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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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申屠飛靖皺眉。

“可是璃堂走了，就這麼走了。”封嵐勾起一抹笑，卻笑得好苦，眉眼盡是深深的痛苦，“聽到消息時，我不敢相信，他還那麼年輕，而且…”封嵐痛苦地閉上限，啞聲笑了。

“而且，他本不知道雲朱雀已經答應了他的求親，因為那天是我假冒了他，而云朱雀本沒跟璃堂再見一面就又離開家了，他就這麼帶着失望走了…而我卻完全不知道，自私地留下玉佩，我是，罪人，飛靖，對雲朱雀和璃堂來説，我是破壞他們的罪人…”封嵐輕喃着，聲音帶着嘶啞的痛苦，大手緊握着酒壺，仰頭大口灌着，酒滑下下顎，濕了臉，也濕了衣領。

“嵐…”看不過他自責的模樣，申屠飛靖立即上前用力搶不他手中的酒壺，“好了，別再喝了，方璃堂會死不是你的錯，生死由命，你怎麼知道方璃堂會死於瘟疫?這本不是你能預料的呀！”

“是嗎?是這樣嗎?”封嵐低語，卻忘不掉雲朱雀那傷心絕的模樣，對她來説，他永遠是罪人吧?

而且，永遠沒有贖罪的機會。

他睜開眼，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走到窗前，繼續説着:“後來，我去祭拜璃堂時，才知道雲家人早已搬離了，沒人知道他們去哪裏。”

“你沒派人去查嗎?”

“沒有。”俊眸微斂，封嵐淡聲説道:“要查什麼呢?就算見到面能説什麼呢?就這樣了吧！誰知道…”

“誰知道我娶了白琥?”申屠飛靖接話，“是呀！”封嵐搖頭苦笑，該説是命運太過巧合嗎?“沒想到你也和雲家有關聯，知道你認識雲白琥，我就知道會遇見她了。”

“少來！明明是你想看到她吧?”申屠飛靖拆穿封嵐，拜託！想不想見一個人是可以選擇的，“不只這樣，你還提出這什麼爛遊戲，嵐，其實你本沒死心吧?”

“她變了，飛靖。”其實他曾偷偷看過她，他不想現身的，可是他卻看到了不快樂的她。

跟四年前的她完全不一樣，她變得好有距離，臉上的笑不再天真，那古靈怪的模樣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她，即使笑容滿面，可他聽得見她心裏的哭聲，那樣的她，讓他心痛。

“她不快樂了，她連笑都帶着愁，旁人看不出，可我看到了，我看到她眼中的淚，我看得心好疼、好疼。”他不想看到那樣的她，所以他故意出現在她面前，故意逗她、惹她，他不在意當方璃堂的替身，只要能待在她身邊，他不在意的，其實，他還是自私的，他想得到她，即使她不愛他，他也無所謂，只要她待在他的身邊就好了。

只是，他的心也有不滿足的時候，一方面甘願當替身，一方面卻又不甘心永遠只是替身，他是封嵐呀！他多想要她愛上封嵐呀！即使只有一點點也好，可是…她不愛他，甚至拒絕他。

封嵐笑得苦澀，他轉頭看向申屠飛靖，薄再也勾不起一絲笑容，此時此刻，他笑不出來了。

“飛靖，你知道嗎?她連讓我當替身都不肯了。”那些殘忍的話——刺痛他的心。

我不要你當替身，你永遠不會是璃堂哥，你也不配！因為你是罪人，我恨你，我永遠不想再看到你！

她的話，一字一句都像利刃一樣狠狠刺着他的心，他被砍得體鱗傷，再也無話可説了，他不是不會痛，他的心也是做的呀！

可是，他能説什麼呢?她都拒絕了，他也是有自尊的呀，不可能再死皮賴臉地纏着她了。

不可能的…他的、心也被傷了，很疼很疼…申屠飛靖想開口安封嵐，可卻又不知該説什麼，最後只能吶吶開口。

“那、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封嵐伸手接住落下的花辦，手慢慢握緊，黑眸掠過一抹沉痛，“就這麼結束吧！已經沒有以後了。”他會如她所願，離她遠遠的，再也不會纏着她了。

◎◎◎◎◎◎她如願了！

封嵐離開了，再也不會纏着她了。

真的…離開了…雲朱雀坐在貴妃椅上，目光怔忡，小臉不復以往的從容冷靜，就連向來明狡詐的眼神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空白的表情、空茫無依的眼神，就連笑容也擠不出一絲絲。

她不懂，她怎會笑不出來?

她不懂，為何一閉上眼，想到的全是封嵐那冷漠的眼神，還有那張不再對她笑的臉。

我會如你所願，再也不會纏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