕望,他竟然不相信她?

“小姐!小姐…”耳際隱約傳來小盈和彩屏的驚呼叫聲,一把紙傘很快地撐在她頭上,而彩屏則握住她的手臂,牽引着她往琉璃閣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怎麼淋得這麼濕呢?也不避避雨,要是生病了,這可怎麼辦呢?”只見雨中的項幽凌淚滿面,悽楚的臉、空的眼情,令小盈和彩屏互覷一眼,有些不知所措,更有着擔憂。

兩人眼神,決定先帶她回去換下一身濕衣。

當兩人帶着她進入琉璃合,正進入寢殿時,項幽凌卻突然掙彩屏的牽握,站在雨中,仰起螓首,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臉上。

“小姐,你別這樣嚇奴婢呀!”彩屏見狀,心裏又慌又急,連忙伸手再去抓握項幽凌的手。

項幽凌怔怔地望着彩屏,空的眸漸漸聚焦,直勾勾地盯着彩屏,似喃喃自語,又似在對她低訴着自己的心情,彩屏仔細傾聽,卻覺一陣鼻酸,眼眶也跟着紅了起來。

“若是有一種愛,有一種痛,無法得到,也無法割捨,那就讓這場雨幫我釋放,幫我解吧!”然後,她突然渾身似是被乾了力氣般猝然軟下了身子,彩屏和小盈驚呼一聲,小盈將紙傘丟棄一旁,幫着彩屏一起扶着項幽凌回到寢殿。

彩屏連忙喚來宮女和小廝送熱水進來,又喚人煮薑湯,這才轉身幫着小盈替項幽凌換掉一身濕衣。

兩三個小廝的動作很快,一桶又一桶的熱水被提了進來,倒進了大浴桶中,不消多久,浴桶就被注滿了熱水。

待小廝全部退下後,其中一名宮女對她們説:“項姑娘由我們來服侍,你們倆渾身也都濕透了,快去換件衣服吧!否則要是着涼了,可就不好了。”聞言,彩屏和小盈互覷一眼,然後再望了項幽凌一眼,項幽凌這時似乎已回過神,她對兩人道:“你們就下去換衣服吧!”

“是。”彩屏和小盈這才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你們都下去吧!我可以自己來。”項幽凌對她們説,身子已浸入熱騰騰的浴桶裏。

“是,那麼奴婢在外面候着,項姑娘要是有任何需要,只要吩咐一聲就行了。

“嗯!”項幽凌懶懶應了一聲,然後緩緩闔上眼,將螓首垂放在曲起的膝蓋上,聽着暴雨打在屋檐上,滴答作響,心裏亂紛紛的,頭腦雲時一片空白。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隱隱聽見外室似有談聲,但身心到極度疲倦的她,在昏昏沉沉中聽得不甚清楚。

突地,她抬起螓首,濛中,只見高大俊朗的那蘭陽皓站在自己眼前,濃眉微蹙,彎下身來,大掌探入水裏。

“水都涼了,為什麼還不起來?”聽見他温柔的苛責聲,臉上那關懷的神情,如夢似真般地令她抬起纖手,慢慢撫上他的頰,“你…”才説了一句話,她纖手一抖,連忙縮了回來,望着他的水眸裏有着驚疑,她這樣的表現令那蘭陽皓臉上掠過一抹痛楚與心疼,他伸手將她從水裏給提抱起來,一掌往後接過彩屏手裏的大布巾。

“凌兒。”他嗓音瘠啞地低喚,將大布巾緊緊裹覆着她濕淋淋的嬌軀,將她抱了起來,轉身抱着她在椅上坐了下來,讓她坐在他的膝蓋上。

那蘭陽皓頭一抬,瞥了彩屏一眼,彩屏會意地將薑汁放在桌上,然後退了下去。

項幽凌覺到他的大掌在自己赤luo的肩膀上游移,她像是倏然回神般地在他腿上掙扎着,他不放,她嚷道:“讓我下來!”那蘭陽皓心痛他是那個傷了她的人,見她神采不似往神活躍,眼神不再閃躍着天真,頓時手一鬆,她立刻跳下他的膝蓋,遠離他的懷抱,直到離他一段距離,才用警戒的眼神望着他。

那警戒、傷痛的眼神令他心如刀割,他站了起來,不由自主地朝她伸出大掌——她卻突然像是受不了地大喊。

“夠了,你站在那裏就好,不要再過來了!”她猶如受傷的野獸般低吼着,令那蘭陽皓黯然神傷,黑眸幽幽復幽幽,十分深邃複雜地盯着她,似誘哄般地温柔低語。

“我不過去,但不管你有多氣我,把這碗薑湯喝下去,嗯?”他已聽聞彩屏的報告,對項幽凌後來之舉與所説的話到十分心痛又心疼,他怎麼可以傷她至此?她是他愛的人啊!

