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雲中雁與百丈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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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先生含笑答道:“咦,妙得緊,這倒是真個妙提緊,‘百丈峯’讀成了‘百丈淵’,這一錯,錯到天涯海角去了!”説到此處,忽又一清嗓門,又道:“那未,‘瑞氣萬縷降神仙’,又當怎生説法呢?”逍遙先生微微笑道:“這就是指的‘仙霞嶺’了!”
“不錯!瑞氣萬縷降神仙,正是影‘仙霞’二字,下面一句,是什麼‘懷玉九宮走’吧!”
“懷玉山!九宮山!”酒怪似又駭然一驚,奇道:“前面説的’雁蕩山’‘百丈峯’‘仙霞嶺’三處,全在浙江境內,怎麼下一句的‘懷玉山’‘九宮山’卻又遠在江西境內去了呢?”展寧卻另有所縈,展顏一笑道:“‘小姑奪回彭郎安’一句,想必就是影的‘彭郎奪得小姑回’一語,言中所招,當然就是江西小孤山了,是不是?”逍遙先生驚異地點點頭…
酒怪真也心窮玲瓏,拍手笑道:“下一句最好猜,‘莫道龍門真正好’,自然就是指的山西龍門山了,就是那‘再上四層樓’卻是費煞思考的…”逍遙先生哈哈笑道:“什麼費煞思考?山西不是還有一座‘石樓山’嗎?”此言一出,展寧與酒怪,也就恍然大悟了!
酒怪怪笑連連,一運狂吼道:“虧你,多虧你怎麼想出來的?逍遙老兒,你真了不起!”逍遙先生一直搖頭,道:“你忘了,我整整花費三個月的旦夕琢磨功夫麼?”酒怪此一嘻道:“你逍遙老兒的神通廣大,請你再猜上一猜,這謎底,除了包括三個省份的八大名山,真正的寓意是什麼?究竟可以得到一些什麼寶藏?”逍遙先生聳肩一攤手,道:“我又沒有未卜先知,神機妙算的功夫,我怎能惴測出藏寶人的真正意圖來?實際想揭曉,只有到達了指定的地頭,方能得知全部的!”展寧暗中盤算有頃,口急道:“白老前輩,事不宜遲,您打算我們何時出發?”
“我們?誰是我們?
…
”酒怪一瞥逍遙先生的錯愕之,一聳酒糟鼻子,笑道:“逍遙老兒未必你能袖手旁觀?不願跨涉這千里長途?”逍遙先生面呈為難之道:“我一生寄情山水,遊遍五嶽三山,對四海遨遊,真是興趣厚萬分,慢説上述八大名山尚有寶藏可尋,於情於理,我焉能袖手旁觀呢,只是…”展寧迫不急待,接口問道:“只是什麼呢?”逍遙先生用手一指地上的猴頭血三七,搖頭笑道:“只是我煉丹已萬事俱備,這靈紅又被你倆提前採下來了展寧茫然一嘆道:“敢情這也是刻不容緩的事麼?”
“當然!”逍遙先生一正面道:“地羅掌肆武林,若無我特為製備的療傷丹九,任那華陀復生,也是無能為力的!”酒怪心隨念轉,反覆忖量須臾,即興一念道:“逍遙老兒,我提出一個折衷辦法來,將你煉製藥丸的期,後延一旬,最多十五天,諒必於事無礙的!”逍遙先生霍然圓睜雙眼詫然問道:“半個月要走遍三省,踏遍八大名山嗎?”酒怪拍手一哂道:“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固然,尋寶的事大,煉丹的事亦復刻不容緩,倘若你逍遙老兒能將煉藥事後延半月,一俟老叫化將這靈藥送到川東,救得那瘦和尚一條生命,即刻起往浙江與你會齊,豈不就兩全其美了?”展寧神含企盼,瞪視在逍遙先生臉上,一瞬不瞬…
