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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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走上甲板的時候,海上的風勢大了一些,海風沿着船的兩舷從飛朗的耳邊呼嘯吹過,似乎其中有很多的竊竊私語聲在耳邊不斷地説着什麼一樣。
據説某些羽族的半獸人可以從風中聽到自然傳來的訊息,但是混血的飛朗很自然的沒有那樣的能力,不過飛朗身邊的羽族成員似乎也都沒有那樣的能力,據有些人的説法,是因為現在的羽族離開了高山,居住到了城市中,背叛了天空的原因,不過飛朗的二哥對此嗤之以鼻,照他的説法,那是因為某些人在嫉妒羽族是太陽帝國的皇族,據他所知羽族自古以來本就沒有那個所謂的能力。二哥是專門研究半獸人歷史的學者,他的話飛朗當然是相信的。
飛朗不知道自己此時怎麼會想起這些事來,可是他自從上船之後,就總是覺得自己在海風聲中聽到了什麼,那些訊息似乎就存在在那裏,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將其理清,只能任其在耳邊朦朧的飄來飄去。
也許只是自己內心中那種説不出來的不安引發的錯覺吧?
飛朗晃晃頭,把這些覺排除出自己的腦子。他發現樂樂依舊站在剛才的地方,於是走了過去。
現在的樂樂正在望着大陸的方向,聽到飛朗走來後問:“到了那裏,我真的就是一個自由的人了對嗎?”大陸上依舊有奴隸制國家,樂樂越接近自己的目標,心中反而越不敢相信起來。會不會自己到達了大陸才知道,自己依舊是個奴隸,會不會大陸上的人們會告訴他,一個奴隸從出生到死亡,只能是奴隸…
“你現在已經是一個自由的人了!”飛朗肯定地對他説。
雖然他們將要登陸的國家也是一個奴隸制國家,不過至少對整個大陸而言,在七年戰爭之後以來,奴隸制已經處於漸漸消失的狀態。飛朗不知道深明國新任的統治者毅然的恢復奴隸制,是不是一種妄圖扭轉歷史的行為呢?
不過至少樂樂不會再成為奴隸了,飛郎會帶他回到太陽帝國,在那裏每一個人都是自由的。飛郎可以幫樂樂安排一個最好的未來。
“樂樂,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我?”樂樂對這個問題十分驚訝。在他自己的觀念之中,他的生命已經不能再延續很久了,那個詛咒無時無刻不在噬着他的生命,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活着到達大陸,以一個自由人的身份死去而已,將來已經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了。
飛朗覺得到樂樂一直在想着死的事情,他知道樂樂原本對於他這個魔法師抱有一線希望,希望飛朗可以治療那個詛咒,可是樂樂很快就知道了,飛朗本沒有那樣的能力,大概從那個時候開始,樂樂對於詛咒的解除就完全絕望了。
“這個世界上不僅僅有巫師和魔法師…在我的國家,太陽神是我們的守護神,所以太陽神的神官們在神的恩賜之下有很多特殊的能力,那些能力可不是魔法師可以學會的,其中就有治療病痛的能力。而且別的神明的神官們也有很多特別的能力,我聽説過一種生命女神賜下的能力,可以消除受術者身上所有的不利的法術——詛咒應該也是其中一種吧?而且我們的太陽神神使閣下還可以借用不同的力量使用光的願望,連斷成兩截的的人體都可以重新接合,我是親眼看見過的。”飛朗對樂樂説。其實他自己對於這些也不是很有底,所以一直沒有説起過,就是怕樂樂繪在哦得到了希望之後承受更大的失望。但是現在為了安樂樂,就顧不得了。
“真的嗎?世界上有那麼神奇的魔法?”樂樂眼中閃動着難以置信的光芒。
飛郎點頭:“那不是魔法,是神明恩賜的能力。”雖然那些神官和神使閣下並不是隨便什麼都可以見到他們,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向他們請求幫助的,可是飛朗打算動用家族的力量。神使閣下應該不會拒絕母親的請求,再不然,自己名義上的老師、皇后陛下的請求…可是前提就是必須回到太陽帝國,在那個反覆發作的詛咒奪去樂樂的生命之前,回到太陽帝國去。飛朗不想和樂樂説這些困難,不想讓好不容易生出希望的樂樂失望。
“要是可以活下去的話…”沒有人願意在歷盡磨難的得到自由之後再面對死亡,樂樂當然也不例外。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嘗試自由之後的生活,所以那種死亡帶來的恐懼就對他來説越加的強烈。
“是啊,等到你的身體恢復了,你想要做些什麼呢?”飛朗儘量輕鬆地問。
“我想…做個商人…”樂樂看着大海説“以前,對我來説那些來自大陸的商人,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自由的人,他們可以去他們想去的任何地方,可以像飛鳥一樣乘着海風飛到世界的另一邊…”飛朗想起來他的父親就是一個商人,大概樂樂想要繼承父親的職業吧?
