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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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敬之已經不太記得自己上回哭是什麼時候、為了什麼事,但這一刻他卻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
其實這個世界上真正無條件相信過他的人,就只有長安了吧?所以她才在巴黎車站前等他,直到被人羣衝散。
“我不會丟下你。”他説“我回去找過你,但已經來不及了。”也許是宿命吧,他和她才一而再地重複這樣的輪迴。
她又是輕輕嗯一聲,表示知道了,然後極慢地挪動步子往外走。
她這樣的反應…大概是不再相信他説的話了吧?駱敬之發覺,在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長安也並不恨他,她只是不再信他了。
她一個人走出去,其實也沒走遠,就在小區外那個漂亮的街心花園裏坐着,縮在角落的長椅上,沒人注意到她。
天將晚的時候,齊妍才找到她。她哭成淚人,靠在齊妍肩上説:“妍姐,我好難受…”難受得好像快要死掉了。
齊妍已經聽駱敬之説了全部經過,又心酸,又心疼,輕拍着她的背哄道:“説清楚就好,都過去了,別哭了。是駱敬之和左時這倆男人不好,跟你沒關係,別哭了長安…”離婚了才知道婚姻是一場易,自己沒有被丈夫愛過,父親病重,小店也沒了…這個傻姑娘,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一無所有了吧?
…
長安晚上什麼都沒吃,齊妍只好給她泡了熱的蜂檸檬水,又切了一盤水果做成沙拉端給她。她坐在沙發上,也不説話,低着頭擺金屬的餐叉,偶爾戳一塊水果,吃得味同嚼蠟。
齊妍想起上回她出院時也是這樣,幾乎不肯吃東西,還是左時想辦法讓她吃了一點。
可原來,這人真的是別有用心,並不是真正關心她。
齊妍也覺得頭痛,雖然旁觀者早就預料到了,可是長安不知道啊!事到如今,讓她遺忘嗎?還是當做沒有發生過?
她是心理醫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管什麼樣的情,要是那麼簡單就能收放自如,就不需要她這樣一個職業了。
她捧了杯咖啡,遠遠地坐着,給長安以空間。咖啡很苦,她不擅長做這些,衝的咖啡始終不如長安小店裏的好喝。
門鈴響了,她起身去開門,卻看到江涵博抱着花站在門口。
她無語,伸長了手把門一攔:“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我在追求你啊!江涵博當然不好這麼説,擺出個人畜無害的笑:“我來看病啊,你不是説我有心理疾病嗎?我已經認定你這個主治醫生了。”
“看病到診所預約,我從來不在家裏接待病人。”
“診所我去了啊,可是前台小姐説你不上班,我就找到這兒來了。”
“我今天休息,明天上班。你要預約,明天趕早。”她懶得跟他囉嗦,回身就要關門。
“哎哎哎!”江涵博連忙用胳膊阻止,連人帶花被夾在門口,表情痛苦地説“齊醫生,你不讓我進門沒關係,可你是愛花的人,別為難這些花啊!你看你看,都夾斷了!”他沒説別的,説的真是花…花莖。齊妍卻還是用一種打量下胚的目光打量他,好像他已經病入膏肓了。
她把門重新拉開,他順勢跌進門來,門邊就有一個玉的花瓶,滿新鮮百合。
投其所好是事成第一步,他打聽到這位美女醫生愛花,從辦公室到家裏都擺着一捧一捧的鮮花,枯了就換,每天不重樣。
女人的花大多是男人送的,她剛剛要關門攔他,他還在想是不是家裏藏了男朋友之類的,誰知這會兒進門來看到的是坐在沙發上的長安。
“咦,她怎麼在這兒?”齊妍瞥他一眼:“你還好意思問?”
“沒證據的事兒你可千萬別再説了啊,反正那場火不關我的事,我是不會承認的。警方不都認定是意外了嗎?”齊妍冷笑:“是嗎?你跟左時,良心過得去就好。”江涵博撇了撇嘴,其實他見到長安是有點頭皮發麻,前幾天被左時揍成內傷,想起來都還在隱隱作痛。
他萬花叢中過,對女人的情緒把握很準,一看就知道:“她哭過了?”不僅哭過,還寢食難安,這都是誰害的?!
齊妍又想轟他出去了,江涵博及時説:“我這兒也有個跟她差不多情況的病人,你不打算讓他們見見面,單獨談一談嗎?”齊妍一怔:“你説誰,左時嗎?”
“是啊,發瘋發了好久了,難道你沒發現?”要不是他發瘋,見誰懟誰,跟駱敬之大打出手,這傻妞也不會哭得這麼厲害吧?
其實他知道那是左時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否則以他的個,不可能這麼沉不住氣。