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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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北京城,無論是男人或女人,總要問起天香苑、光顧天香苑。
天香苑是什麼地方?
天香苑可是京城最有名的教坊,裏頭的姑娘無論環肥燕瘦各個是天仙下凡不説,琴棋書畫也樣樣通,正所謂是才貌兼備呀!天香苑的顧客可更不得了,舉凡當今世上叫得出名兒的那幾個,幾乎全來光顧過。
光是牌匾上“天香苑”三個大字的落款來頭之大,就教人要眼睛深怕自己看錯了。聽説啊,就連皇帝爺也來微服出巡過…什麼?客官您不信我小二哥説的話?我説的可都千真萬確啊,不信的話,勞駕您親自走一趟便知道我有沒有騙人。不過別怪小的沒提醒您,銀兩可千萬得備足啁!那兒光要香香姑娘的小臉,可就得花上幾天逗姑娘開心,不過俗話説:“姐兒愛俏”;若是長得俊俏的客官,又有折服那兒姑娘的文采豪情,幸運的當晚就能成為人幕之賓也説不定。
至於女人得光顧天香苑的理由,可就全為了天香苑特有的胭脂水粉。客官,帶點天香苑老闆娘從西域帶回來香粉送給夫人小姐,夫人小姐一定心花怒放;若再順便帶幾壺小店特製的藥酒,嘿嘿,包管姑娘們從今只管叫您“好人兒”嘿嘿,嘿嘿…要兩壺?馬上來,馬上來!
jjjjjj京城天香苑今天香苑仍是高朋滿座,但是卻沒有一般青樓酒館的嘈雜。大廳裏彼此相隔甚遠的十張桌子都坐滿了,也不見尋歡客酒過三巡之後的胡鬧,反而人人難掩期待,全都朝着二樓的琴台處頻頻張望,像是深怕一眨眼就會錯過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京城第一美人、天香苑的花中之花——曲霜,你説了不了得?
今是八月初七。
每月初七,曲霜總會在過午時出現在天香苑二樓的琴台,隔着布幔獻奏一曲。之所以隔着布幔,一來是要增加她的神秘,二來是怕客人因着她的美貌分心,無法真正欣賞到她一向自豪的高超琴藝。當音韻由她的纖纖玉指與琴絃間瀉而出,時剛時柔、時急時緩,聽者莫不如痴如醉,彷彿曲霜葱白的手指是拂在他們的心口上,縐了一池澄澄水。曲畢,婢女掀起人人恨不得能用眼光燒穿的布幔,曲霜終於面讓世人見識她的美她的豔。
但是,她不會久留。眼波幾番轉之後,她會向貴客們福個身,然後款款退下。婀娜但不扭捏作態,這是她的風情。
在半個時辰之內經驗了當世最美、最豔、最有風情的曲霜,莫要説男人,就算是女人恐也要被化作一攤泥了。
然而,這會兒午時已過,曲霜卻還沒出現。
人羣中已有人鼓譟了起來。
突然二樓有了動靜,原本躁動的人安靜下來,人人又屏息以待。可琴台上現身的,卻是天香苑的老闆娘趙四娘。
台下一個大鬍子已按捺不住脾氣,一拍桌子怒説:“老鴇子,曲霜姑娘怎麼還不出來見客?大爺千里迢迢從北來到京城,在這兒裝斯文裝了一天可不是為了看您徐娘畢老的趙四娘!”
“哎呀!朱老闆您真愛説笑。四娘怎麼比得上我們家曲霜姑娘一手指頭?”趙四娘一面陪笑,一面在心裏嘀咕門房的怎麼會放朱老虎這個大老進門來。竟然指着她鼻子叫她老鴇,殊不知這已犯了趙四孃的大忌,她最恨別人叫她老鴇,京城裏人人都知道該喚她“老闆娘”一個儒生打扮的青年這時也禮貌地問道:“老闆娘,曲霜姑娘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今怎未如時出現?”青年公子的態度讓趙四娘心裏稍微舒坦了點,臉上的笑容和歉意是真的了。
“諸位大爺真是抱歉得很,曲霜昨受了點風寒,沒想到了今天竟下不了牀,是以今無法與各位大爺共解琴韻。”接下來場面的混亂皆在意料之中,幸好老闆娘早巳準備好如何應付。只見鶯鶯燕燕適時湧入大廳,她們或許不是中原第一美人,可卻也都是絕名花,左一句大爺右一句公子的,不消一會兒又把這些男人哄得笑顏逐開。
趙四娘吁了一口氣,一面開心今天少不了又是幾百萬兩的入賬,一面暗罵曲霜那個寶貝,真會給她找麻煩!