樂樂知道飛朗想到哪裏去了,所以很認真地説:“我不是因為他。”飛朗覺得,樂樂和他的父親之間可能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使得樂樂對他的父親的情很複雜。飛朗相信,樂樂是很敬愛他的父親的,可是又因為某些原因,對父親存在着怨恨。
“我的父親他恨我,是他親口説的…”樂樂忽然又開始繼續之前的那個話題“我在父親的身邊長到九歲,那九年中,我一直認為父親是我在這個世界上重要的人,也是我唯一的依靠,我幻想着有一天,我們父子一起得到自由,到父親的國家去得情形。可是在我九歲的時候,主人派人來帶走了我。”樂樂至今都不知道,那個時候主人是怎麼看中他的。他知道那時的自己只是一個每天干着成年奴隸們不願意乾的髒活累活,從來也沒有清洗過身體的滿身味道和骯髒小孩,主人雖然有專門為他在未成年的奴隸之中挑選滿意的對象的管家,可是對方是怎麼注意到毫不起眼的自己的呢?大概是那個人把自己“推薦”上去的吧?每當想到這個問題,樂樂都會有這樣的念頭出現,可是很快他就會讓自己放棄這個想法。
“我的主人很寵愛我,所以我過上了衣食無憂、甚至還有別的奴隸服侍的子。甚至我的父親去世之前,我在知道了消息向主人請求的時候,主人也毫不遲疑地答應了讓我去見他最後一面的要求。那個時候我甚至在想,其實我長着主人的寵愛請求主人的,我可以用更盡心盡力的服侍來請求主人找一個巫師為父親治病。甚至説不定在主人高興的時候,可以為他乞求自由。要知道那個時候,主人可是很寵愛我的,為了我,連他自己的子都動手毆打過…”樂樂説着這一切,聲音很平淡,可是他的手指卻在收緊,指甲向皮中深深了進去。
“我那個時候真地在想,我想要他或者,並且得到自由回故鄉去。我自己可以一直在這裏做奴隸,只要能把他救出去,我就很開心了…可是,我父親在那個時候,卻對我説了那些話…他問我現在生活得好不好,問我主人對我的寵愛是不是讓我滿意。我很誠實的告訴他,主人對我很好,我更想要得到自由,可是我想主人是不可能給我自由的,所以我想試着為他去向主人乞求自由。
於是他忽然大笑起來,邊笑邊對我説,他知道就我不甘心這樣做別人的玩物,因為他已經讓我知道了自由是什麼,讓我知道了一個真正的人應該是怎麼生活的,所以我已經沒有辦法成為一個幸福的奴隸了。
他説,如果沒有他教導給我的那些知識,那麼我將會是一個幸福的奴隸。我擁有主人的寵愛,又擁有比別的奴隸好一萬倍、甚至比一般平民還要優越的生活,擁有自由行動的權利,可以使喚別的奴隸。如果我是一個壓不知道自由是什麼的奴隸,那麼我與千千萬萬與我處境一樣的奴隸一樣,慶幸自己現在的地位,從心底的和愛戴我的主人,並且滿意與現在的生活。可是我不是一個普通的奴隸了,我已經知道了自由這種事物的存在,我知道自由人是怎麼生活的,我知道其實每一個奴隸都有可能成為自由人的。所以這樣的我永遠無法對眼前的處境到滿意,我會永遠被自己是一個奴隸玩物的身份折磨。
他笑着告訴我他恨我,非常恨我!因為我的出現,他與我母親的才會被發現,他才會失去了一切變成了奴隸,所以他要讓我痛苦,讓我生活在想要自由又得不到的地獄之中。他還説,他認為我本就不是他的孩子,只不過是因為主人不願意承認一個奴隸懷上了自己的孩子這件事,才把我硬是扣到了他的頭上而已。所以説我的那位對我無比寵愛的主人,其實就是我的生父啊…
他一直這麼説,反覆地説,而且還瘋狂的大笑着,笑得他自己都不上氣來為止…
我不知怎麼從他身邊逃走的,反正我逃走了,我逃回了主人身邊,並且大病了一場,以至於好多天,我都陷在高燒和昏之中,等我終於清醒過來才明白,主人因為他令我受到了驚嚇而將他處死了,並且找來了領地中最好的巫師讓他為我治病,也不管那位巫師為奴隸治病是否到自己受到了侮辱。你看,我説過很多次了,我的主人對我很寵愛,很寵愛…”樂樂説到這裏,他的指逢間已經伸出了血滴。
“後來,那個念頭就一直在我的腦海盤旋。自動他死了之後,自由這個字眼便無時無刻不在我的心頭打轉。我覺得自己可能已經發瘋了,因為明明知道逃跑會受到怎麼樣的處罰,可是我還是開始留心外界的一切。我不斷的偷聽主人與商人們的談,我偷偷進主人的書房看地圖以及描寫航海的書籍,我利用主人的寵愛找人教我游泳,我甚至偷偷積攢下一些金錢…
然後,我就去嘗試了,結果卻是…”樂樂眯着眼睛,似乎什麼東西被風吹進了眼簾一樣。
“後來,我被人蓋了那個奴隸村裏,然後就是你們出現了。一切就是這樣,我在想,我的父親現在一定更加恨我了吧?他不得不永遠長眠在哪個海島上,到死都是一個奴隸,甚至連墳墓都沒有。可是我現在卻正在奔向他所説的自由…很有意思是嗎?他本來是想讓我痛苦的,可是我卻真地得到了…我真想看看他現在的表情,要是他知道了這一切的話,會是真麼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