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心事重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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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給我看仔細了,前面山上有沒有人?”原定遼中衞的斥候百户張順問道。
爬在地上的五十人正努力仔細地觀察着五百步以外的小山“有,那邊草叢裏至少有二十個人。”
“不對,有一百人。”
“不是在草叢裏,而是在那片小樹林裏藏着人。”
…
看了一會,爬在地上的斥候七嘴八舌地叫了起來。
張順拿着藤條,逐個逐個地着他們的股:“媽的,胡説八道,哪裏有人,前面山上一個人都沒有。十天的訓練全白費了,你們這幫混蛋。”離小山不遠的地方,一隊斥候潛伏在一大片荒地之中,每人的盔甲上都綴着樹枝樹葉,一不留神本不知道這邊藏着這麼多人。幾名教官從山下散開,仔細地搜尋着周圍的草叢,樹林,岩石。一個教官嘟噥着:“還別説,聽説這偽裝服是殿下親自設計的,分成夏秋冬,一不小心,還真不知道這幫兔崽子們躲到哪裏去了。”旁邊一名教官道:“我發現了一個…”上去一腳踢起來一個藏在草叢中的斥候“李二麻,又是你,起來吧,回去收拾包袱走人。”自打首戰之後,朱植和眾將一合計,發現斥候力量還是有些薄弱,依靠兩個衞四百名斥候執行戰場搜索任務仍然有難度。而且缺乏遠距離的斥候,致使對敵情的不明,連扎哈齊親自出馬還不知道。以至於朱植輕敵而出。差點壞了大事。
朱植決定建立專門地斥候部隊,為了不違反明朝軍制,只能找出上次衞所評級中水平最差,屬於下等衞的廣寧右屯衞。接受了改編。把該衞原來的官兵遣散補充入各衞,不願當兵的就遣散回家,分給田地。
朱植對此美其名曰“末位淘汰”聲明後每年都將進行一次這樣地評級。末位進行整編或直接取消番號。朱植考慮,這樣一來既給整編提供了説法,又給各位官兵提個醒,不能再向以前那樣吃乾飯混子。至於考評的標準,葉旺和鐵鉉一起商量出“斬獲、訓練、演習、紀律”四大塊,每年由遼東都司和遼王府派人組成聯合考核小組評定。
據計劃,廣寧右屯衞整編為統率兩個斥候千户的斥候衞,先從各個上等,中等衞中挑選最優秀的二百名士兵,然後加上建州女真部中挑選五百名獵户出身。又與海西部有大仇地女真人組成新的廣寧右屯衞。漢軍斥候和女真獵户全部混編成伍,接受遼東軍中最好的斥候為期半年的特別訓練。
朱植讓原來的指揮使先接任着職位,而實際事務由原原定遼中衞的斥候百户張順接掌。朱植沒有因為他的失誤而撤換他。反而升了官。這樣做是聽從了鐵鉉的建議,他認為張順在集訓期間成績突出。而且多年在遼東擔任斥候,對地理悉;另外重要一層,初戰之後。葉旺壓力很大,因此將他手下親信提升上來,也可以安撫原遼東軍一系的情緒。
由於這些斥候將承擔着最嚴酷的訓練和最危險地任務,所以朱植給斥候衞,每名士兵每月五錢銀子,每名將官二兩銀子的特別津貼。以往明軍當兵哪裏有過銀子,現在斥候衞成為了所有士兵最嚮往的地方。但斥候衞訓練之嚴格令人乍舌,三千名從全軍挑選出地兵,加上五百名女真人在這半年裏將被淘汰掉一半,最後組成一千八百人的廣寧斥候衞。
斥候屬於輕騎兵,戰時並不穿重甲。朱植據後地經驗,為斥候們設計了專門的彩服,都按照現代對開襟的瘦身服裝,據遼東四時風景分成夏秋冬四種。雖然對於新式地服裝,明朝的小夥子還有些靦腆,但大家都承認這樣的衣服穿起來不容易被人發現,提高了戰場生存率。
斥候衞一經組建,已經成為了遼東官兵眼中的寶貝。哪個士兵要是入選了斥候衞,穿着一身代表着斥候的彩服在大街一走,那甭提多威風了。
“為什麼不讓我進去?走開!
