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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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紫的愛情花自叢生的葉片裏出花莖,高高的葉莖生出轍形花序,每一花序約有十至數十朵小花,花辦略往外翻卷,花形淡雅優美。
蓀瑪在龍家的庭院裏,覓得一小塊照充足的小花台,剷掉花台上蔓生無序的雜草,再清出小花台裏的土壤,倒入以同等比例混合好的泥炭土、真珠石、田土後,將愛情花的種子播進土裏。
她選擇用麻煩的方式種下愛情花,種在這個讓她心亂如麻的龍家大宅。
用播種方式植下的愛情花,得等上三到四年才得見花開,若是以分株方式栽植,只須等至明年夏秋花季,這花台即能看見一株株淡紫小花,但她不願用這麼“即時”的方法種下愛情花。
一輛耀眼的火紅跑車駛進宅子,蓀瑪抬頭朝車身瞥過一眼,今天他又換了另外一輛車子。她旋即又低下頭,整理差不多快完成的工作,邊聽着車子開往車棚、熄火、車門被開了又關的聲音。
“你來了?”龍貫雲走至蓀瑪身旁,俯首看着好些天沒出現的她。
自從那晚送她回去後,她沒再出現過。也或許她來過,只是他不知道罷了,這幾天他一直在台北總公司忙。
蓀瑪蹲在地上,抬頭便望進他那雙眼。
今天星期五,算起來他們有四天沒見面,星期一晚上他陪着她散步到家門口,跟她説了句晚安後,他們便沒再聯絡過。
那個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晚上,他問她想不想跟他在一起,無關姓名、無關身分,只問自己的心,想不想跟對方在一起?
她不懂,為什麼他總在她面前強調無關姓名、身分?人跟人之間要不要在一起,不是那麼簡單,不能簡單到只問想不想!
她沉默地收拾雜物,一會兒,下手套的言蓀瑪,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蹲下。
“我在這個花台裏種了百子蓮,它有兩個別稱,一個是尼羅百合,一個是愛情花,我比較喜歡叫它愛情花。平常,幫它們施些氮磷鉀較平均的長效肥,到了天追加磷鉀比例高的速效肥料,冬天則要減少澆水並停止施肥。照顧得當的話,三到四年後,這個小花台就會開滿愛情花。”蓀瑪代完,將還握在左手心裏的手套,放進一個專收園藝用具的大袋子,動作之中傳來一聲淺淺嘆息。
她看向龍貫雲的側臉,又開了口:“人跟人之間,很多時候就像種花,沒付出心思照顧,之於花,等不到花開;之於人,則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從你的眼神裏,我只看見你想要,卻沒看見你有付出的打算。”蓀瑪將所有東西收進大提袋,起身將袋子提往車棚邊的小倉庫,放了東西后,她又走回他身邊。
而龍貫雲自始至終沒改變過姿勢,仍蹲在花台前,聽見她靠近的聲音,他才移動了身子。
“名分之外,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給,我一定給你。”想要她的渴望,很強烈。
送她回去那一夜,他在薔薇花前的草坪上,坐了大半夜。
這些天龍貫雲北上,在台北總公司忙着人事佈局,以為忙碌能趕走一些纏人的莫名渴念。
可惜事不從人願,幾天下來,言蓀瑪惘的神情仍在他腦子繞,繞得他幾乎拋下就要到手的一切!
“名分之外,我想看見你的心意。我把愛情花的種子放進你的園子,請你照顧它們,你放任整國植物自生自滅,唯獨薔薇受你照顧,因為你對你母親的懷念與心意。所以,我想從愛情花的成長裏,看見你對我的心意,這是我唯一想要的,你願意給嗎?你願意讓我看見你照顧的愛情花開花嗎?”言蓀瑪凝視他,態度堅定地問着。
她不要名分,不要金錢,不要任何有金錢價值的資產,只要他照顧那些植物到花開…
龍貫雲回望她的眼裏,有不解。
“你只要求這樣?你可以要得更多,你知道嗎?”
“我要的,已經很多了。如果這些種子都開花了,也許我要的愛情也會開花。人最難付出的,是心,你若真能把心意給我,就沒什麼是我從你身上要不到的。”霎時,龍貫雲對不上話。她沒説錯,如果真的能將心意給她,就沒什麼是她要不到的了!
但他們談的不過是照顧這些種子到開花,不是嗎?他們談的不過是在植物上“付出”一些時間罷了,不是嗎?然而,為什麼她的樣子像是隻要等到花開,她便能擁有全部的他?
“你要的其實是愛情…”龍貫雲喃喃低語,像是一句肯定,又像質疑。
“我不太確定我要的是不是愛情,那個晚上你問我想不想跟你一起,但一起的定義是什麼?只是共睡一張牀,分享彼此的體温嗎?若是那樣簡單,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可惜事情沒那麼容易,我有我的家人,你有你的家人,未來的子你還會多出一個子,你已經訂下規則…若決定跟你,沒有名分。
我不在乎有沒有名分,但我在乎我哥的覺。那天你不該告訴我,薔薇花的…回憶,你不説,我就不會為難,我會當這一切像你説的,只是我跟你之間莫名的強烈引力。
可是你卻説了,你讓我知道.原來你是我記掛了好幾年的人,我一直記得你孤單的樣於,記得你抓着八歲的我哽咽地説薔薇死了,母親死了,所有人都離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