聞書,項幽凌慢慢走了過來,端起薑湯,正要遠離他,他先踏着大步離開,“不,我離你遠一點,你坐下來慢慢喝。”見她依言坐了下來,臉上卻還是有着對他警戒的神情,他任由心痛蔓延,語氣真摯誠懇地對她説:“凌兒,對不起。”他道歉的話令她一震,她將喝完的湯碗擱在桌上,慢慢抬眸盯着他,“你知道你為什麼對不起我嗎?”

“因為我不信任你。”他毫不遲疑的回答令項幽凌紅了眼眶,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着,見狀,那蘭陽皓大步定向她,一把將她攬入懷裏。

霎時,項幽凌像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般在他懷裏哇哇大哭着,一隻手還在他的背後用力捶着,宣着自己的委屈與悲憤,哽咽泣地控訴着。

“你壞、你欺負人…嗚嗚…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那蘭陽皓心裏如釋重負,他知道她原諒他了,也願意理她了,他伸出大掌拍了拍她的背。

“好了、好了,乖,都是我不好,你別哭、也彆氣了,嗯?”項幽凌將臉上的眼淚、鼻涕全數抹在他的衣服上,負氣地道:“人家就是要哭,你管我!”

“乖,我不是要管你,我是心疼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哭,我有多心疼。”她驀然抬起被淚水洗滌得晶亮燦目的眸,噘起朱道:“你要是真心疼我,會這樣欺負我嗎?”

“是是是,凌兒,對不住,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你。”他拍了拍她的背,她埋首賴在他的膛裏,他一把抱起她,來到牀上。

他將她置放在牀鋪上,俯望着她,伸手輕撫着她的芙頰,每一下都充滿着憐愛。

“凌兒。”

“陽皓,我真的不知道姊姊會因為愛你而甘願自毀容顏來詆譭我,我真的被她的舉動給嚇到了,你知不知道剛才你不信任我,讓我難過到好想幹脆死去算了!”那蘭陽皓眸光充滿憐惜與愛意,俯首吻上她的朱,再抬首對她説:“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你這麼傷心了。”那蘭陽皓眸底藏着最深的懊海和遺憾,如果時間可以倒轉,他斷不會再潔樣傷她,尤其剛才季子妍替樓雨櫻把脈後,發現樓雨櫻身子骨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差,而且臉上和左側口的傷疤都已快痊癒了。

要不是季子妍私下與他談,提醒他樓雨櫻似乎真的如凌兒所説愛着他,否則不會故意隱瞞自己的病情,也對治好臉上的疤興趣缺缺,憑着她女人的直覺,他還是謹慎點好。

於是,他反覆思量,又想到項幽凌的個也不是如此無理取鬧之人,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探問樓雨櫻,仔細觀察才驚覺,樓雨櫻競在不知不覺中對他存有男女情愛。

項幽凌見他滿臉愧疚,她伸手攬抱住他的頸項,使得他低下頭來,兩人面容十分貼近,她對他説:“這可是你説的哦!要是你再讓我傷心,我就離開你。”

“離開我,你能到哪裏去?”聞言,那蘭陽皓心中一悚,依然故意笑笑地調侃着她。

項幽凌輕哼一聲,高高地抬起下巴。

“天下之大,還怕沒有容身之處嗎?要不,再不濟,我也還有個未婚夫…”話未競,他已低吼一聲。

“我不準!你是我的。”然後俯首狠狠攫護她的朱,如狂風般席捲着她的甜美。

他的大掌才剛落在大布巾上,正扯落時,一陣急促的聲音莊室外響起——“殿下,不好了!樓姑娘鬧自殺了…”宮女的聲音傳來。

兩人的身體有致一同地倏然一僵,四目相對,項幽凌瞪大眼望着他,無奈地嘆口氣,推了推他。

“快去吧!”那蘭陽皓深深口氣,然後用着歉意的眼神凝望着她,在她上印上一吻後,很快翻身下牀。

“你先休息,我很快就回來。”他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她眼前,她坐了起來,心底到有些忐忑不安,那雙總是無的眸染上了一抹輕愁。

這時,彩屏和小盈奉那蘭陽皓之命,進房裏來服侍她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