jjjjjj北京城沁園“哎呀,好疼。”一聲令聞者為之酥軟的嬌嘖,來自半掩的紅眠帳。
大紅絲被上橫陳一副幾乎赤luo的雪白體,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找不到任何疤痕,甚至連一顆痣都沒有。雖然真正暴在薄被外的只有一截曲線玲瓏的肢和光滑平坦的小骯,但是仍可透過貼身的布料窺得這女子有尖飽滿的和修長勻稱的腿雙。而她現在因疼痛而微微蹙眉的小臉,又是老天爺另一件美得教人屏息的傑作啊!
這女子若不是中原第一美人曲霜,還會是誰?
“抱歉了,曲姑娘。是在下不懂得憐香惜玉,出手太重棄疼了姑娘。請曲姑娘莫怪。”説話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俊逸青年,本來會是一張太過剛毅的臉,卻讓一雙似乎永遠帶着笑意的眼睛巧妙地軟化了。他左手握着一塊沾着斑斑血跡的白絹,右手的銀針正要紮在曲霜平坦的小骯。而曲霜本該無瑕的左腹上,紅豔豔地躺着一朵半完成的牡丹,有幾處還滲着細小的血珠。
由於這朵牡丹細膩的針功極費眼力,此刻男子與曲霜之間幾乎沒有距離。他温熱的鼻息輕輕吹拂在曲霜的肌膚上,那麼自持又温的節奏,觸動曲霜心頭的一處柔軟。
曲霜見過各式各樣的男人,但是很少有人能讓她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便打從心裏喜歡上——定是着了他那雙眼睛的。當這位年輕的大夫進房乍見如此香豔的光景時,他並沒有困窘也沒有輕薄,反而大方地欣賞眼前的美景。就是那雙含笑的眼睛,把他讚賞的注視裏微微透的**也化為理所當然。
“墨大夫,我看這牡丹還差了一大半,可我已經疼得淚水直了。您若一定要今天把它完成,只怕我會先暈死過去。咱們明兒個再繼續,好麼?”曲霜微撐起上身,大眼裏果然有淚光閃動,表情無辜。好像她不知道自己正衣不蔽體與男子共享一榻紅眠牀,也不知道她現在的姿態有多麼人,更別提遮住她上半身的絲被好像隨時要顧着她完美的曲線滑下來…就算是柳下惠見了這幅旎風光,恐怕也要擔心自己把持不住。
墨林在心裏暗歎了一口氣。他不想問當年坐在柳下惠懷中的女人,可有曲霜一半美、一半嗲?否則這世上怎麼會有男人拒絕得了這等美女的邀請?這壞心眼的曲霜,明知道眼前這現成的軟玉温香他是無福消受,卻自他踏進香閨起便百般挑逗,真是壞得可以!轉念間,他決定給她一點小小的懲罰。
收針時,墨林突然以舌舐去牡丹上的最後一滴血珠。
霎時風光旎的香閨裏劃過了兩道氣聲——一聲來自全身已羞成粉的曲霜,另一聲則來自墨林的身後。
是的,這房裏還有第三個人,這也是墨林如此安分的原因。
只見墨林朝曲霜調皮地眨眨眼,然後一副沒事的樣子轉身向一直佇在他身後的妙齡女子吩咐:“不語,曲姑娘既然身體違和,你就先將藥箱收拾了,我們明再來一趟。”那個喚作不語的女子寒着一張臉也不回答,顯然剛剛房裏發生的香豔情事敦她非常非常的不悦,但還是迅速地收拾起銀針、顏料和藥品。待墨林向曲霜告辭後便默默地跟着墨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