…
”一把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朱植正和鐵鉉研究參謀部的事項。朱植一聽,翁,頭大了。唉,怎麼是她?吩咐道:“外面的,放她進來!”尼瑪如火一樣闖入大帳,一身紅戰袍,小臉憋得通紅,顯然是經過長時間騎馬。跪下見禮,黑的眼珠還骨碌上轉看着朱植。
朱植讓她起來,問道:“姑娘不在安樂州陪父親,來撫順關幹嗎?”女真女子沒有漢人那麼多規矩,想説就説,想做就做,張嘴就道:“遼東軍是不是要招納斥候?”朱植道:“有這樣的事嗎,這事不是本王管。這樣吧,姑娘去找葉都司。”朱植只想快點把她打發走。
尼瑪道:“這事只有殿下能管,你不管別想把我打發走。”朱植頭疼不已,勉強回道:“不知是什麼事,姑娘總要把話説清楚吧。”尼瑪道:“前,我聽説要在族人中找五百名獵户充當斥候,就隨着大家來到撫順所,報名參加。誰知道負責的那小官説軍中不許有女的,拒絕我參加。我們女真人無論男女都能上馬能,下馬能戰。還請殿下給他打個招呼,允許我加入斥候營。”朱植心道,乖乖,原來是這件事,這可幫不了你的忙,明朝軍隊中的規矩就是不允許有女人。他故作為難地看着鐵鉉,用尼瑪看不到的眼睛眨了一下。鐵鉉會意道:“哦,是這樣的,由我給姑娘解釋解釋。按大明軍例,不允許女人加入軍隊。所以姑娘這樣地要求,好象不能接受。”尼瑪虎地站起來,道:“殿下。要為我做主啊。”説着眼睛裏已經是淚水打轉,好象遭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朱植又為難地看着鐵鉉道:“鼎石,你看,尼瑪小姐一腔熱忱。難道不能通融通融。”尼瑪道:“就是,鐵長史是殿下的下屬,要聽殿下地話。”鐵鉉咳嗽一聲,起身拱手作揖道:“殿下,如果要違反大明軍法,那還不如撤了屬下的職。”朱植轉頭十分無辜地看着尼瑪,聳聳肩道:“你看到了吧,軍法就是軍法,總不能為了…尼瑪姑娘,你看。”尼瑪一跺腳道:“總不能為了我一個小女子。換了鐵長史是吧?好,好,鐵長史你埋沒人才。”眼淚終於掉了出來。
朱植眼睛望着帳頂。故意看不到;鐵鉉苦笑不得,也默不作聲。尼瑪咬咬牙。普通跪倒。朱植道:“姑娘起來吧,這鐵長史鐵面無私,本王的確沒有辦法啊。”尼瑪擰着脖子道:“殿下不許。尼瑪長跪不起。”我倒,又是這招,朱植氣得倒在椅子上,説不出話,半晌才道:“你,你起來吧,有話好商量。”尼瑪道:“不答應就不起來。”朱植道:“是不是本王的話你也不聽了?”尼瑪倔起來是天不怕地不怕,道:“鐵長史不也沒聽嗎?”
“這…”朱植一句話沒接上來,盯着鐵鉉,猛使眼,反正是你接地話茬,你搞定吧。
鐵鉉無奈,左思右想道:“姑娘説鐵某埋沒人才,那麼姑娘對自己的才幹很有信心了?”尼瑪道:“殿下見識過。”朱植尷尬地咳嗽一聲,也不説話。
鐵鉉道:“既然如此,就不如和姑娘打個賭,一百步姑娘十箭,如果箭箭命中,鐵某就答應給你想辦法。”尼瑪抹了抹淚,破涕為笑,黑的眼珠,骨碌碌盯着朱植。朱植無奈,只得點點頭。尼瑪道:“搖頭不算,點頭算。殿下過後不要翻悔。”朱植只得應道:“好,如果十,箭箭中紅心,本王就支持姑娘。”
“嗖…哚”正中紅心。
“好…”整個校場轟然叫好。
“第七箭了,這個女真小子還真不含糊。”
“聽説女真人打記事起就摸弓箭。”
“你説,小馬王比他厲害不?”
