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百年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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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柳葉飛忘記了這個陌生世界的孤獨與危機，忘記了滿是戰亂與傷痛的生活，也忘記了不知藏身何處的敵人軍隊，他緊擁着他的靈，安心享受着此刻那仿若永恆一般的温馨與靜謐…

隔着兩人單薄的衣衫，克萊迪爾那纖瘦而健美的軀體帶來了無限的熱量，讓他在這荒原上的寒夜裏到温暖和滿足，彷彿已經擁有了他所需要的一切。

和巨大的幸福一起填滿膛的，還有無數想要傾訴的話，可他卻説不出來。

良久，還是克萊迪爾打破了這份安靜。

“葉子，你變得老實了呢…”柳葉飛把這看作是暗示和挑逗，於是自然而然地低頭去吻她，雙手也變得不安分起來。然後克萊迪爾卻推拒開他的侵犯，微笑着接下去説道:“…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心裏有愧疚了？”心裏彷彿被冷雨澆過，柳葉飛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僵住了。

克萊迪爾微微退後一點，伸手撫上他的口:“果然，只是我一句話的原因，你的心跳就這麼快了。我有那麼可怕？不夠乖巧是不是？這幾天你不是勇敢了很多，都敢去挑戰巨龍了？”靈的話語依然輕柔細膩，卻像沉重的戰錘那樣重重地砸在柳葉飛心上。他動了動嘴，想要辯解些什麼，最終卻什麼都説不出來。

看他言又止的樣子，克萊迪爾抬手按住他的嘴“如果是道歉的話，就沒必要説了。如果我為這個生氣，怎麼還會繼續容許你這樣靠近我？”她轉了個身，卻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離去，而是往後靠近了他的懷裏。剎那間，柳葉飛心中陰霾盡去，回人間，連忙伸手攬住她的，生怕她再離開。

“是不是對我能隨便受你的內心有所不滿？”靈把後腦枕在他的肩上，仰起臉看着他。

“不…不…我很喜歡這樣…”柳葉飛忙不迭地解釋。

“嗯，我知道。”克萊迪爾出一個調皮的微笑“可是，你無法受到我的想法啊，所以呢，想要看你這種窘迫樣子的話，就只好用語言來逗你了麼。”説完，她突然開始往後推，頂的他退後了幾步。同時同樣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裏響起:“離遠一點兒，這裏還在狼人能聽到的範圍之內。”看到她仰起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動作，柳葉飛明白她這是在施展傳訊法術，於是索彎抄起她的‮腿雙‬，將她橫抱在前，轉身往遠離堡壘的荒原方向走去。

“別走太遠了啊，耶費，你現在正對的是獸人軍隊過來的方向，它們距離…”杜蘭納爾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了下來。

回應他的是直向天空的一束閃電，可艾薇茵似乎早已經跟克萊迪爾混得很，她只是稍稍調轉了一下方向，閃電便從她的翼尖擦了過去。然後巨大的貓頭鷹急速拍動雙翼，載着木靈手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遠方的夜中，只留下遠遠飄來的話:“…還有一天半到兩天的時間…”不知不覺之間柳葉飛又是出了一身冷汗。剛才那一瞬間，閃電就在他的臉旁邊發，雖然估計那只是虛張聲勢，可也足以讓他心驚跳了。不知不覺中，他加快了步伐。懷中的靈柔軟而輕盈，彷彿沒有一點重量上的負擔。

“好了，這裏應該差不多了，超出靈聽覺極限的兩倍距離，如果狼人還能聽到的話…”克萊迪爾自言自語一般地説着，隨即她發現柳葉飛心情有些不對，連忙笑着解釋説:“別介意哦，如果你不喜歡我這樣稱呼她的話，那我…”

“不，沒事的。”隨口回答，柳葉飛找了塊平整的岩石坐下來，把她放在腿上輕輕擁着。克萊迪爾動了動想要掙出去，沒能成功。

靜靜地對視片刻，還是克萊迪爾首先開口:“葉子，你沒有必要用那種等待審判的心情對着我。”

“我以為…”

“我知道。你的心靈對我開放，我能覺到你的一切，而這正是我能容忍你的原因，不過，這也讓我到了一些不愉快。”

“為什麼？”隨着她的前半句而有所放鬆的心情在她説完之後又緊張了起來。

克萊迪爾一隻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借力坐直上半身，另一隻手點着他的口説道:“你沒覺到不公平？我能受到你的一切，而你卻受不到我。要知道，戀人之間，地位應該是平等的哦，就像是你跟安普爾，在有些事上你可以騙她，在很多事上她也騙了你，這樣才算是公平。而你對我呢，卻是敬畏更多一些…雖説這種被人當作女神來崇拜的覺也算是不錯，可那並不是我所想要的啊。”停頓了一下，克萊迪爾接着説道:“很久以前，你在傳授我知識時，留下了我們之間的心靈聯結，通過這個，我也能把自己的心靈展示給你來看，當然，你也能夠選擇隱瞞你所不希望展示的部分。可是，再次見面的時候，我出場的時機實在…反正就是在你失去了一切力量，最脆弱最危險的時候，而我則是用最能夠展示力量的方式出現在你面前，所以，在你的內心深處，你不經意地認為我能為你帶來安全，並渴望得到我的理解和信任。知道嗎？自身的軟弱與危機以及對安全的渴望，這就是信仰的由來。那天你對我説我是你的女神，當時我沒有認真，以為你是在開玩笑…”

“現在知道我是認真的了？”發現自己被理解，柳葉飛頓時心情大好。

克萊迪爾沒好氣地戳戳他的額頭“你這種意識很危險，且不説是否會引起諸神的憤怒，我們凡人之間的相處關係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呢。知道你為什麼無法受我的內心嗎？因為我的內心還無法接受這個樣子的你，拒絕對你開放。如果你覺得能像這樣抱着我就已經很滿足的話，那終有一天你有可能連這種機會也失去的…”柳葉飛不由自主地摟緊了雙臂，生怕她突然間就此消失，喉嚨裏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説不出話來。

“不過還好，這樣的話，至少我是不用擔心某個別的女能徹底佔去你的心了呢。”説完，克萊迪爾那一貫冷峻的俏臉上出微笑。她按着他的肩膀往上了一下，輕輕在他臉頰留下一個吻。

“靈的愛戀需要一百年才能有結果，在那之前，我們之間的接觸僅限於此了哦。我可不像某個傻乎乎的人類那樣，見面的第二天就把自己完全出去…葉子，你得好好努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