逍遙先生悠悠一嘆道:“也罷!念在舍妹對你展寧的一番玉成之意,我白翔也只好勉為其難,踏上這逍遙征途了!”轉身向酒怪,笑道:“你可不能話説不算,務必要及時趕來的!”酒怪一幌蓬頭亂髮,滋牙一哂道:“叫化子人窮骨頭硬,幾曾説話不算來?”忽地,衝着逍遙先生又道:“時不我與,你倆何時啓程?”展寧興沖沖地一拉逍遙先生説道:“老前輩,説走就走,不能再耽誤了!”不由分説,拉起逍遙先生就要下山…
酒怪肩扛着一株猴頭血三七,疾步追上前來道:“小子!你太以得意志形了,這是逍遙老兒的命子,給你吧!”轉手在展寧肩頭,酒怪單手一揚道:“再見!逍遙老兒!”話完身已起,投擲般地落下山去…
逍遙先生不虞有此,含笑叫道:“怎麼説走就走,堯龍山的陳年佳釀,你也情甘放棄了麼?”暗黑中,酒怪的聲遙遙傳來道:“事不宜遲,你若真有誠意,還怕我沒時間將它喝個一干…二淨…”語聲愈來愈小,終至消失無聞…
展寧緊隨着逍遙先生接連跨過幾座山頭,掉臉一笑道:“老前輩可否指明我一處有水之處,容我將這滿身血污洗清再走,似這殷臭臭黏黏,太不舒服了!”逍遙先生偏臉一笑道:“展寧,這滿身腥臭黏滑,難道較那因在地獄谷還要難耐?”展寧茫然不知所答…
逍遙先生面倏地一正道:“假如你真心服我這素未謀面的白老前輩,你這滿身腥臭的血污,在三天之內不準洗滌!”
“啊,這是什麼原因?”逍遙生稍稍緩和詞道:“我不説明,想必你霧水滿頭,無法揣摸出其中的所以然來,適幾乎使你喪身,而被酒怪宰殺了的這條千年毒蟒,乃是被稱作“裏赤練蛇”的就是它!”
“啊,啊啊!”逍遙先生繼續又説道:“何況這毒蟒修煉在千年以上,不但一顆蛇丹是其華所在,就連它的皮骨血,在我等製藥煉丹的人看來,也該是極其珍貴之物哩!”展寧以是忘滿身血污,奇然問道:“幹所毒蟒的血,落在我身上能有什麼好處呢?”逍遙先生正説道:“據我想,若能使你的皮膚適應下來,當是遇毒無礙,百毒而不侵!”展寧已然領會過來,微笑道:“我三天不洗滌,就是要我來適應它?”
“正是這意思!”展寧含笑點點頭!
鶴舉雲飛,相率奔向堯龍山去!
…
這是一個七月中的夜晚時分!
浙東平陽縣的靈溪鎮尾,峯環水抱的迤邐來路上,走來兩個儒衫曳地,摺扇輕搖,口中哦有詞,摺扇指指點點文士裝束的人來!
雁蕩,既是浙東的名山勝景之一,墨宛騷人踏月尋幽,該是屢見不鮮的事了!
前面走的,是一個頭戴方字綸巾,白衫青履,面如滿月的半百老者,海下一紹花白鬍須隨風飄拂,白麼儒衫點塵不染,形態飄逸,是個慈眉善目的矍鑠老人!
後面跟的,則是一個神彩俊彥,儒雅衝朗,身着青綢長衫,年紀約莫二十不到的少年人,出落得真個倜儻瀟灑,高華無倫!
這正是逍遙先生與展寧!
逍遙先生何等機警,眼看前面的遊人去得遠了,後面來的尚在十丈開外,腳下停,候展寧來到近前,細聲急問道:“一切全準備好了?”展寧點頭輕笑道.
“是的!有乾糧,有火種,應該準備的,已一應俱全!”問明無訛了,逍遙先生一提儒衫前擺,折身走向一條碎石小徑!
展寧亦步亦趨,跟個不即不離!
度室登峯,繞過一處瀑布飛珠的濕地段,前面來在一所上有陡壁危峯,下有一泓溪水的景清幽之處!
逍遙先生似是留着當前的靜溢幽境,揀一方嵯峨山石坐下身來,極目周遭批量幾眼,手捋斑白長髯,慈然一笑道:“面對名山勝水,令人塵諾全清,何況人生若夢,及時行樂,其中的樂趣,你能體會得出來?”展寧血氣方盛,意境哪有恁般高超,且心懷着隱憂難釋,聞言,佯裝神自若地,負手對周遭景物認真端詳起來極目所及,展寧玄然起疑,心存不解了——因為,這浙東境地,該是對自己陌而又生了的,怎地,對當前景物似是記憶猶新,而又彷彿曾經步及履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