“那還用説,小馬王是遼東第一神箭。快看快看,他又回來了。”尼瑪一圈馬,一百步,嘿嘿,再遠個二十步也包準箭箭紅心。尼瑪有心賣,一夾馬肚,馬逐漸跑起來,她一個蹬裏藏身,馬快速衝過靶前,她突然坐直,與此同時,箭如星出,不偏不依又正中紅心。
又是轟然加好,雖然換了男裝,朱植仍然覺得尼瑪是那麼地英姿颯,八箭八個姿勢,剛勁中不乏女人的柔美。
“殿下,”鐵鉉道,朱植探前身子,正盯着尼瑪看得入,哪裏聽得見鐵鉉的話,鐵鉉又提高聲音“殿下!”朱植這才反應過來,他臉不一紅,答應着:“哦,鼎石有話説?”鐵鉉道:“殿下,屬下想,要不讓尼瑪小姐專門率領一隊獨立斥候小隊,專門帶領女真人,這樣一不違反大明軍制,二也可以滿足她的願望。”尼瑪又轉馬跑來,只見她這次竟然背後開弓。朱植顧着看,又是一箭中的,朱植叫了聲好,才接道:“好,好,一切憑鼎石安排。”鐵鉉看在眼裏,微微一笑,也不説話。
尼瑪完十箭,在全校場的歡呼聲中,驕傲地催馬來到將台之前,行了個馬上軍禮,道:“怎麼樣,殿下,鐵長史,你們要履行諾言喲。”朱植呵呵一笑道:“姑娘好俊的功夫。”尼瑪臉刷地紅了。
鐵鉉道:“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這樣吧,斥候衞訓練半年之後,將淘汰二百名女真人,這些人雖然不能在斥候衞當差,但身手都已經練成,就由姑娘統率,成為遼東獨立斥候百户,只是官職嘛,就不能給姑娘了,請姑娘見諒。”只要能讓她參軍,説什麼都行,尼瑪笑得跟朵花似的,翻身下馬,單膝跪下:“謝殿下,謝鐵長史。”一抬頭,看見朱植帥臉,自己又不住一陣緋紅。
鐵鉉道:“既然要統率斥候,姑娘也要參加我軍訓練。從明起,就委屈姑娘一下,你就女扮男裝加入斥候衞訓練吧。”自七月一戰以來,足足兩個月時間雖然扎哈齊仍然有派小股部隊騒擾遼東邊界,但他也吃過了遼東軍地苦頭,深對手戰鬥力之頑強,不敢大舉進犯。朱植除了發個函嚇唬對方一下,也不敢託大,只等更多的遼東軍完成整編訓練;雙方就這樣不三不四地僵持着,保持着邊界上尷尬的平靜。
正當朱植在撫順關忙活着軍事調整之時,一個好消息從廣寧傳來,朱元璋頒下恩旨,免除遼東三年內所有税收,所收全部留作遼東都司使用。另外冊封朱植天出生地女兒為寧遠郡主,並賜名朱燁。
洪武二十七年,遼東風調雨順獲得大豐收,朱植見不用税,也落得做個好人,發出公告田税免半。這讓憋足了勁大收一筆的郭銘十分鬱悶,朱植只是説:“走着瞧。”即使如此,加上新開墾地土地,今年遼東上上來的田税也達到八萬石。農民由於免除了一半的田賦,大批出售手中地餘糧,購買力反而增強,內需的擴大促進了商業的發達。這種調節經濟的手段在朱植過去那個年代政府屢屢使用,擴大內需增強市場購買力,反過來促進工商業增長。只是朱植手上沒有中央銀行調整利率罷了。這種現代的手段讓遼東經濟為之大振,僅僅八九兩個月,商税勁增五成,兩個月就收了三萬兩銀子。直到這時郭銘才恍然大悟,原來朱植還有這樣的手段。
但朱植知道,缺乏調控經濟的手段會因為百姓購買力的增強而造成通貨膨脹,但官府在大規模收購了百姓的餘糧之後,手裏缺乏貴金屬調節手段。為了解決貴金屬問題,朱植已經多次派人到遼東平原尋找金礦,只是一直沒有好消息傳來,他開始體會到拿一本有礦產標識的全國地圖冊回古代是多麼地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