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天理昭彰羣兇齊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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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寧起步沿長江邊趕,一面戟指喝道:“這九月初六的生死約會,不是你這鬼婆子親口定下來的麼?你説是,要打個舒舒坦坦,怎麼現在腳底抹豬油,又打算一走了之呢?這種臭不要臉的作法,未必也是你年過百歲的人,自命為絕世高手的巫山婆婆,所應該持有的態度?不要臉!”巫山婆婆不氣也不怒,手中的鳩杖一舉,哂道:“娃娃,半點也不假,老婆子確曾對你説過,要在今天打個舒舒坦坦,可是,我幾曾腳底下抹豬油?我不仍是好生生的站在這裏麼?來呀!你為啥只是窮嚷嚷,不學老婆子‘凌波虛渡’,也在水上來上幾招呢?”展寧被她的心頭火發,跳起腳罵道:“鬼婆子你莫逞能,小爺今天縱然放過你,一俟我地獄谷事了,踏追那巫山十二峯,也要將你這鬼婆子,置之死地而後甘!”展寧腳下一停,巫山婆婆逐波的去勢,便就愈去愈遠,江水嗚咽聲中,遙遙傳來那老婆子,一聲刺耳的尖笑聲道:“娃娃,老婆子就等着你,你只能上陸,不敢下水,怕也只能面對巫江之水,眼看老婆子長命百歲,法外逍遙呢!哈,哈,哈哈哈…”梟啼般的尖笑聲越去越遠,終至杳杳無聞。
展寧面對滔滔江水,空自暴跳如雷,驀地,身後傳來極微的衣袂飄風之聲。
以當前展檸的一身造詣而言,十丈開外的落葉飛花之聲,尚且難逃他的耳目,這一響異聲,來得至為突兀,怎能不使他聞聲驚魂,悚然驚心?
何況他不諳水,萬一背後的來人遽起發難,將他一掌打落江心,他空負一身驚人的造詣,不是仍不免與波為伍麼?
好展寧,耳聞這縷異聲來自身後,他不敢先行回頭察看,腳下一蹬,身形竄起在四丈有餘的高空,凌空一折身,打斜飄落在七丈以外。
藉這落地之勢,他方始凝神極目,向異聲的來處打量過去——果然,當真是有一個人站在那裏,不偏不斜,止是展寧適才落腳之處身後,只不過五尺距離的地方。
以展寧的一身驚人藝業,來人到了身後五尺,他方始聞聲察覺,若是來人居心叵測,展寧怕也只好飲恨九泉了!
待展寧應變竄起身形,以至他飄身落下地面,那人,見如未見,若無其事的,仍然負手站在那裏,任風拂動他的衣襬,他的身形挪也沒挪。
臉上,卻滿藴着一臉淺淺的慈笑。
一見站在當地的人,是一個雪眉蒼須,紅如嬰的面臉,身着肥大雪白袈裟,法相莊嚴的老和尚,展寧口裏一聲歡呼,三步兩步奔上前來,拜下身去道:“師叔,您老人家也經得起長途跋涉,入川來了?”了行大師用手托起展寧,顫須大笑道:“武林中發生喏大的一件事,慢説有武當派的柬邀在先,就是以少林寺一貫維護武林正統的立場來説,也不該閉門家中坐,袖手不管這場是非呀!”老各尚含笑説到此處,手指長江的下,問道:“你面對江水發楞半夭,敢情是你不通水,無法與那巫山老婆子,在水上一爭長短是麼?”展寧面呈尷尬地點一點頭。
地獄谷裏,遏遙傳來一陣一陣的鋼鐵鳴,與殺伐不止之聲…
老和尚呵呵笑道:“這有何難,老衲管包那巫山婆婆,難逃法網就是了!”照看展寧尚是面帶狐疑,老和尚又自顧笑了一笑,道:“我先問你你孤身來到谷外,谷中此刻正值殺聲震天,似是那地獄谷的鬼卒,正在作困獸之鬥呢?跑了一個巫山婆婆,倒還無關緊要,若是讓那鄔子云兔重圍,你豈不又要悔恨莫及了嗎?”展寧極為鎮定的,啓齒一笑道:“好叫師叔得知,任那地獄谷主三頭六,也無法兔我安排的前後夾攻的天羅地網!慢説今天前來闖谷的,盡是武林中的知名好手,單就是堯龍山的逍遙先生,酒怪老哥哥,賀芷青姑娘,以及雪山三童子,他等俱已學全了天羅十二掌,鄔子云求出重圍,嘿嘿,恐怕要比登天還難呢!
…
”了行大師,有意無意的,對岸邊叢林中打量一目,一掀雪髯,笑謂展寧道:“賢師侄,你過份自信,可也犯了兵家之忌呢!據老衲所知,地獄谷主可也不是差池的角,你所説的,學全了天羅十二式的那羣高手,怕也當真奈何他不了啊!”展寧心絃猛然一震,惶然説道:“師叔,我倆這就進谷去看看,可好?
…
”想是他情急亂了方寸,話説完,也沒經老和尚點頭同意,用手一拉老和尚的雪白肥大袈裟,拉腿就往前奔…
宛如晴蜓撼石柱,展寧一把沒將老和尚拉動,兀自收勢不住,險些落了個倒栽葱。
展寧楞然一回身,茫然道:“師叔!您不走麼?”老和尚不停搖動皓首,另有懷抱的笑道:“地獄谷滿谷血腥,對我這已斷人間煙火的出家人大不相宜,倒不如乘這麗風輕,站在急滾滾的江邊,呼幾口自由空氣來得好呢!”展寧摸不透老和尚的玄機何在,望望老和尚莫測高深的笑容,説道:“您若是當真不願踏進地獄鬼谷,晚輩這就要趕進谷去看看!
…
”不説好,也不説不好,了行在師仍是笑容滿面的站在江邊…
展寧也不再説什麼,旅步回身,撥腿起步…
前棄至多一個箭步,身後,出奇地,傳來一句陰森人語道:“展少俠,你慢走!
…
”展寧聞聲驚魂,心道:咦?這不是那地獄谷主的陰森語氣麼?
待他住足再度轉回身來,一眼看清,打岸邊森林中走出來的一個人,佝僂着背,身着灰蟒袍的老年人,他不是集萬惡於一身的地獄谷主是誰?
地獄谷主甫一面,展寧不防有此,着實使他怔了一怔。
在一旁,者和尚雪眉一軒,響起一陣極其祥和的大笑之聲。
鄔子云,手提着一個染滿殷紅血跡的黃布包袱,狀極吃力似的,走出林來…“大和尚,你的聽覺,本谷主確是十分佩服。但是,你以為我鄔子云立意圖逃這個想法,使人就不敢恭維了!”
“未必是老衲猜得不對?”老和尚和顏悦地。
“當然是你以小人之心,來度本谷主的君主之腹嘛!我倒要請問你,一個亡命逃生的人,還有攜帶這個勞什麼的嗎?”話完,將手中的黃皮包袱,向地上一扔——包袱應勁打開,呵,原來是血淋淋的三個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